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肖健不便明說,裴宴笙也懂。


    禦史口誅筆伐的威力能有多大,裴宴笙是親自領教過的。


    他看著肖健苦口婆心的樣子,點了點頭。


    他承認他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經他這麽一說,倒確實要重視幾分。


    “陛下事事聽我的,本侯也很苦惱。”他看著肖健無奈一笑,“有時候本侯甚至怒其不爭。”


    肖健也笑了,一點也不驚訝裴宴笙對建平帝的不敬。


    他之所以對裴宴笙說這些推心置腹的話,就是因為他知道裴宴笙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對皇權並不感興趣。


    但不能否認他是個特立獨行又膽大包天的人。


    雲蘿公主算計他,他就敢將公主綁出宮送到男人的床上,毀她清白,不得不說,他是個狠人,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公主也不能例外。


    按理說,他應該離這樣的人遠一點,但誰叫裴宴笙陰差陽錯的成了他和雲蘿公主的月老,讓他抱得美人歸。


    他略微提醒他,也算是投桃報李,不管是不是多管閑事,但求無愧於心就行。


    “陛下的成長還需要太傅多多操心。”他抱拳說道。


    ……


    三月末,戶部正式奉旨督辦選秀女事宜。


    新帝剛登基,事情都湊到一塊兒了,先是舉辦登基大典,接著公主出嫁,現在又要選秀女。


    排的緊鑼密鼓,禮部戶部忙的不可開交。


    如果沒有北邊的戰亂,也算的上國泰民安,河清海晏,忙的都是喜事,越忙越開心。


    一大早,容安便收到了陳夫人的請帖,請她和裴嘉敏一起去府上做客。


    容安回京快一個月,還是頭一次出府。


    陳夫人和陳雲舟等在府門外,看見容安和裴嘉敏從馬車上下來,紛紛迎了上去。


    “義母,許久不見了。”容安看著和記憶中一樣慈眉善目的陳夫人,笑著打招呼。


    陳夫人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她,感慨頗深。


    “好孩子,兜兜轉轉你又回來了。”她意味深長的說道。


    容安回以莞爾一笑。


    一行人進了陳府,陳夫人帶著容安走在前麵,走著走著,容安發現跟在身後的陳雲舟和裴嘉敏不見了。


    “是我讓雲舟帶嘉敏去後花園裏賞花了,咱們府上的山茶花開了,很是嬌豔,回頭也帶你去看看。”陳夫人挽著容安的手,很自然的說道。


    可容安卻察覺到了她眉宇間的憂愁。


    “義母可是有煩心事?”容安直截了當的問道,“和知初有關?”


    陳夫人聞言欣慰的看了她一眼,又拍拍她的手,不無苦惱的歎了一口氣。


    “實不相瞞,今日請你來,就是為了她。”陳夫人拉著容安進了一處就近的涼亭。


    “容安,你幫義母勸勸她吧,她想不開,要去選秀女。”


    “選秀女?”容安也大吃一驚。


    “是啊,我和你義父都不同意,那宮裏是什麽地方啊,一入宮門深似海。


    知初她心思單純,不諳世事,如何能在宮裏生存。”陳夫人急的都快上火了。


    容安想安撫她,卻一時不知從何下手,畢竟這個消息對她而言也是措手不及。


    隻能問道:“她很堅持嗎,有沒有說原因?”


    “非常堅持。”陳夫人麵容凝重的說道,“至於原因,她隻說自己想進宮,但我猜多半還是受了刺激。”


    至於受了什麽刺激,陳夫人相信不用言明,容安也明白。


    容安深深歎了一口氣,頗為頭疼。


    “如果知初是因為我和侯爺才想不開,那我去勸她能有用嗎?”她看著陳夫人問道。


    陳夫人苦著臉,她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她實在想不到更合適的人了。


    “孩子,知初的事情你最了解,從前你們也最要好,陛下為你和侯爺賜婚後,我曾問過她恨不恨你,她說不恨。”


    話說到這份上,容安沒有再推辭,“義母,我去試試。”


    陳夫人將容安送到陳知初的院子門口,沒有陪她一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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