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出去,蘭青雪瞬間倒在了床上:「係統,我應該沒什麽事吧?」


    係統:「反正留下來了一條命。」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但看著方應看的反應,對方恐怕不會接受。


    對方早就看無情不順眼,如果知道自己是為了無情才變成這樣的,豈不是要將無情給生吞活剝了?


    不知道大夫對方應看說了什麽,久到蘭青雪因為疲憊都睡了過去,睡前都沒有見到方應看回來。


    外麵起了一陣風,長身玉立地站在屋簷下的方應看聽了大夫的話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哎,蘭公子這種情況,多多調養著吧。」


    大夫說了一大堆,最後嘆息著說了這句。


    方應看回過神來:「時眠,帶著大夫去庫房,盡管開藥。」


    他說完之後微微頷首示意,隨後便轉身回了房間,那個架勢看起來,像是要找蘭青雪算帳似的。


    等方應看推開房門進去並且跨步走到床邊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薄被隻蓋住了腹部,姿勢歪歪扭扭地睡著。


    垂眸看著對方看了許久,方應看才咬牙切齒地冷哼了一聲,抬手將被子給蘭青雪蓋好了。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他輕聲說道,還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整理著蘭青雪淩亂的長髮。


    等蘭青雪睡醒睜開雙眼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隻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些東西的輪廓。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月亮都已經出來了,天已經暗了下去。


    周圍一片寂靜,應該沒有人守在外麵,。


    蘭青雪坐起身來,頭暈得不行,眼前也一陣發黑,仿佛有一片細小的微光在眼中閃爍著。


    「醒了就坐好。」


    不遠處伴隨著開門聲響起的是方應看的聲音,但蘭青雪最在意的還是從空氣中傳過來的淡淡藥味。


    「哦。」


    蘭青雪揉了揉額角,抬眸看著不斷往這邊走過來的人:「什麽藥?聞著好苦。」


    他撇撇嘴,滿臉的不情願,甚至還十分嫌棄地看著被方應看拿在手裏的藥。


    「哼,你倒是厲害,不過是出去一趟就能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方應看咬緊了後槽牙,「佩服佩服。」


    蘭青雪又不是聽不出來他話裏的諷刺,但這件事情他也不好解釋,隻好裝聾作啞地把視線移開。


    「想吃什麽?」


    方應看見他這幅樣子,最終還是有些不忍心,坐在床邊把藥碗放在一旁之後就看著蘭青雪問道。


    「唔。」蘭青雪抬眸看了一眼方應看的臉色,看對方的臉色恢復正常之後才清了清喉嚨,「什麽都可以。」


    方應看無意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抬手貼了貼蘭青雪的額頭,低垂著眼眸,纖長但線條鋒利的眼睛就垂下遮擋住了他的眼神。


    知道對方是在擔心自己,蘭青雪主動往對方的手掌心中蹭了蹭:「我沒事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方應看也沒再繼續和他爭論,隻是語氣平淡但妥協地說道:「好好在府上待著,每天會有大夫來,別想著逃避。」


    這個代價對於已經沒過命的蘭青雪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但對於方應看來說,卻相當於一個身體還算健康的人猛地變得虛弱起來。


    侵略性滿滿的目光落在身形消瘦的人身上,裏麵夾雜了太多的情緒,讓蘭青雪一時之間難以分辨。


    「別再讓我擔心了。」


    方應看喟嘆一聲,這種表情出現在江湖人稱「神槍血劍小侯爺」的方應看身上堪稱上不可思議。


    「我知道了。」


    蘭青雪眨眨眼,上身微微前傾,這個動作瞬間拉進了和對方的距離:「放心吧。」


    隻不過他的保證現在在方應看這裏並沒有什麽可信度,因此方應看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喝完粥就把藥喝了。」


    他的話音剛落,緊閉著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侯爺,粥已經好了。」


    「嗯,進來吧。」


    方應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不遠處的燭台旁點亮了蠟燭,然後就看著侍女把熬好並且溫度放得剛剛好的粥端了進來。


    蘭青雪用完晚飯之後便苦大仇深地看著床邊幾案上放著的藥,愁眉苦臉的樣子讓旁觀的方應看冷笑一聲。


    「早知今日……」


    眼看著自己又要被對方教訓,蘭青雪撇撇嘴,幹脆伸出手端著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苦澀的口感在口腔中迅速地蔓延開來,但蘭青雪也隻是緊皺著眉頭,和之前一喝藥就像是要殺了他似的樣子判若兩人。


    就當蘭青雪準備抬起頭的時候,一顆蜜餞被人塞到了他的嘴裏。


    「擦擦。」


    方應看把蜜餞塞到蘭青雪的嘴裏之後又拿出一張帕子在對方的嘴角擦了擦:「身體虧成這樣,喝幾年藥還是保守的。」


    「啊。」蘭青雪拉長了聲音,看上去很是可憐,但方應看卻冷笑一聲。


    「你心裏有什麽話就說出來。」蘭青雪仰麵看著對方,認真地說道,「總是這樣意味不明的冷笑,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方應看坐在了床邊,雙手撐在蘭青雪的身側,一雙幽深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蘭青雪:「是嗎?」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往前傾身,不斷地拉近著和對方之間的距離:「我心裏在想什麽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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