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 耳膜裏傳來了心髒有規律的跳動聲, 我想, 這大概就是生機的含義了吧。


    *


    這條路, 孤冷得仿佛沒有盡頭。


    我仍舊向前走,其實心中並無目的與方向, 隻是不甘心直接就倒在那樣的地方,強迫自己去做點事罷了。


    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呢。


    隨著我的行走,我就發現,兩邊的場景漸漸開始發生了變化。


    樹多了起來,不再是最開始時的那寥寥幾顆,它越來越多,肉眼看去,離我的位置倒是沒什麽改變。我不想停下腳步,隻是抽空去打量了幾眼,也認不出是什麽品種,看上去就是很常見的落葉灌木。


    我的視線沒有過多的停留,隻是繼續向前走,心中仍舊漫無目的。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我突然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穿透濃重霧靄,傳進了我的耳中。


    【嗚——】【嗚——】【嗚——】


    悠長。遠久。


    這聲音聽著讓人覺得耳熟,可是我又有些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


    因為這分明是某種拉響的警報。


    警報?


    這種『地獄』裏為什麽會聽到警報?


    我就覺得情況愈發詭異起來。


    現在,我更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某一場奇幻的夢境。


    卻也不容我多想,接下來,我就看到了更為震撼的東西。


    我看到兩個無比巨大的人型生物向我走來,這種生物無法形容,它們的高度超過了二十米,渾身漆黑並且細瘦,有著人型的軀幹和四肢,看上去就像是一顆行走的枯樹。


    樹人?我搜刮著腦海裏可能想到的描述,但又覺得它們好像和我之前在電影中看到的樹人還有些不同。


    畢竟它們看上去似乎有些過瘦,身體還隱約有著人類的肌肉,最主要的是這種生物沒有腦袋。


    也不能說是沒有腦袋,就是特別像那種脫水如幹屍的身體上插了一個警笛或者是小豬*奇。


    但是這種外表並不會讓人覺得滑稽。可能是體型太過巨大,在仰望它的時候,感受更多的隻有震撼,並且下意識產生一種畏懼的心裏。


    那兩個東西在我的兩邊走著,一前一後,距離我的位置還是挺遠的。它們和我一樣,也隻是木然地向前走,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起初驚訝並且心生戒備,後來也就習慣了。


    【嗚——】【嗚——】【嗚——】


    它們仍舊在發出那種奇怪的類似警笛的聲音。


    霧還是很濃,我們各走各的,互不幹涉。


    後來,又開始有其他的東西加入了我們行走的隊伍之中。


    這一次它們的身份我倒可以確定,這是一群亡靈。


    黑色的亡靈,飄忽如影。


    它們跟在我的身側,我明顯就感覺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空氣中的水汽仍舊濃重,潮濕並且陰冷,場景再一次發生了一些變動,並不單純是空曠的土地,除了樹木之外,還增加了一些腐朽的鐵器或者斷壁之類的東西,它們橫七豎八地插在泥土裏,有一些還沾著幹掉的淤泥。


    仿佛是時間輪迴千年,昔日的戰場早已變成陳舊的墳場,禁錮許久的亡靈突然如臨大赦,紛紛再次復活,企圖渡冥河。


    我越向前走,就越發現亡靈的數量愈來愈多。


    現在不隻是在我的身後,我的四周,都有亡靈在行走。


    默不作聲,互不幹涉,我們各自走在自己的位置,仿佛是時空重疊,隻是互相行走進程裏的一個過客。


    也不知道過了過長時間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要一直就這樣走下去,因為這條路筆直,看上去沒有盡頭。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就看到亡靈們停下了腳步,我的腳步沒停,我繼續向前走,遠處的景象隨著距離拉近,隨後,我就看到了遠處那一片屍山。


    這座屍山和那兩個巨.人一般讓人感覺震撼。


    我看見了坐在屍山上的白骨女王,她的發色流轉如月華,眼中含笑,她仍舊用著那個熟悉的,大和撫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我,「白蘭,再這樣下去,你永遠也見不到黎明。」


    「老太婆!你是什麽意思!」我朝她喊道,心中自然疑惑。行走多時,那種麻木的感覺此刻已好了大半,「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她沒說話,隻是看著我笑,我盯著她的臉,突然覺得胸口疼得厲害,我不顧身後的那些亡靈,發瘋一樣往前衝去,一心隻想找白覺要個說法:這到底是哪?這是那該死的夢魘嗎?


    可就在這時,場景突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我隻覺得恍惚一下,隨後視野逐漸清晰,那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記憶,竟然如霧氣般消散而去,我不知道那是真實還是幻境,那種感覺分明太過真實,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四肢冰涼,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恍然如夢。


    聲音瞬間收攏。


    我聽到身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人,他們圍在我的身邊,為首的高大身影我很熟悉,是之前就已經離開的暴君。


    不遠處有什麽東西在晃,我轉過視線,就看到露玲掛在那裏隨著風蘆葦一樣飄蕩,身下開出了一朵朵燦爛的血花。我突然想到了那肉糜,胃中翻滾,可又沒有什麽東西能吐出來。


    「喂,女人,怎麽呆在那裏不說話。」那個暴君俯視著我,他逆著光站著,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看著他銀白的碎發在空中飛舞,此刻,它們染上了黎明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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