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蕭瓚已經率先進了衛所,徐景秋趕忙跟上,身後的巍瀾看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


    蕭瓚先回自己的營帳梳洗更衣,除去一身的塵埃與疲憊後,披著一件黑色大麾帶著阿雪去了衛所旁的高坡上祭拜朱福通。


    待回來時已經天色昏暗,魏瀾在帳中等他,還備好了酒菜,準備為他慶功,來個一醉方休。


    營帳裏燒著炭火,再加上兩杯酒下肚,就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了。


    “還記得去年冬天,我們在保州衛所的營帳裏一起喝酒,那時候你還對我和景林藏著掖著。


    現在不過一年光景,整個局勢都不同了,雖說也有失利的地方,但是大體上我們是站穩了腳跟,以後也會越來越好。”魏瀾說著舉起酒杯。


    蕭瓚與他碰杯,說道:“能如此順利,離不開你們每個人。”


    “那倒是,咱們燕北人的優點就是團結,凝聚力高。”魏瀾笑道。


    蕭瓚也笑起來,他想到了他的兄弟們,失去了朱福通後,他現在格外珍惜身邊的人。


    “今年冬天酷寒,戰事恐怕要停擺到明年春天了,我們可以借此機會修整一番。


    年前將景林也叫回幽州,我們一起聚一聚,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了。”


    “好啊,我都迫不及待了。到時候我們兩,還有蕭廷大哥,景林,必須痛飲到天明。”魏瀾一臉興奮的嚷嚷道。


    “對了,我還要吃去年在瑤光殿吃的那種鴛鴦暖鍋,太好吃了,景林還沒有吃過呢。”


    蕭瓚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隻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


    魏瀾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見蕭瓚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才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


    正想著要怎麽揭過去,忽聽帳外傳來徐景秋的驚呼和低低的咆哮聲。


    他連忙站起身,說道:“我去瞧瞧。”


    走到營帳門口,他忍不住抬手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掀開厚重的門簾走出去,他看見阿雪端坐在門口,頗有些像鎮宅辟邪的神獸,而它麵前幾步遠的雪地裏站著一臉委屈忌憚的徐景秋。


    “魏瀾,你來的正好,你帶我進去。”徐景秋像看見救星一樣,朝魏瀾招手,希望他能過來領自己。


    魏瀾瞧著她一步都不敢上前的樣子,很是好笑。


    他站在原地沒動,好整以暇的問道:“怎麽,你害怕它啊?”


    徐景秋抱緊了手裏的青釉瓷壇,不想承認,卻還是憋屈的點點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表哥養的這頭狼對她一點都不友好,上回中秋在王府,就讓她出了糗。


    今兒她不過是想進帳而已,它就是不讓開,自己剛上前一步,它就齜牙咧嘴的咆哮,那森森的狼眼真的太嚇人了。


    “興許是不熟。”徐景秋忍不住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我看不是不熟,是不投緣。”魏瀾笑道,又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麽,要不要我幫你捎帶進去?


    這麽晚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在喝酒,你一個閨閣姑娘家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徐景秋看著他,摁下心裏的不滿,微笑道:“是我自己做的牛肉幹,想著拿來給你們當下酒菜,那你拿進去吧。”


    她說著遞上手裏的瓷壇,魏瀾驚訝於徐景秋現在的好脾氣。


    他剛要伸手去接,結果蹲在一旁的阿雪突然撲過來,其實還不等它撲向那瓷壇,徐景秋已經嚇的尖叫著鬆開了手,並讓開了好幾步。


    幸運的是,瓷壇掉在雪地裏,沒有碎。不幸的是,嗅覺異常靈敏的阿雪一利爪將封口的蠟紙掏出一個洞,並扒出一堆牛肉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魏瀾和徐景秋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它,隻不過魏瀾是滿臉的興味,而徐景秋則眼冒怒火。


    “它怎麽能這樣!”徐景秋再也忍不住,憤怒的斥責。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花了一個月才做出來的,特地帶來給蕭瓚吃的。


    “畜生!”她在心裏怒罵。


    “算了算了,就當便宜它好了,你不知道它最愛吃牛肉了。”魏瀾看著臉色難看的徐景秋勸道。


    徐景秋深吸了幾口氣,才強顏歡笑道:“好吧,算了。”


    她說完看了一眼門簾,蕭瓚始終沒有現身,她心裏不無失望。


    “那我回去了,你也快進去吧。”她意興闌珊的辭別。


    魏瀾目送著她走遠,又蹲下身拍了拍正在大快朵頤的阿雪,笑道:“真是個小機靈鬼。”


    說完起身掀簾進了營帳。


    他進去後沒多久,走遠的徐景秋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她眼神陰冷的看著營帳前的阿雪,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宰了這個畜生,扒下它的狼皮當踩腳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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