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瓚同樣注視著那隻香囊被火苗吞噬,眼神卻是冰冷一片。


    他又轉頭看著容安,看著她通紅的眼圈,毫無血色的臉,以及備受打擊後絕望無助的眼神。


    “我想你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他冷冽的開口。


    “我蕭瓚不是好糊弄的人,也不是任人呼來喝去的傻瓜,更不是隻會在原地等待的木頭樁子。


    我有血有肉、有悲有喜,可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因為你根本沒有愛過我。”


    蕭瓚說到這裏,咬緊了牙關,抵禦心口被撕裂的痛。


    “是的,這一切起先都是我的錯,是我先對你動情,是我死乞白賴的求你給我機會,是我心甘情願的將你捧在手心裏,是我一廂情願,但這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我已經容忍你離開,可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他說著伸出手,扼住容安的脖子,將她按在床柱上。


    容安如木偶般任由他牽扯,隔著眼中的朦朧水霧,她看見蕭瓚痛苦到近乎扭曲的臉。


    “你為什麽要回來?”他咬牙切齒的問,“當初你執意要走的時候,我是不是說過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你為什麽還敢回來,還敢站在我麵前?


    因為你還像從前一樣吃定了我,仗著我愛你,對我為所欲為。


    以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你,以為我無論何時都會迎接你。


    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太無恥了。李容安,不要欺人太甚。”


    極度的憤怒和不甘讓蕭瓚恨不得捏碎她的脖子,可是又有另一股理智製衡著他的力道,讓他無法用力。


    直到兩滴灼熱的淚珠掉到他的手上,他才像是被燙到般挫敗的收回了手。


    “如果是別人讓我這麽痛,我早就將他千刀萬剮了!”他自嘲的一拳砸在床板上。


    容安看著他被痛苦與糾結折磨的猶如困獸般的樣子,第一次深切的明白自己到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她心如刀割,拉住他的手說道:“我愛你啊,隻是我明白的太遲罷了。當初我離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的兩個忠仆被挾持,而且阿湖當時懷孕了,我不能不管她……”


    “夠了,我不想聽!”蕭瓚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厭惡的看著她。


    “你真的太可笑了,一邊說愛我,一邊為了你的兩個仆人舍棄我。


    你把我蕭瓚當什麽了,你捫心自問,我在你心裏真的排的上號嗎?


    什麽才是愛,我是怎麽愛你的,我把你像明珠一般捧在手心裏嗬護,我尊重你愛護你,不忍你受半點委屈,我愛你甚至勝過我母親,我自己。


    我不求你給我同等的愛,但至少你不能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哪個丈夫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所以即便你回頭了,即便你說愛我,即便你依舊是處子之身,這些都沒有了意義。


    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這點覺悟你都沒有嗎?”


    容安搖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執拗的說道:“可是我覺得你還是愛我的,不然昨夜你為什麽那麽對我,我能感覺得到……”


    “昨夜是我應得的補償。”蕭瓚再次惡狠狠的打斷她。


    “我和你夫妻一場,我敬你愛你,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


    這本是我早該得到的,我為什麽不拿,你休要自作多情覺得這是愛。


    我蕭瓚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多少人比你幹淨,比你對我死心塌地。”


    蕭瓚的話還沒說完,卻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看見容安不再用固執的眼神看他,她垂下了眼睛,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一顆顆滾落。


    她像是放棄了最後的掙紮,認命的接受所有來自他的羞辱與指責。


    蕭瓚看著這樣的她,胸口頓頓的疼,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說道:“我本該一劍殺了你,但看在昨夜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我們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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