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賞月宴上的助興節目是挽弓舞,纖腰的舞姬個個站在紅鼓上,單手持弓,裸著雙足,在繪滿金蓮的鼓麵上跳舞,每次旋轉跳躍都是鏗鏘有力的鼓點,宛如兩軍交戰時的衝鋒號令,而紅衣如火,弓滿如月,讓在座眾人眼前一亮。


    當初為戀愛遊戲做準備的時候,衛瀾就被要求掌握舞蹈技巧,至少要對某種舞蹈達到精通,她在芭蕾街舞等等中猶豫半天,選擇了出鏡率最高的古風舞蹈。古風遊戲裏經常會出現舞蹈片段,很多都值得她觀摩,因此她看得格外認真。


    舞蹈很快就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半數舞姬持弓,其他舞姬則模仿蹴鞠,將紅綢紮製的花球踢來踢去,雪白纖細的長腿比最媚的眼波還要撩人,衛瀾目不轉睛地看著,忽然那隻花球爆開,無數嫣紅的花瓣墜落如雨,她跟著眾人鼓起掌來。


    然而下一瞬,她瞳孔微縮,下意識地望向皇帝身側的青年。


    白然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看他,淺淺地勾起唇角,低語。


    「別動。」


    漫天繁花,領舞的少女忽然抓起被刺破的紅綢花球扔到半空,紅綢落到她的肩頭,緩緩滑落,蓋住她的手,當那凝霜般的手再度出現時,五指間已然夾著四枝泛著紫光的箭!


    她的動作快得詭異,流利得令人發毛,甚至當她將弓橫在身前,握住四枝箭將弓拉滿,都沒有人反應過來,隻有在座的妖族——她,白然,夜離知道。


    衛瀾立在原地,少女的動作在她眼前仿佛放慢了無數倍,她看著四枝箭在弓上嗡鳴,如同嗜血的餓狼,少女鬆開手,四枝箭居然朝不同方向四散開來,兩枝筆直地朝皇帝飛去,一枝刺向正在飲酒的獨孤淵,另一枝刺向在逗貓的皇太孫。


    她能清楚地判斷出箭的軌跡,和最終的目標。


    「青青,躲到柱子後麵。」


    獨孤淵站起身擋在衛瀾身前,表情凝重:「快去。」


    最先至的是那兩枝軌跡筆直、破空而來的箭,被毒淬成紫黑色的肩頭直直逼近老皇帝的鼻尖,已經年過半百的老皇帝渾身癱軟地掛在王座上,冷汗不住地冒。蒼老的身體根本做不出任何逃跑或反抗的動作,他眼看著箭頭離他越來越近,駭得眼眶欲裂:「國師——」


    就在利箭要穿透皇帝的眼睛時,金色的屏障憑空出現在他身前,將那隻箭卡在半空中。


    白衣國師緩緩走到皇帝麵前,以身做障護衛他,他右手懸在半空,五指緩慢收攏,懸浮在他掌心的兩枝箭詭異地扭曲起來,掉轉方向,他輕笑著翻手,兩枝毒箭便尖嘯著沖向那群舞姬,貫穿了所有少女的心髒。


    金色屏障也逐漸消散,化為道道淺色細流,重新聚集在他的指尖,他雲淡風輕地轉過身,淡笑著行禮:「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對,就是這樣,無論任何事情都不能牽動他的心神,無論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他都能完美解決。


    冷血,優雅,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無論是作為神族,還是妖族,他都是原來的白然,不會變。


    「瀾瀾!」


    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獨孤禦的嘶喊,悲痛驚駭惶恐不可置信,種種複雜的情緒俱凝聚在那聲熟悉的名字裏。白然怔怔地回過身,看見遠處的青衫少女,她的胸前滿是血跡,是他灰暗回憶裏,最刺目,最令他癲狂的紅。


    白然嘴角的笑,僵住了。


    「為什麽......你要護著我?」


    「啊......我也不知道......」


    胸口的那枝箭太過詭異,是經過妖族法力加成過的,即便卡在她的身體裏,也依舊嗡鳴震顫著,似乎想要貫穿她的胸口,紮進青年的胸膛裏。衛瀾隻能死死握著箭頭,她看著青年茫然的表情,苦笑道:「大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獨孤煦依靠著柱子坐著,剛剛刺客發動攻擊,他剛想起身,就被衛瀾撲倒,壓在身後的紅柱上,眨眼間她的胸口便被利箭貫穿,殷紅的血噴濺到他的身上,極溫熱,甚至有些燙。


    箭頭淬過毒,箭身開過血槽,少女渾身的血色仿佛都被吸走了,她的麵色慘白如紙,額前冒著細密的汗珠,即便如此,她卻始終沒有靠進他懷裏借力,她單手撐著他身後的紅柱,單手捂著胸口,皺眉道:「快、幫我看看殿下怎麽樣了......」


    說真的,衛瀾也沒想到自己會選擇用身體去救獨孤煦。


    剩餘的兩枝箭,一枝衝著獨孤淵去的,另一枝的目標卻是獨孤煦,皇太孫隻是障眼法而已,她早早看出箭的軌跡,獨孤煦畢竟不是叱吒風雲的慕容教主,他絕對躲不過,若是被射中就必死無疑。


    當時製作組給了她兩個選項,問她要不要救他,沒想到她還沒做出決定,身體就已經幫她把事辦完了。


    還是以這麽慘烈的方式。


    獨孤煦默默聽著她艱難的低語,忽然伸出手,小心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攬進懷裏:「衛瀾,你喜歡的是我吧。」


    「無論是今世,還是前世,你最喜歡的都是我,對不對?」


    衛瀾還沒有回答,她就被他以公主抱的姿態抱起:「你不要急著回答,我先讓禦醫給你治傷。」


    「把她給我。」


    他對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側就響起並不陌生的冰涼嗓音,獨孤煦望向麵前的國師,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永遠都是溫柔的淺笑,時不時捅誰兩刀,在朝堂翻雲覆雨,無人爭鋒。此刻他的表情卻肅殺得如同秋日的風,淺金色的眼睛滿溢冰涼,與那雙眼睛對視的瞬間,他便感覺如墜冰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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