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瞬間下意識的想像平時一樣開口反駁,但他頓了頓, 想了想, 忽然感覺沒必要, 還是不和對方爭執了。


    「行吧,前天的時候我心情不好,所以把話說重了。」他表示。


    「既然你這麽說的話……」五條悟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老子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那就不和你計較了。」


    然後,他再次提及前些天因為不歡而散而不了了之的話題:「喂,傑,你現在是打算畢業後就離開咒高嗎?但你之前不是一直堅持保護弱者的正論嗎?」


    夏油傑苦笑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意識到我們是不一樣的。」


    五條悟皺眉,正想說:你又要說什麽奇怪的話啊!


    「到底因為你是五條悟所以最強,還是因為最強所以是五條悟?」夏油傑喃喃道。


    「哈?」五條悟的眉頭皺得越發明顯。


    「我沒有你那份隨心所欲的本事。」夏油傑回過神來,開始敘述道,「其實我之前曾經產生過想要殺死所有非咒術師的念頭,這樣就不會有咒靈產生,也不會有咒術師因此而犧牲。」


    硝子忍不住吐槽起來:「什麽?你這個想法未免太孩子氣了吧。」


    「哈哈,是啊。」夏油傑沒有反駁,隻是笑了笑,然後道,「所以後來我忽然想明白了,做人應該要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太好高騖遠。而且這片土地上的咒靈這麽活躍,是咒術界的高層是有意保持的吧,因為他們需要利用咒靈證明他們的家業有存在的價值。在這個事實前提基礎下,想要從根源性解決咒靈的存在,阻力大到無法想像。」


    「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與其還夢想著當救世主,不如重在當下,保護好自身所在的群體。而僅僅隻是從事咒術師的工作老老實實執行上麵的任務,根本無法實現我的目的,我需要的是獲得能夠更改格局的權力。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施展手段,盡可能使現實貼近理想的狀態。」


    說到這裏,夏油傑忽然與對麵的人說道:「悟,雖然我們是朋友,但你實際上也一直有所保留不是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五條悟從座位上陡然站起來,有些激動的質問道。


    「做同班同學這麽久了,但你從來都沒和我們透露過關於咒術界內部的事情。」而麵對好友的氣憤,夏油傑卻隻是很平靜的說道。


    「因為你潛意識裏覺得沒必要嗎,不需要和非家係出身的外人說太多內部的事?」


    咒術界的陰暗麵以及當中的各種門道,如果不是因為親自踩到坑體驗過的話,什麽時候才會真正意識到呢?隻會繼續傻傻的被利用著,就和許多後來中途轉業的咒術師一樣,待到熱情被消耗殆盡時,心灰意冷的黯然離開。


    「……」硝子也似乎想到些什麽,略有所思的樣子。


    五條悟一時語塞。


    他顯然感到很不爽,其實他隻是覺得這些掃興的東西沒必要說給他們聽啊。


    隻不過這時,忽然想起昨天他到小女孩家裏原本和對方抱怨著,結果被對方那在隔壁房間的家長懟了句。


    「你們實力不對等,你無法站在弱者的角度理解對方的困難,也不願意嚐試去理解,會決裂不是必然的嗎?」


    於是出於一種不服氣的心態,他抿著嘴,按捺住想要發脾氣的衝動。


    「好吧。」五條悟攤攤手,做出讓步的姿態,「那你想了解些什麽?」


    他不耐煩的說道:「如果是想問老子最近在忙什麽的話,老子是去找二年級先前那次產土神任務裏,曾出現在現場附近的術士,高層要我去向她核實一些事情。」


    「因為現在很多跡象表明,近年的好幾起靈地力量被掠奪的事件背後和裏會有關,裏會的內部管理出了問題,所以高層那邊已經不相信裏會的調查結果。」


    「而且呢……爛橘子們覺得這是一個難得能捉住裏會把柄,趁機打擊裏會的絕佳機會。」


    「派你去找人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藻月覺得有點奇怪。


    「還不是一般術士太遜了,靠他們根本找不到她啊!墨村守美子那傢夥雖然在協會的資料頁麵綜合評估裏是特別一級,但其實真正實力有特級吧,隻不過因為她經常拒絕任務,所以這個評級被壓了。」


    夏油傑:「!」


    「原來特級咒術師不止三個嗎?」硝子有些訝異。


    五條悟有些不耐煩道:「這個國家好歹也是有一億多人口耶!就算咒術師群體隻占其中百分之一,也有一百萬人,怎麽可能才三個特級。不過那些都是咒術師家係的術士,沒參與咒高的評定,大家隻是猜測但不能確定,所以沒有公開而已。」


    其實這種事情不用怎麽想也知道的吧!但凡有點底蘊的家族都肯定有不少秘密,就好像企業機密一樣,哪個家族完全公開自己家族內部的信息,讓外人把家族實力摸的一清二楚啊!


    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麽,做出一個展示的動作:「嘿!你們麵前不就有一隻了嗎!她家那幾個大人很明顯是特級起步的水平,但也沒有公布是特級啊。」


    藻月不滿道:「喂喂,你想舉例子別拉我出來。」


    「……」


    夏油傑和硝子兩人突然沉默住。


    啊這,還真是燈下黑,以往一時間都沒想到這點。


    他們平常說的這個實力分級,其實隻是就讀於咒高,並且走咒高晉升路線的咒術師才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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