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又沒有什麽機會,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即使喝了一大杯涼水, 肚子也在咕咕地抗議。


    「好餓啊。」


    阿貝拉拖著仿佛灌了鉛的腿往家走去, 說是家, 其實就是一個幾平方的簡陋房子而已,這是她的雙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產。


    十四年前, 她出生了,父親是個酒鬼, 母親是個瘋女人。


    她母親有一張蠻漂亮的臉, 但可惜人早就瘋了, 聽說在她姐姐去世的時候就瘋了。


    ……


    對於像她這種無依無靠的女孩來說,其實還有一個填飽肚子的好去處, 但這也是她堅持不想越過的底線。


    要是哪天堅持不了了, 就去做吧。


    阿貝拉苦笑地安慰自己, 她抬頭望向太陽, 覺得被晃得有些頭暈。這裏是貧民窟,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非常亂, 為了相對安全一些,她把頭髮剪得很短,細碎的短髮胡亂地貼著頭皮,讓人產生一個錯覺——這是一個挺秀氣的男孩。


    現在男孩也不安全啊。阿貝拉嘆了口氣,回到家門口曬太陽。


    她懷中抱著一個木板,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預測未來,100戒尼一次」。


    她早就不記得這板子是什麽時候擺出來的了,那時候有個路過的老婦人,給了她幾個麵包,又告訴她這樣做可以賺錢。


    賺錢?她當然不信,卻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寫了這個板子,她不認識字,這幾個字還是她求別人寫完回去照著描上去的,歪歪扭扭,勉強也能看得清。


    當然不出所料,她從來沒靠這個賺到過錢。


    能力她有,但誰會相信一個她這樣的人呢?阿貝拉完全不想動,躺在那閉眼睛休息。


    不動很餓,一動更餓。


    她根本睡不著。


    很多人在飢餓的時候都會嚐試著靠睡眠來讓自己忘記餓的感覺,可她做不到。


    飢餓會讓人清醒,但過度的飢餓隻會讓她更瘋狂。


    餓!


    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叫囂,他們需要能量的補給。


    她撿過垃圾,但很不湊巧,幾個有食物的垃圾箱都被那些中年人占領了,她打不過他們。


    好餓啊……


    餓……


    ……


    飢餓讓她意識模糊,讓她瘋狂起來。


    她不知何時抱著木板跑到了街角,發瘋似地企圖抱住路過的每一個人。


    「先生,預測未來吧,100戒尼!」「小姐,100戒尼幫你預測未來!」「100戒尼!」


    阿貝拉像一個溺水的人,拚死抱住一塊浮木。人們甩開她的手,避恐不及,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她被大力推開,飢餓讓她沒有力氣保持平衡,跌倒在水坑裏。泥濺起嘣了她一身,一臉,顯得她更髒了。


    她不想放棄,爬起來繼續抱大腿。


    一個男孩正好被她抱了個正著。幹淨的牛仔褲出現了十個明晃晃的手指印。


    出乎意料的,男孩沒有推開她,隻是輕輕嘖了一聲。


    倒是身邊的人出聲了,「噫?流浪的小貓。」阿貝拉抬頭,才發現男孩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正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流浪貓?指的是自己?阿貝拉鬆開手,重新打量兩個人,突然間,她渾身顫抖起來。


    「對、對……對不、不起。」她害怕的話都說不利索。


    直覺告訴她,她會死在這裏。


    她從記事開始就能看到人身上的「氣」,阿貝拉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她知道,那股氣越多的人,越厲害。


    而如今……她看了看兩人,咽了咽口水。


    這兩個人外表並沒有什麽特別,男的接近一米七多,女的比男的矮了半個頭。穿著打扮也很普通,都穿著翻毛領的夾克,男的下麵牛仔長褲配休閑鞋,女的牛仔短褲還穿了個長靴,乍一看還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對兄妹,可仔細分辨,他們的長相又完全不同。


    青年是中分的黑髮,皮膚白淨,長了一雙杏眼,乍一看就像是學校裏好好學生的樣子。少女跟他的年齡差不多,本人長得相當好看,墨綠色的長髮,茭白的臉,尖下頜,一雙粉瑩瑩的桃花眼向上挑,阿貝拉盯著她眼角那顆淚痣,隻覺得那目光盈盈如水,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貓,隻看一眼仿佛都要深陷其中。


    「這位小姐?」男的一出聲,這才把她拉回現實之中。


    他們和這裏之前總欺負人的大塊頭不同,身材勻稱纖長。可阿貝拉莫名覺得,在他們這種身材下麵,展現出的卻是一種力量。仿佛深海之水,表麵風平浪靜,實際暗流湧動。


    這個年齡就這樣,那再長大一些還了得。


    男人俯身看他,嘴角帶笑,「小姐,你需要幫忙麽?」他的黑眼睛是看著她的,但阿貝拉仿佛看不到自己的倒影,那眼睛幽深的仿佛是一潭深水,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先,先生。」阿貝拉結結巴巴的乞求,求生的欲望讓她模糊了對死亡的恐懼,「100,100戒尼一次。」


    「一次?」女孩笑嘻嘻地問她。


    阿貝拉的臉騰一下紅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說法是多麽的曖昧,「占卜!」她大聲說道,「我、我可以為您們占卜!」


    「好啊~」女孩回答得很痛快,「占卜什麽?」


    阿貝拉一時語噎,她是會占卜的,可是每天看到的東西是不同的,她定定神,讓自己的「氣」聚在雙眼上,突然覺得有點沮喪,「感情。」今天占卜的事情不太好,如果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那還可能會捧場,可這倆人?他們需要聽感情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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