鹹豐打著哈欠,從壽康宮中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向靜皇貴妃請了安之後,老太太拉著自己說了一通什麽夫妻之道,聽得他直達哈欠,連忙說國事繁重,辭了出來。夫妻之道?他不敢再去想了,付出沒有回報的事,今後還是少做為妙。齡娥現在在做什麽呢?自己收回了她的一些特權,她應該知道了,怎麽還不找自己呢?鹹豐有些猶豫,要不要去儲秀宮偷偷看看,但一想到麵子問題,他還是強行忍住了。


    天色悶熱,鹹豐故作輕鬆的哼著小曲,帶著張順水等人,打算到禦花園散散心。神使鬼差之下,信步之間,來到了浮碧亭邊,陡然聽到亭內一陣悠揚曼妙的琴曲聲傳了出來,一個銀鈴般的女聲合著這美妙的琴聲唱了起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無處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寧死也無憾,國色天香,任由糾纏,那怕人生短,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啊~讓我攜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


    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我的美呀,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我的美呀,讓你抱得美人歸,讓你抱得美人歸.”


    鹹豐一聽就知道是宋齡娥的琴曲和歌聲,許久沒有聽到她的琴聲,忍不住走近些仔細傾聽了起來,聽到“何等有幸配成雙”這句,心中一動,暗想難道她是在說她和自己嗎?越聽心中越是激蕩不已,越聽越覺得宋齡娥是在用歌聲向自己說著什麽。當聽到最後一句“讓你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走進浮碧亭內。


    亭內,隻見許久未見的宋齡娥俏生生的坐在那裏,一雙玉手從瑤琴琴弦上才放下來,見到他進來,眼波流盼之下,揮揮手示意身後檸藍、安德海退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而鹹豐身後的張順水等人也是很識趣的沒有跟進來,亭中隻剩下鹹豐和宋齡娥了。


    鹹豐目光中充滿了又愛又恨的眼神,隻是看著她,卻不說話,宋齡娥站起身,微微一笑,說道:“記得這裏嗎?那年我才進宮,就是在這裏,你封我為蘭貴人,入住儲秀宮,算是你正式給了我一個名份。”


    鹹豐目光中有些渙散,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時候她還是玉蘭,還沒有恢複記憶,見到自己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很是好笑的,想到這裏鹹豐情不自禁會心一笑,說道:“記得。”


    宋齡娥走近一步,低頭輕聲說道:“皇額娘和我說了什麽是夫妻之道,原來夫妻之道就是體諒對方,可是我一直都沒有做到,我不想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


    鹹豐目光中柔情蜜意湧起,心中一個聲音在喊道,她終於知道你的心意了,得到她的心,你做到了,你做到了。鹹豐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的摟住宋齡娥,口中聲音微顫的說道:“齡娥,你是說真的嗎?”


    宋齡娥輕輕推開他,輕歎一聲,緩緩閉上雙目,將幟熱的紅唇吻了上去。鹹豐呆住了,這是宋齡娥第一次主動親吻自己,他隻覺得自己好像身在不真實的環境之中,但唇上傳來的感覺卻又是那麽的真實。他呆了片刻,緊緊的摟住眼前的佳人,口唇熱烈的回應起來。鹹豐雙目一直睜著,他生怕一閉眼,睜開之後,眼前的光景將不複存在。


    兩人長長的擁吻了片刻,浮碧亭內檀香煙霧輕饒,撫繞著兩人的身影,分開之時,鹹豐臉上滿是激動和喜悅之色,宋齡娥則是臉上微紅,喘息不已。


    鹹豐將她攬住,靠在自己的胸口,柔聲說道:“齡娥,朕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前麵是朕不好,朕不該發脾氣的。”


    宋齡娥被他如此抱著,雖然還覺著有些別扭,但心底裏也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讓她覺得很安心,她輕輕一笑說道:“知道你小氣,所以不敢得罪你,專門在這裏候你,唱歌給你聽了。”


    鹹豐笑道:“你怎麽知道朕會到這裏來呢?”


    “直覺,也算是看看咱倆是不是真的有緣。”宋齡娥輕聲說道,她聽了靜皇貴妃的話,真的決定在這裏等候鹹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到這裏來。就像有什麽事難以決定的時候,人往往會猜硬幣決定一樣,她在看鹹豐會不會自己過來,如果真的過來,她就決定為這個她始終躲不掉的男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如果不出現,她就出宮遠走高飛,永遠不再見他。結果他真的出現了。她雖然智計無雙,但是處理感情問題卻是毫無主見,甚至去留這種大事都是采用這種方法。


    鹹豐微微一笑,還道她是在說笑,不過也為自己怎麽會神使鬼差的走到這裏來有些想不通,不管怎麽樣反正此刻已經是相吻相擁在一起了,隻覺得甚是心滿意足,渾然不知道自己差點就永遠失去了眼前的人。


    正纏綿之間,亭外張順水稟告道:“皇上,祁雋藻和恭親王有緊急軍務求見。”祁雋藻乃是三朝老臣,體仁閣大學士,一直是軍機大臣,恭親王奕?的首席軍機大臣之職被鹹豐罷黜後,他一直擔任首席軍機大臣一職。而奕?前幾天因為鹹豐聽了宋齡娥的話,為了寬慰靜皇貴妃,得以重新啟用,複任軍機大臣。今日是兩人親自前來,不知道是什麽壞消息。


