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稷眯眼,盯著她片刻。


    「你都知道了?」動作倒是比想像中快。


    溫戀舒輕哼,「若非你大婚之日,當中對我多番探詢,陸清安豈會為了討好於你,把我主動送上?」


    若說陸清安是她悲劇的執行者。


    那麽魏長稷,絕對是她苦難的發起者。


    「卑鄙!」溫戀舒氣的不輕,胸口起伏。


    四周皆暗,唯她肌膚雪白,近乎發光,波濤洶湧之處,像是隨時都要跳出衣襟,就連魏長稷都無法忽視。


    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仿如毫不恬恥道:「卑鄙我認。」


    溫戀舒哼的一聲,雪腮微鼓,怒的透出幾分可愛。


    魏長稷舔了舔牙齒,對她肌膚味道食髓知味,靠近一步,俯著她黑髮中的牡丹嬌靨,眼中有帶著勢在必得的狂傲。


    「但我不過把利益擺在他前麵,陸清安經不起誘惑,拋棄你,隻能證明他非良人。你不落到我手裏,日後也可能是別人,既如此——」


    魏長稷笑。


    他還敢笑!


    「我為何不能取而代之?」


    誠然,陸清安不值得託付,可是……


    「他非良人,你便是嗎?」溫戀舒譏誚,習慣性帶著溫家女的優越和輕慢,「你也配!」


    無恥莽夫一個!


    她連陸清安都看不上,何況魏長稷一個粗獷糙將,大字不識幾個。


    「配不配的且另說,總要試過才知道。」


    魏長稷彎腰,對上她凶眸十分鄭重道:「起碼我不是陸清安!此生看上你,除非是身死,否則魏某不會讓人染指你一下。」


    溫戀舒愣了下,心被什麽擊中片刻。


    有些許的波瀾,不過很快又被壓下去,「歪門邪理。」


    她仍冷眼相待,魏長稷也不在意,忽而挑起她下巴,與之四目相對。


    溫戀舒抗拒,試圖掙脫,可顯而易見,力道並非能與之抗衡。隻能倔強的挪目,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


    然後某一瞬,倏爾瞥見他的手。


    修長,覆繭,常年習武皮/肉硬實,就連骨節都比別人生的粗壯,有力的讓人難以招架。


    想要昨夜,就是這手指……


    溫戀舒呼吸微重,不敢再想,又不肯示弱的對視回去。


    魏長稷緩緩道:「我知你要做什麽。」


    溫戀舒睫羽一顫,並沒說話,其實心裏卻有被看破後的緊張。


    「小姑娘家家的,何必辛苦、委屈自己?」魏長稷眼中閃過一抹淡笑,對她很縱容似的,「想要什麽,不若同我說句軟話,我什麽都給你。」


    溫戀舒咬牙,「你休想!」


    若她同他開口,那她成什麽了?


    叔父有言,人生於世,當清白坦蕩,有所為有所不為。


    她想要什麽,會自己努力。


    魏長稷嗤的一聲,是在嘲笑。


    溫頤有才,但不識時務,連帶著教出的三個孩子,都和他一樣。說好聽了是氣節,說是不好聽,那就是固執。


    她會想的……


    因為很快,陸清安會逼的她沒得選。


    魏長稷心情愉悅的走了。


    這晚,溫戀舒在貴妃椅將就了一夜,期間醒過三次,睡的並不安穩。


    好不容易雞鳴,她這邊睜開眼。


    不妨看見裏屋和外間豎著的柱子邊,站著一人,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清晨涼爽的風輕掛著紗幔,拂在他的臉上,襯得陸清安神色半明半暗,嚇的溫戀舒瞬間清醒。


    她心裏揪著問:「你醒了?」


    安靜許久,陸清安走出來。


    裏衣白皙,墨發盡散,瞧著仍舊溫良有禮,隻是不答反問道:「怎麽睡這裏?」


    溫戀舒心裏沒底……


    原以為起的早,悄悄回去,就能瞞天過海。


    誰知她雞鳴睜眼,陸清安卻比她更早。


    「我起來如廁,回來瞧你睡的正好,不忍打擾,就在這裏眯了一會兒。」


    「是嗎?」陸清安流露出心疼和感動,「多謝夫人體恤,隻是夏夜溫差大,如此容易生病,下回萬不可這般做。」


    多體貼的丈夫,多疼人的話。


    溫戀舒心無波瀾,「好。」


    「起來吧。」陸清安把手伸過來。


    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有些騙人的虛,為了不再讓陸清安看出異樣,她把手伸過去,低垂了眼。


    陸清安牽過,入掌柔軟,即便她緊繃著。


    男人搓揉感受著,同樣帶著某種報復的快/感,語調卻如常,添了些愧疚道:「戀舒,今日本也可以回門,隻是外頭局勢正亂,出行不便,怕是要推遲幾日了。」


    溫戀舒隻剩被他抓著的噁心。


    聞言頷首表示理解,「我明白,推遲幾日都不打緊,畢竟風雲詭變的華京,過往朝臣……能苟活著,已然費力了。」


    說著溫戀舒笑了下。


    毫無意外陸清安腳微頓。


    用苟活二字,過於卑微,讓他一度以為溫戀舒是暗示是什麽。可經過再三打量,她笑顏如初,又不似知道什麽真相。


    夫妻兩個心思各異的吃了早飯。


    陸清安才聲稱前院有事走了。


    等他不見了,溫戀舒抓著筷子的手鬆一下,扶著桌子往前一撲,竟是硬生生把方才吃的早飯吐了個光。


    如此仍覺不夠,還有滿腹酸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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