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甄睜大眼看著他。


    如果鬱盛對她大吼大叫,她還覺得正常。


    鬱盛冷靜得太可怕。


    他情緒毫無波動。


    這也說明,他已經打定主意困住她,無論她怎麽鬧,他都視如不見,也早有心理準備。


    黎甄被她的猜測嚇到,試探問,「鬱盛,你把我從薛家帶出來是要做什麽?我們是在船上?你要帶我去哪裏。」


    鬱盛並沒回答黎甄的話。


    他起身,到門口,敲敲門。


    兩分鍾後,有人送來新的飯菜。


    「你吃多少,決定了另一個人能吃多少。」鬱盛重新將飯菜端放到她身邊。


    「你在說誰?」黎甄自然知道鬱盛說的另一個人,不會是指她腹中的孩子。


    因為他巴不得她腹中的孩子出事。


    「爺爺。」鬱盛淡淡道。


    黎甄神色驟變,失控大吼,「你把爺爺也綁來了!鬱盛,你心被狗吃了嗎!」


    「你就當是吧。」鬱盛坐下,打開電腦,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黎甄心裏恨得要命。


    可爺爺也在鬱盛手上,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黎甄根本沒有胃口,可她拿起碗筷,逼著自己咽下,「鬱盛,你把爺爺關在哪裏的?你會給他一個單獨的房間睡,是不是?你不會虐待他是不是?我在吃飯了,你現在給爺爺也送飯去,行嗎?」


    黎甄一緊張,說了很多話。


    鬱盛目光從電腦上挪開,看向她。


    黎甄皺眉,趕緊又多吃幾口。


    「好,我現在安排送飯菜給他。」鬱盛起身,出了門。


    黎甄剛才吃得急,現在差點吐出來。


    她下床,到窗邊往外一看……


    大海無垠,毫無邊際。


    絕望將她籠罩。


    不行,她要振作,不能讓爺爺跟著她漂泊在海上,被鬱盛就這麽困住。


    她轉身,目光落在鬱盛的電腦上。


    黎甄朝門口看一眼,趕緊到電腦旁。


    電腦有密碼。


    她輸入自己的生日。


    開了。


    她又回頭看一眼門口,心髒怦怦直跳。


    打開網頁,登錄郵箱,就能發出求救消息……


    但她點開網頁,卻一直無法顯示。


    她手指無意識地緊張地敲擊著桌麵,急迫地等待。


    「沒用的。」突然,鬱盛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黎甄嚇得回頭看。


    鬱盛站在門口,「船上沒有網絡,沒有信源,也沒有任何通訊和定位設備。」


    鬱盛這一句話,讓黎甄難以置信。


    她怔在原地。


    鬱盛走過來,距離她僅僅半步距離,「黎甄,沒有人會可以找到我們。」


    他目光深邃,聲音沉靜,就這麽直直地看著她。


    像是要努力看進她的眼底深處。


    要看清她的靈魂。


    黎甄往後退一步,後腰低在書桌邊緣,「鬱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冷靜點行不行,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孤零零漂在海上,這和死有什麽區別?」


    鬱盛逼迫一步,重新拉近兩人距離。


    是的,和死去沒有區別。


    死後就是天堂,現在就是。


    他心裏無比地安穩,隻有他和她,沒有陸宴明。


    黎甄被這過近的距離嚇到,想走,手卻突然被鬱盛按住,壓在桌上。


    他的膝蓋抵緊她的腿,輕而易舉將她牢牢控製住。


    伸手進她衣服,解她的內衣扣。


    「鬱盛,住手!」黎甄大喊,渾身發抖。


    「卡塔」一聲輕微的響。


    鬱盛已經解開。


    黎甄安全感頓無,身體怕得發顫,眼淚奪眶而出,「鬱盛,你別碰我!我求你!」


    「你離婚那晚,說要找男人……」鬱盛低頭看她,過近的距離使兩人呼吸都在交纏,「黎甄,是我以前錯了,你身體的歡愉,我也可以給你,你今晚試試,好不好?我不會比他差。」


    「不是,不是的……」黎甄瘋狂搖頭,幾乎是吼著出聲,「鬱盛,你敢碰我,我就去死!我還懷著孩子,你是不是人!」


    鬱盛動作一頓。


    他手從黎甄衣服中退出來。


    低頭看她的腹部。


    鬱盛將黎甄徹底鬆開,往後一步。


    他沉默兩秒,語氣無溫,「你手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明天。」


    鬱盛說完,轉身出了門。


    他關上門,卻沒離開。


    在門口背靠著牆。


    靜靜聽著門後黎甄哭著砸門,「鬱盛,我不做手術,我要這個孩子,鬱盛,你聽見了嗎!」


    鬱盛靠著牆,身體緩緩向下。


    他坐到地上,眼眶無法克製的發酸。


    好難。


    好難!


    他們就在一起兩個月,為什麽就有了孩子,為什麽這麽快。


    連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但沒關係的。


    打掉孩子,陸宴明和她的唯一牽絆就能結束。


    他和黎甄會有另外一個可愛的孩子。


    最好是一個女兒,有一張圓圓的小臉,長得像黎甄。


    女兒會甜甜叫他爸爸。


    他會抱她在懷裏,給她講故事,給她講媽媽大學時的糗事。


    不知過了多久,黎甄哭累了。


    裏邊終於沒有了聲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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