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致命的氣息貼著她的耳朵,一縷一縷地往裏鑽,蘇菀有些招架不住:「別,別鬧,了,一會兒,來不及做飯……」


    如夢如幻間,蕭霆燁恰當好處地放了手:「好,不鬧了。」


    蘇菀迅速拉開了距離,背過身去獨自消化這片曖昧,蕭霆燁倒是也沒繼續逗她,隻是時不時地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以確保自己這容易害羞上頭的女朋友沒有憋過氣去。


    稍稍緩過勁來,蘇菀趁著手頭上的活處理完畢,就把煮好的粽葉、淘好的糯米、切好的醃肉,一併放到中島台上;細心的蕭霆燁去搬了兩張椅子,與蘇菀並肩坐下,學著她的手法,笨拙地包著粽子。


    「之前,沒有包過?」蘇菀眼見蕭霆燁手生,便方便了些速度。


    「嗯,在英國的時候,沒有這個條件,你每年都自己包粽子?」


    「也不是,之前沒有跑腿軟體可以買粽葉的時候,我也是買的現成粽子。」說著話,蘇菀發現蕭霆燁竟已搶先自己一步完成了一隻頗為規整的正三稜錐型粽子,「用繩子把粽子捆起來這一步最難了,你好厲害!」


    「我隻是,在腦子裏構思了一下,正三稜錐的重心、垂心、內心,以及各個切麵的中心;覺得它,應該隻有這樣捆才能保證不散開。」


    「霆燁,我,有些,聽不懂,」這大概是蘇菀第一次覺得,跟蕭霆燁講話,好像被加密了一般,「我的整個高中階段,每一科學的都很零碎,別人都說,會畫畫的人,幾何一定不錯,可是我,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些,不重要,隻是一堆公式的換算,能包好粽子,不給你添亂,才是我在意的。」


    「記得我第一次包粽子的時候,外婆還在,她跟我解釋了好多遍,我都抓不到要領,隻是亂捆一通,隻求快,不求好,結果煮的時候,糯米受熱膨脹把葉子擠開了,一鍋的粽子有大半鍋都漏了。」


    「人總是要吃一塹長一智,誰能保證我包的粽子,一會兒不會要返工呢?」


    「才不會,你做什麽事情,都比別人,領悟的快。」


    「也包括,親你,這件事麽?」


    蕭霆燁突然湊了過來,恨不得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成負數;蘇菀剛剛才把因親吻而羞得泛紅的皮膚消化成了正常膚色,被蕭霆燁這麽一提,那褪去的紅又悄悄爬上了她的臉。


    「你,學會了的話,就先包著,我,去做午飯了。」蘇菀急著起身離開。


    「菀菀,你怎麽這麽容易臉紅?」


    「明知故問。」


    隔著吸油煙機的噪音,兩人不再對話;蘇菀做了「清蒸真鯛」「腐乳通菜」「糖醋排骨」「羊肚菌煲湯」;


    在蕭霆燁包完所有的粽子,洗完手在餐桌邊坐定的時候,她恰好給魚淋上熱油,伴著「嗞啦」的聲響,魚的鮮味溢滿了整個房間。


    蕭霆燁喝下小半碗湯,好心情躍上了眉梢:「幹了一上午的活,到此刻才總算覺得自己不冤枉。」


    「聽顧錚說,櫻桃,在北京?」


    蘇菀向來不太問別人的事,這還是蕭霆燁頭一次聽她主動提及櫻桃。


    「你找她有事?」


    「隻是,問問,她沒有,跟你一起參加活動?」


    這反常的回答,讓蕭霆燁放下了碗筷,認真關注起蘇菀的神色來。


    「你,很在意她?」


    「沒,沒有。」蘇菀低頭喝湯,避開了蕭霆燁的眼神逼問。


    「還是說,你在擔心,我們見麵的話,會糾纏?」


    「你,會嗎?」 蘇菀小心翼翼地試探。


    其實在來北京之前,甚至是顧錚提醒她之前,蘇菀都沒有認真考慮過蕭霆燁與櫻桃的關係,所有人都知道蕭霆燁是緋聞絕緣體,並且刻意地保持著與櫻桃的距離;


    但從顧錚有意無意地話語間,蘇菀得知了蕭霆燁不知在什麽時候,主動添加了櫻桃的微信;按照常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如外界想的這麽僵?


    她知道蕭霆燁的關注點都在自己身上,但確認了關係,人就開始不由自主地開始喪失安全感,信任越多,想法就越多,患得患失也越嚴重。


    「顧錚,究竟跟你說了什麽?」


    「他沒有說太多關於你們的事,隻是,因為殷桃,你可能會無暇顧及我。」


    「他一個外人,用惡意揣測的方法,在指導你毫無來由地,懷疑你清白且忠誠的男朋友,菀菀,你可別被他騙了。」


    「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隻是,隨口,問一問。」這話說的蘇菀自己都覺得心虛,抖著聲音,低頭扒飯。


    「你,這是在吃醋嗎?」


    蕭霆燁後知後覺,突然意識到蘇菀這副模樣,大概就是戀愛中的人常有的通病:無端端地要給自己立一個假想敵。


    「才沒有。」蘇菀迅速反駁,但語氣裏帶著些撒嬌和羞澀。


    蕭霆燁滿意地笑了:「她在北京,但我跟她沒有聯繫;去年全明星賽後,我怕她要曝光你「桃桃」的身份,主動加的她微信,以此來換她的緘默,不過,隻是加了微信而已,平時沒有聊天,甚至連朋友圈的互動也沒有;你男朋友是冰清玉潔的,現在可以放心了嗎?」


    「我本來就,沒有查崗的意思。」蘇菀忍不住在臉上溢出了歡喜。


    「原來被人查崗,是這樣的,」蕭霆燁不禁享受起了非單身模式帶來的這種甜蜜的負擔,「還有什麽需要我特別報備的嗎?我的女朋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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