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起身,帶她和一眾小朋友去旁邊的遊樂區玩玩具了。


    走的時候,他看向她問:「你來嗎?」


    許聽蕪搖頭,說自己再一個人走走。


    福利院裏需要護工和老師,江逢被她請了回來,專門負責照顧這些說話不便的孩子。


    江逢已經結婚了,老婆也是福利院的義工,夫妻兩人幫她把這裏照看得很好。


    她在福利院裏閑逛,走到院長辦公室,推門進去。


    一張原木質的辦公桌前,擺著嶄新的姓名牌,她拿起來,指尖沿著上麵的盛遇二字描摹。


    後來小唐找到她,正看到許聽蕪對著名牌黯然神傷的一幕。


    小姑娘敲了敲門示意:「許姐,律所來電話了。」


    「嗯,我待會兒回。」她放下名牌,嫣然一笑。


    小唐目睹了平時看起來獨立自強的偶像獨自傷感,有些不可思議。


    她很想問點什麽,但又不敢開口。


    後來就看到偶像和一位男性用手語說著什麽。


    小唐覺得,偶像不愧是偶像,精通的語言還真的多。


    許聽蕪離開前對江逢說:「我去過西歲山了。」


    江逢抬手:「我知道。」


    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的情緒都在眼神裏。


    「照顧好他們。」


    「會的。」


    江逢送她離開,在門口,她要上車前,他碰了碰她的肩膀。


    她轉身看去,笑容淳樸的男子對示意:「謝謝你。」


    「從前,今天,都謝謝你。」


    許聽蕪笑著搖頭,沒有多言,要謝的人,應該是盛遇。


    要謝謝他,她愛他,所以為了他,平等地愛著這個世界。


    窗外風景在倒退,許聽蕪眼前的雲槐鎮逐漸模糊不清,她攥緊了手指,仰頭看車頂,讓自己平復好心情。


    「許姐,喝水嗎?」小唐幫她擰開水杯。


    許聽蕪接過水杯後道謝,喝了一口。


    小唐壯著膽子問:「許姐,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許聽蕪的情緒此刻無比內斂,上一秒還看著略微傷感,現在又刀槍不入了。


    她輕笑一聲,看向小唐:「想聽八卦?」


    小唐連忙搖頭:「不敢。」


    「哪天等我不工作了,給你講故事。」許聽蕪笑說。


    她說完,拿起一份文件仔細閱讀,馬上又投身入工作狀態了。


    小唐瞅了眼,是一樁公益案件。


    偶像的案子大多都是經濟類的大案,但她也會經常免費接一些公益性質的案件,尤其是家暴類,她非常上心。


    之前有一樁案件,還直接推動了國家在家暴這塊法律上的完善。


    小唐默默打量起這位漂亮的女性,覺得她在自己心裏的高度又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許姐,你得救多少人呀。」小唐真心實意說。


    許聽蕪動作一頓,沒有破綻的神情,瀉出些許傷感。


    她眺望窗外,自嘲笑道:「我最想要救的人,都留在了過去。」


    如果說在下屬麵前,許聽蕪表現得還算堅強,但遇到舊友時,她又是另一翻樣貌了。


    趙飛螢約她在市裏的酒吧見麵,兩人談起過去,都不由得感慨良多,因此沒控製住量,喝多了。


    趙飛螢已經結婚,但又離婚了,她當初的老公出軌,被她發現暴打了一頓後告上法庭。


    「小聽蕪,我謝謝你。」她和她碰杯,「特麽,我連離婚的官司,都是你幫我打的,你真的是我的神。」


    許聽蕪醉意熏熏搖頭:「不客氣,話說,嗝……你以前咋沒告訴我,你家是搞喪葬一條龍的呢。」


    「我不敢啊,我就你一個朋友。」趙飛螢說到這委屈巴巴地,「小時候他們都不跟我玩,說我是瘟神,我就隻能騙騙你。」


    「胡說,肖書桀不是愛跟你玩嗎。」


    「你不懂。」趙飛螢搖頭,借著酒意大聲哭出來,「我知道他喜歡我,但在一起,就不能當一輩子朋友了……」


    許聽蕪年滿三十依舊不太能理解她這種想法。


    她知道要是秉持此觀念,她怕是一輩子都追不上盛遇。


    畢業之後,她情緒很少外露,今天卻在酒吧裏暗自傷感。


    酒吧裏唱著情歌,還有人求婚,趙飛螢的哭聲給這次表白多了點喜劇色彩。


    興許是過於哀怨,當事人過來提醒,敲了敲趙飛螢的桌子:「美女,能不能收斂點兒,咱氣氛在那呢。」


    許聽蕪不高興了,醉醺醺抬起頭,一本正經:「小朋友,哪條法律規定我們不能哭?」


    但她還算清醒,覺得過於悲傷確實破壞人家小年輕的氣氛,於是碰了碰不省人事的趙飛螢:「走,換個地兒。」


    趙飛螢趴了幾秒抬起頭,一抹滿臉的淚水,起身,搭上那人肩膀。


    她指了指許聽蕪:「哥們兒,認識她嗎,知名大律師,以後離婚要打官司可以找她幫忙。」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我家幹殯葬的,子承父業,有需要可以找我。」


    「恭喜你們!新婚快樂!」


    說完,撈起手提包,扛起氣若遊絲的許聽蕪,瘋瘋癲癲往外走了。


    她們換了家酒吧,繼續下一場活動,這家酒吧唱的民謠,旋律偏傷感,兩人垂頭不語。


    過了片刻,趙飛螢往杯子裏吹氣,看向許聽蕪,試探地問:「盛遇去世那麽多年,你就沒想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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