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瓚的心一點一點落了下來,無法描述的感覺。


    其實這些天,他的心情經曆了從未有過的起伏和反複,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會兒甜,一會兒酸,一會兒又澀中帶苦,而這種種滋味全都是眼前的女子帶給他的。


    本該是討厭的人,卻潛移默化的喜歡上和她的相處。


    在和她有了親密接觸後,心裏待她更是不同。


    想對她好,不想母親為難她,自己訓斥了她之後會無限自責。


    他是那麽的懵懂不安,可她卻不受任何影響。


    雖說他的心思從不在感情這一塊,但他也不是傻瓜。


    經過母親趕她出家祠一事,他看出了她的不在乎,無論是母親對她的態度,亦或是自己對她的態度,她統統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才不會難過。


    他本不該在意這些,她在不在乎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


    可這離家的十多天,隻要放空下來,就總是會想起她,壓都壓不下去的那種,他十分苦惱。


    回府的路上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心思掩蓋好,不過他好像有點用力過猛,反而瞧著不對勁,不過幸好她還沒回來,沒看見他那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臭臉。


    再到今日表妹的出現,還有母親不留情麵的下馬威,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她不喜歡他,這就是很明確的事實。


    他應該慶幸,否則他將會麵臨難以抉擇的困境。


    現在好了,他隻需要拔出那顆還沒發芽的種子,將它扔的遠遠的,再收拾好心情,他還是那個驕傲的燕王,那個肩負使命不該為兒女情長所困的蕭家子孫。


    至於她,他會珍惜和她相處的每一天,直到分開。


    ……


    容安久不在幽州,趁著天高氣爽便出門轉悠轉悠。


    她先去了長安街上的永春堂,掌櫃見著她很是欣喜,迫不及待的拿出賬本給她看,原來最近一個月鋪子的收益非常好,已經破萬了。


    永春堂現在可謂家喻戶曉,這都要得益於曲家將枇杷膏和枇杷糖推廣到了大街小巷,那東西上都貼著永春堂的牌子,大家便知道這好東西是永春堂出的。


    這樣一來,知名度和公信度全都有了。


    容安很開心,也很有成就感,當即就讓掌櫃給鋪子裏的夥計們每人發一份賞銀,權當遲來的中秋節賀禮。


    有銀子領,鋪子上下歡欣的像過年一樣。


    容安又詢問了一些日常,剛準備離開再去阿湖那裏看看,便聽見外麵來了人。


    “掌櫃,請給我抓一些上好的跌打損傷藥。”一個耳熟的聲音從前廳傳進了後堂。


    站在一旁的紫蘇也覺得聲音很耳熟,於是便走到門邊掀開簾子張望了一眼。


    這一看倒是十分意外,原來還真是認識的人,是瑤光殿的管事馮姑姑。


    不過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旁邊還有一個鼻青臉腫的女子,正佝僂著背坐在櫃台旁的凳子上。


    紫蘇趕緊將看到的情況告訴容安,容安也很意外。


    不等二人反應,外間又傳來一聲驚呼。


    “三娘,三娘,你怎麽了,別嚇姐姐啊!”


    接著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還有夥計的叫喚:“她吐血了。”


    容安坐不住了,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外麵正亂做一團,那個叫三娘的女子躺在地上,嘴角掛著鮮紅的血珠,地上也有一灘血。


    馮姑姑跪在一旁,嚇的六神無主,正拉著掌櫃的衣角,哀求道:“你們快給她看看,救救她。”


    掌櫃一臉為難,他們永春堂隻抓藥不看病,再說就算應急看個診也隻能看看小病小痛。


    一看這地上的女子就傷的不輕,他愛莫能助啊。


    正準備讓夥計去請個大夫來,一抬頭便看見容安走了過來。


    “將人抬到後堂。”她不容置疑的說道。


    馮姑姑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見容安更是麵露驚訝,她剛要開口,容安便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馮三娘被抬去後堂的廂房,安置在床上,她還有意識,手按在胸腹處,氣若遊絲的呻吟。


    容安看著她一臉的青腫便知是被人打的,再解開她的衣裳,胸口也是青紅交加,看起來觸目驚心。


    馮姑姑看了在一旁小聲哭泣,容安用手在她身上試探的按壓了一下,按到某處,馮三娘突然發出痛苦的哀嚎。


    容安收回手,心裏大概有數了。


    她先寫了一張止痛散淤的方子讓紫蘇送出去給外麵的夥計,先煎一副藥出來。


    然後又看著馮姑姑問道:“她是你妹妹?”


    之前有聽到她自稱姐姐。


    馮姑姑啜泣的答道:“是的,她是奴婢相依為命的親妹妹。”


    “是誰把她打成這樣?”容安冷著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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