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兩人才從商城來開,準備回家。


    身為運動廢柴,卻高強度逛街一天,早見由梨覺得自己渾身肌肉都在酸痛。就算是坐電車上,也沒有絲毫緩解。


    濃濃的困意席捲而來,早見由梨打了個哈切,聲音裏帶著濃重的睏倦,「聖臣,好睏。」


    頭頂的空調風正好,吹得早見由梨忍不住趴在少年肩膀上。


    「嗚,聖臣身上好暖和。」


    佐久早聖臣身上穿著常年不變的長袖,在稍冷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暖和。


    「睡麽?」


    「嗯,稍微,就稍微趴一下。」


    少女的呼吸逐漸綿長均勻,一下又一下打在佐久早聖臣的身上。


    直到女友睡熟,佐久早聖臣才小心翼翼一手拖著少女的腦袋,一手輕輕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少女身上。


    整個上半身,隻要是衣服能蓋住的地方,都被佐久早一點一點,一絲不苟蓋住。


    少年的動作很輕,連眉目間都放柔了不少。


    外套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體溫,蓋在身上的瞬間,早見由梨下意識朝著暖意的源頭縮了縮。


    車廂裏聲音不算安靜,但是在佐久早為早見由梨建造的這一個小小的角落,所有的喧囂與吵鬧聲,都被他全部隔絕在外。


    大概是太過舒服,沉睡中的少女不由自主的,輕蹭了一下少年的肩頭。嘴唇輕輕動了動,好像在說些什麽。


    佐久早沉默看了一會,輕輕將少女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俯身去聽。


    「聖臣……」


    少女喃喃出聲。


    佐久早聖臣目光平靜,隨著少女的呼喚,輕應了一聲,然後兩隻手臂將少女抱得更緊。


    直到下了電車的時候,早見由梨都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似乎是在思索什麽,在到站點前一秒,佐久早背起仍在沉睡的少女,一步一步,慢慢走出車廂。


    東京的黃昏給行人渡上一層不太明顯的光輝。


    隻有在這種時候,這個繁忙的城市,才會露出一點點溫柔。


    頭頂的路燈逐漸亮起,少年的每一步都很穩,肩上熟睡的人根本沒有絲毫察覺。


    均勻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打在少年的頸側,讓他的步伐都放緩。


    佐久早聖臣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盡管已經走過無數次,甚至閉著眼也能走到家,但這一次,他的步伐很慢,慢到異常謹慎。


    推開家門,原本站在門口準備開口歡迎的早見夫人,看著女兒趴在少年肩上熟睡的樣子,無奈笑了下,「由梨這孩子,睡著了啊。」


    話落,側身讓出通向樓上的路,「那麽由梨就拜託聖臣了。」


    佐久早聖臣點頭,背著早見由梨上樓。


    進入房間,佐久早聖臣將少女輕輕放在床側,又下樓找早見夫人要了一次性床單被套,鋪在少女的床上。


    所有的動作都很輕,就算是被移動著,早見由梨也沒有醒過來。


    站在床邊,佐久早聖臣又拿了毛巾,小心擦拭了少女臉頰。


    等到所有都完成後,少年才輕輕坐在少女身側。


    早見由梨的睫毛很長。


    偶爾由梨臉頰蹭上他手臂的時候,都能感到一陣癢意。


    少年呼吸被刻意放輕,目光又黑又沉。


    沉睡中的少女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的目光,下意識朝著被子裏蜷縮了一下,隻剩下半張臉露在外麵。


    房間裏開了一盞小小的檯燈。


    因為怕驚醒由梨,佐久早把檯燈側到一個巧妙的角度。


    少女的臉幾乎都沉在黑暗中,隻有星星點點的餘光落在臉上。


    漸漸,少女臉上的陰影越來越大。


    少年沉默著俯身,在沉睡的少女唇上映下一吻。


    桌上的分鍾轉了一圈又一圈。


    佐久早為早見由梨掖好被子,關上燈,輕手輕腳下樓。


    樓下,早見夫人坐在沙發上,手中織著毛衣。


    看到佐久早聖臣從樓上下來,早見夫人笑容慈祥,輕聲開口。


    「由梨那孩子睡著了麽?」


    「嗯。」


    佐久早聖臣點頭,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靜靜看著早見夫人手上的毛衣逐漸成型。


    早見夫人手上的動作不停,「由梨的爸爸明天會回來……」


    「我會做好準備的。」


    佐久早聖臣眼皮微垂,放在口袋裏的手漸漸握緊。


    **


    清晨,早見由梨從沉睡中清醒。


    看著身上被蓋得整齊的被子,昨晚的記憶紛紛湧入腦海中。


    少女自暴自棄把臉埋在被子裏,胸膛裏的心髒慌亂的跳動著。


    所以,昨晚從下電車開始,都是聖臣帶她回來的麽……


    早見由梨勉強忍著羞恥起床洗漱,將桌上的採訪稿又整理了一遍,放在背包中,下樓,出發去學校。


    越是臨近考試,教室裏的學習氛圍越是濃厚。就連經常打鬧玩耍的人,也開始複習。


    早見由梨沉浸在學習的氛圍中,直到中午佐久早來教室找她,一起去吃飯的時候,才扭了扭已經發酸的脖子。


    佐久早聖臣一手牽著早見由梨,一手拿著巨大的便當盒。


    慢慢跟著男友的步伐,早見由梨訴說著今天早上自己身邊的趣事。


    早見由梨的手順著結實的小臂向上,突然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視線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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