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把握,不敢輕易地接下這塊玉佩。


    看著沉默下來的無情,蘭青雪放下了舉著玉佩的手:「你是不喜歡嗎?」


    「沒有,我很喜歡。」無情喟嘆一聲,心裏似乎是積壓了好多的愁思。


    蘭青雪握緊了玉佩:「那你為什麽不要?」


    抬眸看著眼前似乎什麽都不考慮的蘭青雪,無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不似麵對外人時的倨傲和清冷,而是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現在還太早了。」


    「早嗎?」蘭青雪瞪大了雙眼,漆黑澄淨如黑曜石的眼睛都瞪得很圓。


    無情的眼中夾雜了許多情緒,讓蘭青雪忍不住想要後退。


    「不用再送給我東西了。」無情無奈低頭,「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而蘭青雪聽完之後卻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敲了下來:「我……」


    他沒想到這個蹭生命值的計劃這麽快就夭折了,站在原地愁眉苦臉的,就連神采奕奕的眼眸都黯淡了下來。


    無情不忍心地側首,視線落在了虛空處:「你……生氣了嗎?」


    「啊?」


    蘭青雪剛才在想接下來該怎麽找藉口和無情接觸,聽到對方似乎帶了些許不安的問話後微微一笑:「沒有啊。」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輕柔,就連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是很快地就從剛才的失落裏走了出來。


    無情鬆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心裏又隱隱覺得失落。


    他的回答無法左右對方的情緒嗎?還是說,在這種事情上,蘭青雪已經想明白了?


    「起風了。」


    蘭青雪突然說道,他抬頭看了一眼被風吹彎的樹枝,地麵上枯黃的落葉被秋風卷著吹到了腳邊。


    他還記得陳日月說的話,無情身體不好,似乎還身患哮喘症。


    「進屋吧,小心別照涼了。」


    聽了他關心的話後,無情心裏更是五味雜陳,隻能壓抑著幾乎快呼之欲出的情感。


    當晚無情去小樓守著,蘭青雪和何梵陪在身邊。


    原本小樓是不輕易讓人進的。但到了晚上之後氣溫降了下來,無情放心不下,便讓兩個人進來了。


    無情守著的地方機關重重,隻有一張簡單地書桌,周圍方麵了架子,上麵放在珍貴無比的寶物,隨便拿一件出去就能讓普通人這輩子都不愁吃喝。


    盡管進了小樓,但蘭青雪和何梵隻待在了外室。


    旁邊開了一扇窗,透過漏窗,蘭青雪看見了懸掛在天邊了一輪明月,圓溜溜的,月光盡數灑進了小樓,猶如落了一地的薄雪。


    無情坐在內室,攤開放在書桌上的書一頁未翻,修長沾了點靈的漂亮手指不安地蜷曲著。


    他抬眼看了一眼外麵,蘭青雪正在和何梵說些什麽,銀色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恍若月下美人。


    無情再三猶豫糾結了片刻,還是沒忍住讓蘭青雪坐到了身邊。


    何梵撓了撓後腦勺,似乎對他們兩個指尖奇奇怪怪的氣氛已經熟悉了。


    內室沒有多餘的椅子,蘭青雪就從外麵拎來了一個蒲團,放在了無情身邊之後就坐了下來。


    把人喊到身邊之後無情又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坐在地上的蘭青雪這個時候比他低了一頭,視線輕微地下垂就能看見對方毛茸茸的頭頂,就像是什麽小動物似的。


    蘭青雪抬眸看向無情,眼裏寫滿了疑惑。


    「看書。」無情猛地收回了視線,把攤開放在麵前的書推到了蘭青雪的麵前。


    蘭青雪低下頭去看,發現這是一本講解各種暗器的書,於是便認真地看了起來。他全然沒有發現身邊的無情神色和往日裏有些不一樣,像是在做著什麽抉擇。


    向前的一步,要麽如願所償,要麽粉身碎骨。


    燭光搖曳著,將兩個人映在牆麵上的影子拉得很長,纖細,但親密並肩。


    風聲不斷,吹起還留在枝頭的枯葉,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周圍寂靜無聲,隻有看書時翻動書頁的嘩啦聲。


    漸漸地,翻動書頁的聲音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綿長平緩的呼吸聲。


    無情放下手裏的動作,側首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蘭青雪。想了片刻,他解下來了身上披著的薄披風,動作輕柔地蓋在了對方的身上。


    因為這個動作,無情推了一下輪椅,和書桌拉開了些許的距離。


    但蘭青雪似乎是睡迷糊了,感覺到蓋在身上的披風之後就下意識地往對方那邊歪去。


    感覺不到任何知覺的腿上突然多了白色的腦袋,長發有些散,髮帶摻雜進月華一般的長髮中,柔順地垂在了地上。


    無情身體僵直,手瞬間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蘭青雪已經歪倒在他身上了,除了坐著的蒲團之外,下半身歪在地上,上半身歪在了自己身上。


    好在無情提前給他披上了披風,歪倒的時候和微冷的地麵也有了一層阻隔。


    本想抬手將人拍醒,但壓抑在心底的情愫卻越發地湧動了起來。


    無情閉上了雙眸,停在半空中的手落在了蘭青雪白皙的脖頸處。他的手向前一伸,掌心緊貼著對方滑嫩的臉頰,胳膊剛好卡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這種親密無間的動作讓一直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期盼著時間過得再慢一些,就讓他在這自欺欺人的親密下待的再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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