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答應你了。」老鴇一咬牙,將這件事敲定。


    蘭青雪在心裏鬆了一口氣:「消息盡快放出去吧。」


    「行,你就放心吧,一定會讓你找到心上人的。」


    商量好這件事情之後,蘭青雪就起身準備告辭。離開這裏的時候,那些等在樓下的姑娘們還有些戀戀不捨,手帕都快甩到他臉上了。


    出了怡香院之後,蘭青雪回到客棧,楚留香已經買完東西在房間裏等著他了。


    「你看看,這些胭脂水粉買的對不對?」


    楚留香見他回來了,於是伸出手指向了幾乎快擺滿了桌子的胭脂水粉。盡管這個桌子並不大,但也是買的挺多。


    「很好啊。」蘭青雪坐在他對麵看了看,笑意盈盈地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楚留香聽完之後哈哈大笑,整個房間裏都洋溢著他爽朗的笑聲。


    「有這麽好笑嗎?」蘭青雪垮下了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半散下來的雪白長發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身上落滿了雪。讓楚留香幻視出一隻可憐巴巴地望著人的小白狗,渾身毛茸茸的,自以為武威,實則可愛。


    「咳。」被自己腦海裏的想法逗笑,他掩唇一笑,恢復了往日裏的正經模樣,「沒,一點兒也不好笑。」


    楚留香抬手摸了摸鼻子:「你接下來怎麽打算?是要住在怡香院?」


    「嗯。」蘭青雪十指交叉托著下巴,一副無奈的表情,「做戲要做全套嘛。」


    「不過……」他黛眉輕蹙,語氣有些猶豫,「那個人見過我,不知道會不會進圈套。」


    楚留香認真地看著蘭青雪細膩如白瓷的臉,清澈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笑意:「會的。」


    蘭青雪笑了一聲,然後起身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翻了出來:「唔,沒想到這件衣服還能派上用場。」


    他手指纖細潔白,放在深紫色勾著金絲的衣服上格外的顯眼,幾乎要晃了圍觀者的眼睛。兩種對比鮮明的色彩映入了楚留香的眼簾,幾乎要刻在了眼睛中似的。


    好白。楚留香看著蘭青雪,目光帶著欣賞,無關風月,和欣賞一朵漂亮的花,看到山河美景一樣的眼神。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秋靈素也不過如此了吧。


    「怎麽了?」蘭青雪一回頭就看見了一直盯著他看的楚留香,不禁心裏有些好奇。他低下頭看著手裏的深紫色舞姬服,以為對方是不喜歡男子穿成這幅模樣,於是抿唇,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很漂亮。」楚留香不吝誇讚,微微一笑,如沐春風般。


    翌日一早,不知道從哪兒流傳出來一個消息,在小鎮上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一個上午就鬧得滿城皆知。


    路邊的餛飩攤上,一位留著絡腮鬍子的男子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那張臉,嘖嘖嘖,美得很。」


    「和小柳兒比如何?」有人附和道。


    男子不屑一顧:「可比小柳兒好看得多!簡直就是畫上的人一般。」


    他自稱是給怡香院送菜的商販,今早驚鴻一瞥,看到了仙女一般的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美得出奇。


    但還有不少人都覺得他在吹牛,男子氣急:「那美人兒今晚就會在怡香院出場,你不去可以去看看啊!」


    諸如此類的話在城裏各處傳播著,一時之間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當晚的怡香院早早得就開了門,裏麵燈紅酒綠,衣香鬢影間都散發著濃濃的曖昧氣息。


    二樓一間裝修雅致的房間裏,一位身穿深紫色胡服的人坐在梳妝檯前。一些雪白的長髮編成了辮子散落在身後,發尾還纏著幾個叮噹作響的鈴鐺,一半長發肆意地散落在身側。銅鏡中映出一張姣好的臉,膚白勝雪,薄唇朱紅,眼睛澄淨如琉璃,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抹勾魂攝魄的緋紅。


    蘭青雪放下描眉的炭筆,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勾唇一笑,霎時間,燈光不甚明亮的房間仿佛充滿了光芒。


    「我會在暗處盯著的。」楚留香坐在一旁,他入目皆是一片雪白和深紫。


    蘭青雪站身,纏繞在胯上的腰鏈叮噹作響。他走到楚留香旁邊,纖細柔韌的腰肢一覽無餘:「嗯,我相信你。」


    他彎眸一笑,然後就低下頭拿著放在桌子上的手鐲往手腕上戴。


    那些手鐲很細,金絲纏繞而成,一套二十個,一隻手十隻,帶上去之後一抬手就會往潔白如玉的小臂上滑落,相撞時還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楚留香拿著一隻手鐲在看,抬眸看向已經塗了胭脂的蘭青雪。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蘭青雪,之前隻是穿了舞姬服,但當對方全副武裝的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成為姑蘇知名的舞姬。


    「蘭公子,你準備好了嗎?」


    楚留香對他點點頭,眨眼就消失在了房間裏。


    蘭青雪:「好了,進來吧。」


    禁閉著的房門打開,怡香院的媽媽看見他這幅打扮之後就愣在了原地,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雙頰緋紅。


    「好了,我們出去吧。」蘭青雪剛要出門的時候動作一頓,腦海裏回想起昨天在胭脂鋪子前慘死的女子。


    媽媽見他發愣,於是放柔了聲音:「怎麽了?」


    蘭青雪走到梳妝檯前拿起沾了胭脂的毛筆抬手在眼尾和鎖骨上點了顆痣,頓時的氣質就變了,蠱惑而妖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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