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她是什麽人,你怎麽還能對她動情,你甚至還為她去犯險,你是昏了頭了嗎,你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了嗎?


    這個女人就是徹頭徹尾的禍水,她會害了你,我怎能不趕她走,我都是為了你啊。”


    麵對徐太妃一番聲色俱厲的質問,蕭瓚皺緊了眉頭。


    他心裏何嚐不痛,他尊敬愛戴的母親總是為難容安,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拆散他們。


    而且她總有似乎不能推翻的理由,比如容安的出身,比如為了他好。


    “我從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忘記她的身份,她是鎮國公府的人,可她做錯了什麽?


    她手上沒有半點血腥,相反她幫助我們良多。


    沒有她,我們怎麽可能這麽快解決北齊那邊的麻煩。沒有她,保州也許已經岌岌可危。


    即便她的出身是個錯誤,那是不是也足夠抵償了?


    母親您是燕北的太妃,就好比封地之母,您應該是最友善、最包容、最明事理的人,是百姓的表率,卻為何要對她擺出一副錙銖必較的刻薄模樣?”


    蕭瓚的一番話令徐太妃胸口一堵,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她深深感受到了蕭瓚對她的失望。


    她難過的掉下了眼淚。


    站在一旁的桂嬤嬤看著她,無聲的搖搖頭。


    “再說我救她,我既為人夫,怎能不顧妻子的安危?”蕭瓚問道,“若是您被毒蛇咬了,父親會置您於不顧嗎?”


    說起已故的夫君,徐太妃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怎好如此對比?”她啜泣的說道,“我們跟你們是不同的。”


    “沒什麽不同,她就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如果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我麵前,那我又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又如何護得住整個燕北?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蕭瓚一番話令徐太妃徹底無從反駁,他已經認定了李容安。


    桂嬤嬤也眼神悠長的看著一臉凜然的蕭瓚,蕭家男兒的祖訓就是要頂天立地、心懷家國。


    王爺沒有錯,他從小就是這麽被教育的,要怪就隻能怪造化弄人了。


    這麽想著,桂嬤嬤走到徐太妃身邊,虛扶住她,勸道:“太妃快別傷心了,王爺也少說兩句。你們倆這麽吵下去,不但傷了母子和氣,於王府於燕北都不利。”


    蕭瓚繃著臉沒再說話。


    桂嬤嬤又對徐太妃說道:“大長公主說了,王爺早已承爵掌事,肩上擔子又重,咱們不該過多幹涉影響他,增加他的煩惱,相信他便可。”


    徐太妃聞言抬頭含淚詫異的看著桂嬤嬤。


    桂嬤嬤笑道:“燕山環境清幽,太妃何不去那裏住上一段時日,權當療養身心,再陪陪大長公主,她老人家甚是想念您。”


    ……


    徐太妃當天便和桂嬤嬤一起走了。


    蕭瓚看著空落落的王府,心裏也空落落的。


    晚上蕭廷從衙門回來,去瑤光殿看他,蕭瓚正在東配殿裏處理一堆奏報。


    看見蕭廷過來,他才放下手中的筆,似乎隻有忙碌才能讓他忘記今日同母親的爭吵。


    “大哥,你說我做的對嗎,會不會很不孝?”蕭瓚問道。


    蕭廷笑的溫和,“今日你在福壽軒不是據理力爭,大義凜然,一度讓母親理屈詞窮嗎?那股氣勢去哪了?”


    被蕭廷這麽一調侃,蕭瓚啞然失笑。


    “我當時氣頭上,便一鼓作氣把想說的都說了。”


    “你說的句句在理,所以不要有什麽愧疚,在這件事上,母親做的本就不對,她太鑽牛角尖了。”


    有了蕭廷的安慰,蕭瓚歎出一口氣,心裏輕鬆了不少。


    蕭廷看著他鬱鬱寡歡的樣子,又說道:“四弟,你雖是蕭家的老幺,但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也是名副其實的燕北之主,拿出你的魄力來,母親也要聽你的。”


    蕭瓚忍俊不禁,“大哥您也要聽我的嗎?”


    “當然,你的話在燕北就是聖旨。”蕭廷笑道。


    蕭瓚的笑容更大了。


    蕭廷接著說道:“這樣會幫你省去很多麻煩,如果你夠強勢,有魄力,說一不二,那麽那些爭議就不會有存在的機會。


    因為你說了算,別人就算想反對也隻能忍著,別說是母親,就是祖母也要聽你的。”


    蕭瓚收斂了笑意,怔怔的看著蕭廷。


    蕭廷也認真的看著他,“我知道你還年輕,也很有孝心,但你是燕王,做王者就不能受製於人,家人也不行。


    將自己的權威樹立起來,不止是在軍中,也要在家裏,讓所有人都敬畏你,這樣你會有更多的精力去處理政務,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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