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頷首,「的確如此,屬下不敢隱瞞。」


    慶陽王想也是,提了幾個時辰的心總算放下。


    「這便好了!他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證明對溫氏性命是在意的,對這場安排也滿意。」王府算是保下了。


    「世子呢?」慶陽王又想起來問。


    侍衛:「世子還在邀月院,沒出來……」


    「糊塗!」慶陽王一下便怒了,「一個不幹淨的女人,有什麽好值得眷戀?」


    他知道兒子對溫氏心意,要說多喜歡,那倒未必。


    不過是追了三年,放不下罷。


    男人對女人都有變/態的占有欲,越遺憾心裏就越難自控。


    他不能放任陸清安糊塗,繼續呆下去,如此惹得魏長稷生氣,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慶陽王不耐道:「去把世子叫過來。」


    *


    魏長稷走了,屋裏隻剩下陸清安。


    從妓生的庶子,爬到王妃膝下當嗣子,他用了整整十幾年,心思不可能純如淨水。哪怕明明知道,她腕子是被故意露的,陸清安仍舊控製不住,著魔似的盯著看。


    溫戀舒不喜他,他知道。


    沒有失望,也並覺的難過。


    真心換真心,是他利用她的良善,不斷得寸進尺靠近,向世人營造出兩人相悅的假象。


    一開始溫家可能覺的沒必要解釋。


    等到後來想解釋的時候,宮裏卻忽然開始選秀。


    皇帝無能,整個大周都是溫頤在掌控,他一邊依賴溫頤能力,一邊又害怕溫頤反上。


    故,生出了讓溫戀舒入宮的打算。


    溫家不想女兒困死深宮,陸清安也急需一位名門妻穩住世子位。


    是以當他拿出誠意,給溫頤下跪,並承諾此生絕無姬妾,權衡之後溫頤同意了這門親事。


    若溫戀舒喜他,那是他賺到。


    若不是喜,他也沒虧。


    可這一刻,當溫戀舒穿著別人衣裳,手腕帶著別人弄出來的痕跡,躺在他們新婚的榻上。


    他甚至可以想像。


    她手腕是如何被人壓至頭頂,肆意侵/犯。


    愧疚、惱怒、嫉妒……摻雜著後悔情緒,頃刻將他淹沒。


    手腕紅痕已這般觸目!


    那衣衫之下,又當是如何慘烈?


    他顫抖著手,自/虐似的想一探究竟,她閉著眼,亦沒有以往高高在上,安安靜靜的等他擺布。


    然天時地利人和,陸清安憋紅了一雙眼,卻始終生不出觸碰她的勇氣。


    怕被刺激。


    怕被羞辱。


    更怕碰了,被魏長稷記恨。


    正當此時,「世子?」外頭有人小心翼翼問:「您醒了嗎?王爺叫你過去。」


    陸清安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後退兩步,然後奪門而出,不小心踩空台階撲到地上,沒等人扶又趕緊爬起來。


    近乎落荒而逃的,跑出了邀月院。


    因此,他沒看見。


    就在他離開的那刻,床上的人悠悠睜眼,抬手欣賞著自己的腕,嘴角勾出抹報復的微笑。


    被刺激到了嗎?


    那也是活該。


    這隻是開始而已,陸清安如今的痛,如何敵的過魏長稷手插進去那刻,她心裏的萬念俱灰!


    「世子怎麽走了?還跑的那般快?」


    立春:「不知道,先進去伺候姑娘吧!」


    「什麽姑娘,現在當叫夫人了。」立夏笑言糾正,說著兩人便端著東西進來了,到內室抬眼,瞧見溫戀舒仰麵躺著。


    床榻一麵整潔,瞧著不似圓房。


    但溫戀舒卻髮絲淩亂,腕帶抓痕,身上披著件男式玄衣,又像是跟人圓房。


    「夫人……」立夏跑過去。


    立夏大膽,愛與人交際,然看事情簡單。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卻又想不通為何不對。


    倒是沉默寡言的立春,端盤子的手慢慢收緊。


    溫戀舒要和慶陽王府清算,這事瞞不過身邊兩個丫鬟,所以她穿著魏長稷衣裳,沒有提前收拾。


    如今人也等到了,溫戀舒說了和她們的第一句話——


    「別叫夫人,還是姑娘吧!」


    簡單的稱呼糾正,什麽都沒解釋,卻又什麽都暗示了,姑娘昨晚很可能是在別處,被人給……


    至於那人,絕非世子。


    世子走文路,素來重風雅。


    相對應的衣冠,也都是素色寬袖。


    但姑娘這身玄衣,窄袖款式,一看就是武官之用。


    立春恨道:「奴婢回去找老爺!」


    「立春,」溫戀舒伸手,腕間抓痕觸目,「回來。」


    立夏哽咽:「慶陽王府欺人太甚,就該告訴老爺抄了他們。」


    「他們既敢如此行事,肯定考慮好了叔父,既然全不顧及……」溫戀舒抿唇,想到昨夜去的行帳,「應當是溫家出事了。」


    自來軍隊駐邊塞,皇城隻有五大營。


    五大營住的是衛所,絕非昨晚那種拔冗帳篷。


    她也不想燕王攻城,但事實是不得不做最壞打算,溫戀舒揉額嘆息道:「別的事另說,先扶我去沐浴。我想沐浴!現在就要!」


    忍了這麽久,她再無法忍受。


    設身處地如果是她們,立春她們也不想身上留欺辱之人氣味。


    另外溫戀舒太鎮定,連帶她們也冷靜下來,一個去備水,一個扶著溫戀舒到盥洗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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