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是人模狗樣。」周惠在心裏嘀咕一句。


    她臉上裝出喜悅的表情,故意操著一口土話說道,「哥,俺來叫你回家,你趕緊跟俺走。」


    兩人雖然從小定親,但是到底沒有成婚,周惠一直以來都隨著年齡叫他「哥」,金耀宗聽到這個稱呼也沒有奇怪。


    「回什麽家,你先跟我說,你怎麽來了。」


    金耀宗看著周圍路過的教職工和同學,都是一副好奇的眼神,眉頭皺得更緊,對周惠的不滿加重了三分,埋怨她不會找地方,選擇大門口這種顯眼的地方。


    他哪裏知道周惠是故意為之。


    金耀宗還不知道周惠之前散播的假道消息,他這一番作派無疑是落實了兩人的關係,也印證了她的話,兩門衛看著他的眼神中隱隱帶著不屑與嘲諷。


    他隻覺得周圍同學的眼神怪異,意識到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心煩的想要拉住她的胳膊,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先跟我走。」


    周惠怎麽會如他的意。


    金耀宗剛抓住她的胳膊,她便裝作被拉疼了的樣子,「哎呦」一聲,摔倒在地,嘴裏喊著,「哥,別打俺,俺知道錯了,別打俺。」


    在拉扯中,周惠悄悄抓住他手上的「合穀穴」,用力一摁,一股酥麻的痛感遍布整個手臂,讓他下意識的甩開了胳膊。


    這下倒真的像是金耀宗推到了周惠,瞬間引起了眾怒。


    大學生向來嫉惡如仇,路見不平一聲吼,哪裏會容忍這種行為發生,尤其是周圍幾位女同學,上來扶起周惠,對金耀宗指責道,「金同學,你也是讀書人,怎麽能動手打人呢,更何況打的還是你妹妹。」


    「是啊,金耀宗同學,你這種行為真是給我們師大抹黑,我們一定上報學校領導。」


    「不是,不是,我沒有打她。」一向文采出眾的金耀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難得的語短,隻能焦急的解釋著。


    他看著自己的完好的胳膊,也陷入了自我懷疑,疑心剛剛自己是鬼迷心竅,才突然甩開了周惠。


    「惠兒,你……你跟他們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在零下溫度的大冬天,金耀宗急出了一身冷汗,額頭的汗珠順著兩頰往下流。


    周惠躲在女同學身後,一副怯怯的表情,激起周圍圍觀群眾的保護欲,嘴上卻乖巧的道,「行,哥哥,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要再打我了。」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金耀宗自詡知識分子,向來動口不動手,聽到這話忍不住大聲反駁,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但是他一看周圍惡狠狠的目光,心底慌了,隻想趕緊把周惠帶走,逃離這是非之地,不得不硬著頭去承認,「行,我不會再動手了。」


    就算這樣,護在周惠前麵的女同學還不想放過頭,回過頭對周惠勸說道,「姑娘,有什麽話,我看你還是在這說吧,有我們看著,他肯定不敢動手。」


    周惠怯怯的搖搖頭。


    她這才知道師範大學來,一是為了報復金耀宗,為「周惠」出一口氣。另一個目的則是為了向金耀宗要一筆補償。


    要說金家誰口袋裏最有錢,不是一家之主金平安,而是還在讀書的金耀宗。


    因為學校離家裏遠,每學期開學金家都會湊齊一年的生活費給他,再加上現在的大學生讀書有補貼,周惠盤算著他現在手裏肯定有錢。


    就算沒有也不怕,讓金耀宗去借就是了。


    周惠打定主意,在正義人士的怒視中,隨著金耀宗的步伐來到學校的小樹林裏。


    金耀宗停下腳步,看著周圍空無一人,他才有了片刻喘息,伸出胳膊擦擦額頭的汗珠。


    離開了人群,他的勇氣似乎也回來了,想起剛剛失去的麵子,金耀宗不由得提高聲音,對周惠喝道,「周惠,你今天到底是幹什麽來了?!」


    金耀宗這個人也很矛盾,一方麵他覺得周惠配不上自己,從來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麵他又把自己放在一家之主的地位,向來對她吆五喝六。


    要是往常,「周惠」見他發脾氣,肯定害怕的縮縮脖子,不敢出聲。


    然而,這片地方隻有他們兩人,周惠也沒必要掩藏自己了。


    她站直了身子,收起剛剛的唯唯諾諾,氣場全開,眼睛盯著金耀宗冷笑道,「我是來找你算帳的!怎麽?你在學校裏沾花惹草,和其他姑娘親親我我,當然不想我出現在這裏了!」


    周惠先發製人,「金耀宗,你可別忘了,我們是訂過親的!」


    金耀宗被她淩厲的眼神看的心虛,也不適應強硬起來的周惠。


    他當然知道自己和周惠自小就定了親,一直以來她就像他的小丫鬟似的,金耀宗也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服侍」。


    這也造成了他從來沒有將「周惠」放在眼裏,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將她看作一顆野草 。


    而美術係的甄明珠卻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讓他傾慕,堪比下凡的天仙。


    更何況明珠可是城裏姑娘,她爸爸更是市裏文化局的局長,到時候他畢業進文化局,還不是甄父一句話的事。


    金耀宗的天平早已完全偏向了一邊。


    他看著渾身上下打滿補丁的周惠,眸子裏染上一絲厭惡。


    金耀宗高昂著頭,帶著知識分子的驕傲說道,「周惠,我們之間的訂婚都是家裏決定的,是封建糟粕。你應該明白,你從來沒有讀過書,也不認字,我們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就是強行結合也不會幸福的。」<h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六零年代彪悍後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紡織女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紡織女工並收藏六零年代彪悍後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