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周子墨這暴脾氣是真忍不了這些個憨批,畢竟論嘴仗她可沒輸過,祖安發言都到了嘴邊,可轉念一想,光罵人可不解氣,豈不是讓張秘書在旁邊看了好戲,她可不想讓人當猴看,舔了舔牙尖,計上心頭。


    「哦?我們跟你無冤無仇,在場的各位除了張哥和張秘書我都不認識你們,你們死不死對我有什麽好處?再說了,探索的名單是張秘書和基地長拍板定下的,又不是我們定的,瞧你這話說的,你是在罵張秘書派你們過來專門送死麽?」說著,她看向張秘書,但見對方失了笑意,麵色陰沉,她聳肩攤手一臉無辜。


    「我一個新來的都清楚張秘書不會做,這不是汙衊是什麽?!都知道好鋼用在刀刃上,異能寶貴不得用在緊要關頭,現下人這麽多又有壁壘,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不用異能有什麽問題麽?正是因著沒用異能,我倆自認經驗比大家豐富才在最前麵,想著替你們多分擔些,喪屍大部分是我們砍得,刀都砍卷刃了,我們勤勤懇懇為基地做貢獻,有些人不領情就算了,還反過頭來對我指指點點?我可比竇娥還冤!


    張秘書,你可得給我做證,事不是我挑的,我也遵照基地規章製度這次沒有動手,可我尋思我倆雖稱不上居功至偉,但總比他……這麽個隻知道指責別人的玩意兒強吧,你看,張哥好心送水還被他推了個跟頭,他這不是擾亂軍心挑唆大家內訌不想基地好麽,其心可誅啊。」


    周子墨機關槍叭叭叭嘴都不帶停的,像個找老師告狀的小學生,句句在理演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渾身上下寫滿無辜,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瘋狂向張秘書施壓逼他站隊。


    在場眾人鴉雀無聲,但人心裏的那杆稱已經逐漸向周子墨那邊傾斜,地上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一群大佬爺們竟要兩個女生頂在前麵,不知感激不說反倒懷疑人家用意被當了槍使,幾個臉皮薄的頓時惱羞成怒,對那中年男人怒目而視。


    中年男人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惹下大禍,煞星巧舌如簧歪曲事實,叫他開罪了張秘書,才剛死裏逃生又落虎口,想到這他更是渾身冒冷汗,汗珠順著臉頰噗噗往下掉,連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


    要說人發牢騷,口角之爭本來不是什麽大事,頂多吵吵架,奈何遇見周子墨這個脾氣暴躁睚眥必報的主,受不得定點委屈,如果讓她受了,就必須給人扒層皮,當著眾人的麵直接一頂挑唆大家內訌的大帽子扣下來,想輕描淡寫的揭過都不行。


    蘇瑤光表麵麵無表情地抹掉額頭冒出的汗,站在周子墨身後穩如泰山給老婆當後盾,實際上心裏已經笑到不行,老婆先是以退為進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明褒暗踩將張秘書捧得高高的,再禍水東引,髒水全潑到張秘書身上,字字誅心。論給人添堵,她老婆絕對是專業的,隻是笑歸笑,這個方法還是太尖銳了,容易遭人怨恨,相當於把中年男人推到張秘書的陣營裏去,無形中給自己樹了敵,嚴格來說手段……稍顯稚嫩了些。


    不過這樣未嚐不是件好事,沒眼色的中年男人投靠將死之人,掀不出什麽波浪,況且周子墨一直表現出喜歡計較眼前得失的模樣,實在很難和城府倆字搭得上邊,張秘書一定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絕對想不到她們已經清楚他的計劃。


    蘇瑤光早已想通這點,便將舞台留給周子墨讓她盡情造作,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番話下來,張秘書可不是坐不住了,這個隊不得不站,他沉著臉眉心擰得能掐死蒼蠅,起身來到眾人中間,沖那中年男人厲聲嗬道,「老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一臉痛心疾首教育起眾人,「都知道搜集物資危險,可危險我們還是出來了,為了基地,為了往後,為了好好活下去,我們必須出來,多個人多份力,在座的各位都是基地最寶貴的財富,哪會讓大家白白送死?!


    誰都不清楚裏麵什麽樣,這才剛到門口就惦記異能,萬一在裏麵遇上屍群,是你來打還是我們今天白跑一趟?愚蠢!


    念在你死裏逃生心緒不定,我隻當你胡言亂語不跟你一般計較,可人家盡心盡力,你私自泄憤中傷領隊動搖軍心這是不爭的事實!罰你此行收益扣半充公,你有沒有異議?!」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搜集物資油水最大,直接扣半,責罰相當重了,但想想又覺得重了才好,不然再像剛才這樣誰都質疑兩句隊伍豈不是亂了套,他們還怎麽搜集物資撈錢,一行人認為張秘書這樣處理才能起到震懾效果,十分合理。


    而那叫老徐的中年男人被倆人連番暴懟,懟的他渾渾噩噩隻會搖頭,惹了那煞星又得罪了張秘書,保住條命就不錯了,錢多錢少哪裏還敢有異議。


    周子墨望向張秘書,似笑非笑。


    「道歉!」張秘書似是還不滿意,咬牙切齒道,「給領隊道歉!」


    老徐到這才想明白,隻有張秘書能救自己!身子一抖猛地摔到地上,連趴帶跪伏低做小,極力克製恐懼根本不敢抬頭,「對,對不住,我胡言亂語腦子不清楚,您大人有大量,當我狗放屁,別,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再也不敢了……」


    他像犯了癲癇似得不停打晃,眾人無一不怕他嚇抽過去,看他挺大歲數給小姑娘伏低做小,心裏不由生出幾分不忍,又忍不住鄙夷。


    張秘書瞥了眼還在不住道歉的老徐,又看向周子墨,「周小姐覺得如何。」他氣定神閑,大有你不鬆口就讓他繼續下去的架勢,仿佛為了給周子墨出氣才逼得老徐道歉,實則利用眾人的憐憫將周子墨架在火上烤,可憐老徐成了二人相互挖坑的博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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