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佐久早聖臣舉起手機,對準蹲在陰影處的早見由梨,低聲喚了一聲女友的名字。


    「由梨。」


    「在。」


    少女抬起頭的瞬間,照片被定格下。


    佐久早聖臣將手機遞給由梨,什麽話也沒說,滿眼炫耀。


    「好棒!」


    早見由梨朝佐久早豎起大拇指。


    看著聖臣麵無表情的樣子,早見由梨突然壞心眼道,「那就回酒店了?」


    佐久早聖臣的臉瞬間不悅,


    早見由梨捧腹笑起來,「說謊的啦,由梨也想和聖臣一起拍照!」


    「聖臣,看鏡頭!」


    佐久早聖臣半蹲著,脊背稍彎,下巴擱在由梨的腦袋上。


    手機鏡頭裏根本放不下兩人。


    早見由梨無奈,頂著重重的腦袋,抬頭,「聖臣……」


    佐久早聖臣會意,接過手機,在按下手機的前一刻,少年突然側著臉,湊到少女臉頰側,親了一下。


    照片被定格。


    「聖臣怎麽突然襲擊……由梨都沒有準備好。」


    早見由梨的聲音裏略帶撒嬌似的抱怨。


    照片裏的少女似乎是有些驚訝,鹿眼微睜。而身後的少年,黑沉的雙眼裏,全部都是身前的少女。


    佐久早聖臣沒說話,隻是表情得意,把照片發給通訊列表裏,和由梨頭像超級像的自己。


    在收到照片後,佐久早迅速設為壁紙。


    看著少年一係列流暢的動作,早見由梨臉紅著轉頭,「快回去吧。」


    絲毫不提剛才照片的事情。


    ……


    兩人十指交握在一起,連指根都緊緊貼合在一起。本就是放鬆的時間,佐久早和早見由梨都有些放鬆。


    佐久早很喜歡這樣的日常。


    「晚上泡溫泉麽?」


    早見由梨點頭,「好哦。」


    昨天和今天早上兩人一直都在玩,沒有時間泡溫泉,好不容易有了空,早見由梨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


    時間到了晚上


    早見由梨突然後悔早上說出的話。


    為什麽要滿臉高興的說出『我很期待』這樣的話。


    早見由梨站在門口猶豫不決。


    隔著門,早見由梨都能聽見門外不斷傳來的水聲。


    響起第一聲。


    是聖臣進入溫泉。


    早見由梨很快聽見第二道水聲。


    是聖臣坐下的聲音。


    紅暈悄悄爬上臉頰,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泡溫泉。


    早見由梨緊了緊幹澀的喉嚨,顫巍推開門。


    氤氳的霧氣瞬間繚繞了整個空間。


    少年的背影影影綽綽,被霧氣遮擋住了大半。隻能從他烏黑的頭髮,勉強判斷出位置。


    似乎是聽到早見由梨的腳步聲,少年嗓音響起。


    「由梨?」


    佐久早的聲音很低,像是被溫泉撫平了所有尖銳的稜角,連音調都不自覺輕緩了一點。


    早見由梨沒說話,直覺告訴她,聖臣很危險。


    是藏在平靜與溫和假象中,水底的暗湧。


    沒有得到由梨的答覆,佐久早聖臣轉頭去看。


    少女仍舊站在原地,佐久早聖臣以為發生了什麽事,皺眉,「腳崴了麽?」


    耳邊是聖臣關切的聲音,早見由梨連忙否認,「沒有,沒有。」


    聽到女友沒事,佐久早聖臣心底鬆口氣,麵上仍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不過來麽?」


    早見由梨向前了一步。


    像是撥開了紗簾,所有薄霧頓時散開。


    海妖。


    這是早見由梨的第一反應。


    烏黑的捲髮被打濕,緊緊貼在少年臉側。成年後愈發硬朗的輪廓在這一刻變得青澀起來。


    他抬著頭,連額頭的黑髮都稍稍向後。


    早見由梨低頭垂眼看去,看著佐久早聖臣。


    深邃的眉宇間還有幾滴尚未幹透的水珠,烏黑的雙眸像是平靜的深海,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早見由梨不受控製的伸出手,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的無限長。


    最後,少女的指尖輕輕落在眉宇間的黑痣上,輕輕蹭了兩下。


    眉宇間酥麻的癢意不斷順著眉骨,一點一點向下,最後順著背後的脊骨傳遍全身。


    烏黑的眸光愈發深沉,像是暴雨前的寧靜。


    「由梨下來麽?」


    少年讓出半身的位置,像是邀請,冠冕堂皇的說出理由,「會著涼。」


    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早見由梨耳尖泛著紅,抿唇,「好。」


    深海的海妖伸出手,拉住他邀請的少女,一步一步走進深海。


    等到由梨完全坐下,佐久早聖臣的麵色又平靜下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無聲無息間,已經落入佐久早的圈套中。


    感受著水裏的溫度,早見由梨不由鬆口氣,「好舒服。」


    「果然跟聖臣來泡溫泉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


    享受著片刻的寧靜,早見由梨的睡意漸漸上來。


    早見由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嗚了一聲,「好睏。」


    「聖臣,好睏。」


    早見由梨的頭搭在佐久早肩膀上,耳朵貼著少年結實的肌肉像隻貓咪,輕蹭了兩下。


    「太硬了,根本沒有辦法入睡。」


    早見由梨抱怨著,但雙手還是緊緊抓著少年的手臂,怎麽都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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