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是細麵,下去一兩分鍾一燜就已經差不多。柳嘉米常年運動量大,·一把下去煮了一大碗。她夾著芝麻去洗了碗,又走回來裝好麵湯,把辣椒葉炒臘肉往上一倒,開吃。


    這真是難得比較好吃的一頓飯。不說味道如何,但是肯定能吃飽。柳嘉米吃飽後找了個木勺把湯裝進碗裏,呼呼吹涼了,放芝麻麵前,又撈了一點麵糊糊,說:「你今天才吃了東西,晚餐隻能吃這個了。」


    芝麻也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猶豫一下,小腦袋就往湯裏紮去。


    「……你怎麽吃得和豬似的。」柳嘉米順便吐槽一句,把鍋拿清水洗了一遍,晾在門板上。火沒熄滅,悶悶地燒著,她拿了個湯鍋裝了一鍋水,開始燒開水。


    附近的水雖然也算幹淨,有時候還是燒開比較好。


    天漸漸也暗了,柳嘉米坐在門口一邊等水開一邊縫襪子。她正縫著呢,芝麻叼著小碗屁顛屁顛地過來,把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麵前。


    柳嘉米和空蕩蕩的,舔得像洗過一樣的碗對視。


    芝麻眼睛亮晶晶:「肉!」


    柳嘉米……無動於衷,把碗擦幹淨了,塞到了雜物房裏。


    還吃!今天才吃了一條長毛的!


    發現這個人沒給它肉吃,芝麻急了,追著她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柳嘉米和它在院子裏轉圈圈,純粹逗狗玩。她自己倒挺樂在其中,看著芝麻在自己後麵追,禁不住哈哈大笑。


    芝麻嗷嗚嗷嗚追了半天,頹廢了,姑且是認命了。它整個蜷成一團,像個黑糯米糰一樣趴在那,柳嘉米又覺得心軟了——這狗才多大呢!真是欺負小孩!


    ……唉,要是人的話,她估計還沒法這麽和人熟。就欺負人家是狗,才能嘻嘻哈哈打鬧。


    有多久沒有笑了?她都沒感覺了。


    但笑起來感覺也還不錯。芝麻雖然是條不知道哪來的貪嘴狗,倒確實讓她開心了。


    水燒開了,柳嘉米打開蓋子來晾涼白開。她順勢抱起芝麻,又說:「不許鬧脾氣。你把肉和周圍的生物都吃了,哪有東西再給你吃。」


    天空升起第一個月亮。自從世界崩裂之後,不知何時起,月亮就有兩個。好處是大部分時候夜晚比較亮,壞處是黑起來的時候幾乎沒有光。柳嘉米不太清楚時間的計算,隻是知道最近似乎是兩個月亮都不在的時候,這個月亮出現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至夜晚一點光也沒有。


    她把東西收好,痕跡輕輕地打掃了一下,把芝麻給抱進去。


    芝麻生無可戀地跟著她進了房間。房間仍然是那個倒塌的屋子,一邊睡覺的房間和廚房已經倒了,另外一邊的小屋沒倒,卻也沒門。裏麵嚴嚴實實堵住窗子,依稀能看見一點影子。


    柳嘉米點起蠟燭,放在一邊的鉤子上。


    這裏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已經倒了的床。其他一點東西都不多,還有不少灰塵。芝麻悶頭悶腦蜷縮在她懷裏,沒往外看。


    外麵猛一緊地傳來一聲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柳嘉米才剛回頭要拿出獵.槍,芝麻箭一樣竄了出去,小小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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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柳嘉米還沒來得及反應,芝麻已經從她懷裏跳下,一路衝出房門。


    她大吃一驚。


    那是什麽聲音還不確定,有可能是動物,也有可能是人。聲音不重不輕,不是很好判斷。但是無論怎麽樣,總是有危險的——特別是在這麽一個時候。


    夜深了,看不太清外麵。柳嘉米雖然手持獵.槍,但也不能說完全保險。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她也不想浪費子彈,但是……


    她一咬牙,還是跟著芝麻跑了出去。


    屋子也就幾步路大,往外一走就到院子。柳嘉米一手持槍謹慎地往外看,沒看見什麽東西,也沒看見芝麻……


    雖然這個最大的可能,是因為芝麻太黑了……


    「芝麻?」她輕輕叫。


    院子裏傳來沙沙的聲音,好像有東西動了動,她聽見拖動的聲音。柳嘉米一梗,心想怕不是這狗把人給咬死了……


    雖然芝麻已經咬過很多動物,但她始終沒見過它咬死過別的動物,隻是撿到很多骨頭。骨頭吃得很幹淨,骨髓也被吸幹,像一頭飢餓多日的狼。


    但是她始終想不通那麽小一隻狗是怎麽咬死那麽多動物的。


    直到今天。


    她退回陰影,十分捨不得地從空間裏掏出了手電筒打開。再回去拿蠟燭有點危險,現在也不是省電的時候了。


    黑漆漆的院子裏,有一隻大約100斤左右的野鹿,顏色漆黑,顯然是末世之後的變異種。在這團黑乎乎的陰影前,有一大團黑絨絨的毛。


    芝麻察覺到有光,頓時更來勁了,使勁地把鹿往她這邊拖。


    柳嘉米……木然地先關掉了手電筒。電池珍貴,能省就省。


    她回頭取了蠟燭,無聲地看芝麻這麽個球大的小狗用力把鹿拖得哼哧哼哧,一路一地鹿血。芝麻拖得可開心了,小球樣的尾巴搖得像個電風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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