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杜參將已經帶著姚財主一起進了姚宅。


    隨後大批衙差湧入,在宅子裏到處搜索。


    看熱鬧的人幾乎要將姚家的院門擠破,在杜參將不製止、不約束的情況下,姚家四周的院牆上也圍滿了人頭。


    如此陣勢,今日若是沒個說法,恐怕很難收場。


    杜參將一手叉腰,一手握劍,昂首挺胸站在院子裏,臉上是盡在掌握的從容。


    反觀姚家人,姚財主一臉沉思。姚夫人則護夫心切,看杜參將的眼神中仿佛夾著刀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而她的相公則垂著頭一言不發,沒人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須臾,便有兩個衙差抬著一口箱子過來複命。


    “將軍,有發現。”兩人將箱子放在院子當中,然後打開了箱蓋。


    雖然外麵的人看不太清楚箱子裏的東西,可站在院子裏的人卻看的一清二楚。


    杜參將看著這一箱的器具,一邊命人將東西拿出來陳列在地上,一邊隨手撿起一根一尺來長的牛皮鞭,他兩手一扯試了試韌性,又淩空甩了兩鞭,發出刷刷的聲響。


    “想不到姚姑爺看著文質彬彬,竟有這麽狂野的喜好。”杜參將一臉玩味的看向站在姚夫人身後的男人。


    又看了看臉色慘白,仿佛被定住了身形的姚夫人,毫不避諱的問道:“夫人為何一臉震驚,好像是頭一次見到這些東西一般,難不成這些玩意兒你都沒玩過?”


    姚夫人被問的身形搖晃了兩下,看樣子差點要跌倒。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鋪了一地的醃臢物件,光是短鞭就有三四條,有的一看就是用太久被淘汰下來的。


    還有繩索,項圈,一堆瓶瓶罐罐……如果看不明白這些,還有幾件女人的貼身衣物,件件都薄如蟬翼,妖豔媚俗,絕不是良家婦人所有。


    杜參將還帶來了仵作,讓仵作去查驗地上的瓶瓶罐罐。


    隻見仵作粗略查驗一番後,麵不改色的拱手回稟道:“都是些壯陽藥、合歡散之類助興房事用的東西。”


    姚夫人聽了隻覺得兩眼一抹黑就要暈倒,幸好她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她。


    姚財主則怒目圓睜的轉頭瞪著女婿,怒吼道:“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圍觀的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看姚家人的反應,這一箱東西是姚姑爺張生的,而姚夫人竟然毫不知情。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誰都知道姚夫人和張生是夫妻恩愛的楷模。


    這樣的美名並不是一朝一夕傳出來的,他二人成婚近二十載,一直夫妻和睦,琴瑟和諧。


    姚夫人不能生,張生便帶著她到處求醫問藥,哪怕之後的幾年,姚夫人三番五次主動為他納妾,他都嚴詞拒絕。


    記得有一回,趁著張生外出談生意,姚夫人做主為他納了一房美妾。


    妻子如此賢惠,這要是擱別的男人,隻怕做夢都要笑醒。


    可是張生回來後卻大發雷霆,不僅趕走了小妾,還與姚夫人大吵一架。


    更鄭重聲明,如果姚夫人這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他寧可去族中抱養一個,也絕不願意碰別的女人一下。


    這樣的忠貞不二與癡情令無數人稱頌感歎,自此姚夫人成了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


    而張生也二十年如一日對妻子體貼入微,潔身自好,正直有禮。


    凡是認識他的人有口皆碑。


    所以眼前的這一幕才叫人大跌眼鏡,震驚不已。


    人人稱道的正人君子竟有這樣下作的癖好,而且他這一箱玩意兒到底用在了誰身上。


    眾人腦海裏不約而同出現了一個答案,頓時一陣驚呼。


    “這的確是上不得台麵的癖好,但這並不犯罪吧。”被所有人審視的張生終於開口了。


    隻見他臉色緊繃,眼神閃爍,缺少理直氣壯的氣勢,隻有兀自強撐的鎮定。


    姚財主看著他,眼中的驚怒並沒有消退。


    而眼含熱淚,依偎著丫鬟的姚夫人則一臉傷心的看著張生,仿佛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


    杜參將笑了笑,說道:“本將軍也沒說擁有這些玩意兒就是犯罪,你著什麽急?”


    他說著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張生臉上越來越壓不住的驚惶和緊張。


    接著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衙差問道:“這箱東西是從哪裏發現的?”


    “回將軍,是從前院的西廂房裏搜出來的。”衙差拱手答道。


    杜參將點點頭,又看向姚夫人的丫鬟,手指著她說道:“你既是夫人的貼身丫鬟,想必對這裏很是熟悉,你來回答本將軍,前院的西廂房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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