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再想。餘沂楠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恐慌感,她本能不斷捏緊著膠囊,而後強迫自己一點點鬆開。餘沂楠慶幸自己背過了身去,不然恐怕真會被意識到不對。


    “姐姐?”那個“鄭藝”靠了過來,親昵地抱住她的手臂,“怎麽了嗎?”


    餘沂楠渾身僵硬著,隻感覺被抱住的那手臂不屬於自己。她想要不留痕跡地抽回,可“鄭藝”抱得極緊,她也沒有合適的藉口解釋。她咬了下唇,“我在想看什麽電影比較好。嗯,末世……這些娛樂措施離開我太久,我一點都不適應了。”


    “那也可以先遊遊泳的~姐姐當初在汌秧學會了遊泳,不知道現在忘了沒呢。”


    她也擁有一樣的記憶。餘沂楠本能想到,她臉色忽然一變,看向這人:“你還記得,嗯,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昨晚?”“鄭藝”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來,“昨晚……有發生什麽事嗎?”


    “我們相擁而眠……”


    “嗯嗯,我記得的。姐姐懷裏很溫暖,能讓我睡個好覺呢~”


    還好……鄭藝沒有惡趣味到這種地步。餘沂楠鬆了口氣,而後隨口說了個末世前比較火爆的科幻片,便將膠囊遞過去,讓“鄭藝”決定在哪裏將這影院放置,而後陪著這人心不在焉地看著片子。


    鄭藝,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吧?沒有她的話,鄭藝應該能發揮得更好,找流星碎片也能更加高效。


    ……她果然,一直都在拖後腿啊。


    “姐姐,你怎麽哭啦?”


    “……情節太感人了。”餘沂楠抽泣著,“一想到以前,而今又是這樣混亂的末世,大家都……”她並未說完,略哽咽了兩下,沉默著繼續看了起來。


    “姐姐,一切都會變好的!”“鄭藝”將手搭在了餘沂楠攥成拳的手上,一臉認真與真誠,像極了當初說出“世界越是絕望,我們人類就越應該團結。善良是一種很好的品質……世界會變成更美好的明天!”這一長段話的模樣。


    餘沂楠略側過頭去,才發覺自己竟對與鄭藝相處的點點滴滴都那麽記憶猶新。


    她得、她必須做些什麽。哪怕被丟在這裏,哪怕隻剩她一個人。餘沂楠想著,這種傀儡應該很貴吧?鄭藝應該會需要更多的信仰值……聖母值?她在昌平的遊記或許也能在埔碣發行。接下來是高溫期,而她根本不會被高溫期困擾,如今她擁有可攜式冰櫃,也能儲存一些食物和水帶在身上……


    她可以獨自去一趟暄籍,看看那裏的基地如今發展得怎樣了。鄭藝在暄籍施展的能力十分震撼,他們不會那麽快就忘記了鄭藝的影響力,但隨著時間推移,恐怕也不會那麽虔誠。而她則可以很好的讓他們加深記憶。還有遊記……她可以直接將遊記郵寄過去,暄籍的主事人,應該是姒莊靜吧?


    餘沂楠很快便有了新的目標,讓自己不再沉溺進鄭藝不告而別且留下一個假身的事實裏。


    也許她依舊本能想要逃避,哪怕隻是分析也不想去做,她不願意知道、也不願承認鄭藝有一丁點徹底拋下她、離開她的可能。


    ……不會的。鄭藝會回來的。在她處理好事情之後,在她搜集完流星碎片之後,鄭藝一定會回來的。


    而在這段時間裏,她需要做的,就是不給鄭藝添麻煩,並盡可能在其他方麵給予鄭藝幫助。


    ……


    自埔碣離開後,鄭藝便立刻傳送去了昌平。她直接以昌平為起點,將精神力大肆蔓延開來,以最大範圍向外擴展,而後坐上水龍,控製水龍飛入雲端,在高空中一邊探知附近是否有流星碎片的能量,一邊迅速趕往其他城市。


    十分高效的辦法,就是消耗有點大。


    感知著鄭藝鋪天蓋地的龐大精神力,看著她端坐水龍之首,麵無表情操縱水龍飛速於雲端穿梭,將昌平附近的城市全部感知一遍,零一心裏明白自己應該關心關心正事,但鄭藝如今在做的事它似乎並不能幫上什麽忙,而它心裏仍惦念著……[您還會回去嗎?]


    當然,鄭藝沒有理它。零一已然習慣鄭藝不會什麽都回復,且還是在它不知道鄭藝是神明的時候它就習慣了。[已經是新的一天了,餘沂楠和那隻、那個……那位傀儡已經相處了一整個上午,您不好奇極品傀儡的扮演能力嗎?您、您不想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麽嗎?]零一是非常想看,且非常擔心餘沂楠的。它既擔心餘沂楠發現不對勁後情緒失控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又害怕餘沂楠什麽都沒有察覺。


    它當然是有權限單獨查看傀儡那邊視角的,但誰讓它的宿主是鄭藝呢?零一可不敢不經過鄭藝允許就擅自窺探這些事情。


    “隻是傀儡而已。”鄭藝似乎發出一聲嗤笑。


    零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鄭藝並沒有以意念在它腦海直接溝通,而是開了口。也是,現在獨自一人,又在這高空之上,無論怎麽交流也不會有人發現異常。[可、可您買的是最貴、最智能、最好的那一款啊!]零一說到這裏,自己也不太確定了。它雖然對係統出品有信心,但讓這發明出來的產品去偽裝、取代一位真正的神明……成為真正神明的替身,那恐怕還是差了許多。更何況鄭藝這傢夥……呃,這位神明的性格並不是那麽好琢磨,並不是簡單幾串數據或一些復刻就能完美偽裝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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