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結尾之際,又一道盛大的紅色煙花於夜空綻放,為新年灑下漫天希望之光。


    一鍋鍋熱粥被推了出來,人流又躁動起來。孩子們在唱完歌後就由各自家長接回。餘沂楠瞧見一小女孩飛奔向自己母親,小羊角辮在腦後一晃一晃的,那母親也張開了雙臂,在女孩跳著撲上來的瞬間將她高高抱起。


    新年,真好呀。


    餘沂楠如此想著,鄭藝忽地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走下平台,朝人流走去。


    她們在各個小攤邊轉了一圈,遇見小孩子,鄭藝就直接送出幾顆糖果作為新年禮物。而後她們一塊兒去打了兩小碗的免費熱粥,在路邊喝完,又分著吃了些草莓。


    餘沂楠與鄭藝手牽著手,就這麽漫步在熱鬧的街道上。餘沂楠看了一眼部分地方點綴的大紅燈籠,瞧見一群女能力者們熱熱鬧鬧地走過去。她剛也看到祝嵐淵、練琅溪她們和小隊成員在閑逛,倒是沒有看到過趙海玥和雲綾澗的蹤跡。


    餘沂楠想到被趙海玥大手筆全都收走的花,猜測著她是不是把雲綾澗帶到角落表白去了。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一直到夜深寒重,人們陸陸續續全都散場離開,餘沂楠才與鄭藝一起回屋。


    新的一年,到來了。


    ……


    [其實,按價值來說,這很虧啊。如果你在商城內買這些,可不需要太多聖母值。但餘沂楠在避難所裏買這些……說不定把身上的貢獻點花得不剩多少了。]鄭藝從淋浴間洗澡出來,餘沂楠便進去了。零一看著鄭藝坐在床邊把玩那支玫瑰,忍不住開口說,[而且,這支玫瑰很快就會枯萎掉了。]


    ‘零一,不是什麽都要用價值去衡量的。’鄭藝輕聲說著,略使用能力,操縱著水珠滋潤著這支玫瑰花。


    ‘至於枯萎……世間萬物,又有什麽是永恆的呢?’


    零一有些驚訝鄭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它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是認為餘沂楠的貢獻點大多都是上次得到的,其中大部分都有鄭藝的努力,所以它本能覺得餘沂楠花這些給鄭藝送禮物有些別扭。但轉念一想,餘沂楠擁有的東西似乎不是很多,但隻要是她擁有的,都能毫不猶豫地送給鄭藝。


    零一看著自己保存的煙火照片,下滑又翻到餘沂楠滿是汗水、氣喘籲籲卻蘊藏星光的雙眸。它頓了頓,又開口道:[或許,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如果您想送她禮物,可以在商城內選購。物品豐富,便宜實惠,出品皆為精品。]


    鄭藝笑了一下,並未回話。而這時,淋浴聲也停了下來,很快,穿著睡衣的餘沂楠走進臥室,她身上還冒著熱氣,見鄭藝坐在床邊,很快便走過來挨著鄭藝坐下,扭頭看到鄭藝手中玫瑰時,餘沂楠因洗澡熱氣熏紅的耳朵便變得更加粉了。


    “我……抱歉,我本來是想送你一大束花的。”而不是讓鄭藝隻能拿這一支玫瑰。哪怕這是餘沂楠經過趙海玥同意後精挑細選,覺得最完美的一支了。可說到底,也隻有一支而已。


    “沒事哦~這支就很漂亮了。”鄭藝笑著說,“隻要是姐姐送的,我就很喜歡啦~”


    “嗯……馬上就快到極寒期了,如果、如果我們要留在避難所的話,我大概就能賺很多貢獻點。這樣,我就可以給你買更多的東西了。”


    “可在避難所買這些,很貴吧?而且,我也可以自己買的。”鄭藝體貼道,“姐姐賺貢獻點可不容易呢,還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餘沂楠就急急道:“不一樣的。”


    “我也想給你買東西,想要給你更好的生活。我、我……”餘沂楠聲音微弱下去,但表情卻固執又堅定,她雙手攥成拳頭放在膝蓋上,低著頭說,“我也想要保護你的。”哪怕距離過大,她也想盡可能地、盡自己所能地為鄭藝做一些事情,為鄭藝付出。


    “這樣啊……”鄭藝看著餘沂楠的側臉,那雙黑眸也微微垂下。她臉上那副溫柔體貼的完美女友笑容逐漸淡去,“姐姐,總是這樣純粹呢。”


    “……我隻是,太普通了。”餘沂楠低聲道,她看向鄭藝,撞進那雙無波無瀾的黑眸之中,“我……也許我有的,隻是這一顆真心了。”但在這末世裏,真心千金難求,也是一文不值。


    餘沂楠清楚的知道,沒有自己,鄭藝也可以正常生活,說不定還會更加的恣意自由。她的實力也許在能力者中算強的,但鄭藝不缺實力。至於積蓄?末世了,身外之物哪有那麽重要?鄭藝幾乎包攬了她的衣食住行,甚至還有那價值10888的淋浴間……


    “你是特別的。”鄭藝輕聲說,“餘沂楠,你是個很特別的人。”她抬起手,指尖輕撫過餘沂楠臉頰,將她低垂的頭顱挑起,讓餘沂楠與自己平視。


    “這個世界啊……大多時候都是無趣的。”鄭藝喟嘆般地嘆息一聲,她湊上前,鼻尖幾乎觸及餘沂楠的鼻尖,她抬手點上餘沂楠肩膀,跨坐上餘沂楠大腿,將她往後推去,“你是鮮活的、熾熱的、一直燃燒的火焰。”


    “不要熄滅。”


    那雙不摻任何雜質的澄澈黑眸就那麽定定地注視著她,倒映著她感動、不知所措又有些許狼狽的模樣,將她的心一併倒映出來。餘沂楠看著那雙黑眸,仿佛溺進冰冷的黑暗深海,她不斷地下墜進去,沒有任何支撐卻也不想做任何反抗,就那麽不斷沉淪著、沉淪著墜入海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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