    鹹豐鬆開懷中的佳人,心情大好之下,也沒有往壞處去想,坐在石桌前,笑道:“讓他們進來。”亭外張順水看到鹹豐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略略看了宋齡娥一眼,暗歎此女真是有手段,才失寵沒多久,一首聽似江南哩曲,就把鹹豐給哄了回來,而且好像打聽到鹹豐的行蹤,提前在這裏等候,當真是心機深重。不動神色之下,轉身出去了。


    宋齡娥猜想之下,想到定是衛輝失守的消息傳來了,衛輝離京城不算遠,消息傳來的也快,但也比天下會的消息慢了一天。


    果然,兩人麵色很是難看的走進亭內,行過大禮之後,祁雋藻老邁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沉聲說道:“啟稟皇上,適才老臣和恭王當值,收到前方戰報,前日長毛在荻嘉設伏,納爾經額大敗,衛輝失陷了。”


    鹹豐聽了怔怔的呆了半晌,跟著額頭青筋爆現,大聲怒吼道:“怎麽會如此?納爾經額不是該守在衛輝的嗎?怎麽會跑到荻嘉中伏?”


    奕?回稟道:“長毛圍攻衛輝七日,?圍而去,納爾經額率兵追擊,經過荻嘉時中伏,長毛尾隨敗軍而上,順勢攻陷了衛輝。”


    鹹豐大怒,狠狠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亭內石桌之上,那石桌拍得嗡嗡直響,想是真的憤怒了,鹹豐不顧自己手掌心傳來的劇痛,怒喝道:“納爾經額這個狗奴才,南岸的官軍還未完全渡河,誰讓他輕兵冒進的?誤國、誤軍、誤民,他這是要自絕於朕、自絕於天下。立刻把他革職拿問,朕要問他的罪,朕重重的問他的罪!”


    皇帝咆哮震怒,祁雋藻和奕?連忙跪下,祁雋藻老邁加上帶病在身,咳嗽不止不能言語,奕?告罪一番,說道:“皇上,當務之急是要重新布置兵馬,阻賊北上,否則河北危矣、天津危矣、京城...京城危矣。”說罷拜服於地。


    鹹豐站起身,走來走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了看祁雋藻,問道:“祁雋藻,你有什麽主意?”


    祁雋藻曆嘉慶、道光、鹹豐三朝,德高望重,為官清正,前麵清廷內肅順等人上折奏請開征厘捐,重新鑄造大錢,他認為開征厘捐損害百姓利益不宜開征,鑄造大錢會影響貨幣穩定,兩件事他都上奏陳述,認為不宜為之。還好這時候的鹹豐朝,前麵的《虎門條約》關稅議定之權還在手中,加上喬家商號的努力,西北安定,且產糧甚多,這時候鹹豐財政上的壓力比曆史上小得多,所以兩件事鹹豐都聽了宋齡娥的話,沒有同意。而祁雋藻於此事上,正直進言,得到宋齡娥的肯定,建議鹹豐重用他,升任首席軍機大臣。


    此時祁雋藻為報答鹹豐的恩典,盡心盡力,年初金陵失陷,他的六弟祁宿藻在此役中戰薨,消息傳來他氣得嘔血不止,加上後麵的日子,為了太平軍的北伐和西征,絞盡腦汁,費盡心力,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聽到鹹豐問起,他咳嗽的幾聲,喘息著說道:“皇上,為今之計,當先選出一人接替納爾經額統兵欽差之職,統轄好還在黃河邊上的諸部官軍,繼續銜尾急追。而京畿重地該當重新派出德高望重之人,重置一軍由北往南夾擊長毛。”


    宋齡娥靜靜的在一邊聽著,笑而不語。鹹豐皺眉怒道:“何人可代納爾經額?何人有可重整新軍南下?”


    祁雋藻又咳嗽不止,氣息不順,宋齡娥看了皺了皺眉,取了圓桌上茶杯,給祁雋藻倒了杯茶,端到他麵前。祁雋藻吃了一驚,他倒是認得眼前的麗人是皇上最寵愛的懿貴妃,如此給自己敬茶,隻怕不妥,他遲疑的看了看鹹豐,鹹豐溫言道:“懿妃賜茶你就接著。”看他和奕?還跪著,又說道:“你們倆起來說話。”


    祁雋藻和奕?謝恩起身,祁雋藻接過茶水,又謝了一回,喝了茶水之後,氣息略順,清清嗓子說道:“觀南部諸部追擊之舉迫在眉睫,不宜再從京師重新委派大臣過去,當從諸部主官中選出一人就地統領諸部。臣以為,此次在汜水截殺長毛近萬人,勝保功不可沒,可委以重任。”


    鹹豐閉目沉吟道:“勝保?”奕?心中微微一沉,勝保原本是自己一黨,去年才被鹹豐連降三級讓他跟著琦善戴罪立功,如今祁雋藻提出讓勝保統兵,鹹豐能答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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