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了?那就走吧,時間不等人。」


    他們兵分兩路,無笙坐上駕駛座時,卻恍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


    在剛進這個副本時,那些家長執意要來接送自己孩子,會不會就和第二輪月亮的誕生有關?


    輪嶼江與林梓的任務是阻止第二輪月亮傷人,這也在說明「他」是具有攻擊性與殺傷力的。


    無笙一腳油門踩了下去,他開車的習慣和謝微言倒是兩個極端,一腳深一角淺,或許隻有在這種不經意間,才能發覺平靜海麵下的暗潮。


    「到了。」


    「嗯。」


    無笙剛才站穩,甚至沒有來得及關上車門,便感到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腳腕。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開始逐漸變得透明,仿佛轉變成了一片澄澈凝結的冰麵。


    隻是在這塊「冰」裏,卻有一隻生著六翼,皮膚灰白的天使,祂將手伸出地麵,死死抓住了無笙的腳踝。


    目標就在手中,祂緩緩扯開了猩紅的嘴角,而後豎起手指抵在唇上,絳紫尖細的指甲無比矚目,眼部層層疊疊的繃帶都無法阻擋那幽深陰寒的眼神。


    無笙頓感不對,回頭望去,他分明看見輪嶼江的嘴唇上下開合,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他分明感覺腳踝處有熱流湧出,卻沒有絲毫痛感傳來。


    剝奪五感......


    他的反應極快,數根絲線從指尖探出,絲絲縷縷地纏繞上「天使」的手掌。


    而那怪物像是察覺到了目標的反抗,因而愈發用力,踝骨逐漸傳來針紮般的酸疼,無笙眉眼一厲,竟生生將那處連皮帶肉扯下好大一片,以此掙脫束縛。


    輪嶼江急忙扶住走過來的無笙,詢問:「無笙?無笙?現在能聽見嗎?」


    無笙眨了眨眼,脫離那玩意之後,倒是能隱隱約約聽見自己的名字了。


    那東西沒有追來,目標逃走後祂便重新潛回了黑暗,等待著發動下一次攻擊。


    場麵一時間變得十分平靜,唯有無笙腳踝處的傷口仍在不斷朝下淌血,將其腳下一小塊的土地顏色洇得更加深沉。


    隨著五感不斷恢復,其中的疼痛感也緩緩轉換成失血過多的麻木。


    無笙:「有人在阻止我們白天進入福利院,等等……口誤,那不是人。」


    輪嶼江並沒有注意,此刻說出這樣溫柔語言的人,臉上一片冰冷。


    「小江,我們可能猜錯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兩個月亮其實是一個人呢?」


    輪嶼江聞言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盯著無笙,聽人繼續說道。


    「現在出來阻止我們的不是活人,是驅逐而非趕盡殺絕......哎呀,這臉都皺成一團了,放輕鬆,我隻是猜測。」


    無笙談笑間忽然瞥見一熟悉人影,拉著輪嶼江便朝那邊趕去。


    「不是,」輪嶼江壓低的聲音,「你這腿不先處理一下?」


    無笙低頭,發現一路血跡不斷,擰著眉頭嘖了一聲。


    「真是麻煩。」


    他動作熟撚地替自己包紮完畢,期間臉上一片雲淡風輕,隻有偶爾粗重的呼吸彰顯出其中難耐的疼痛。


    「走吧,繼續。」


    現在可遠沒到學校放學的時間。


    二人離得近了,才發現來的不止一名學生,其中一人他們認識,另一個也有些眼熟。


    走在前頭的那名學生一臉驚恐,單手緊緊抓著自己書包的肩帶。他可能意識到了不對勁,時不時地回頭望去,這裏並沒有太多可供躲藏的遮擋物,所以不出意外地,他看見了一個熟悉身影。


    無笙自然也看見了來人,眉頭一挑。


    顧安平,這人不裝了?


    那前頭那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小夥子,難道是陽思正?


    無笙見顧安平沖那人笑了笑,隨即那人臉上便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詫,他連忙避開顧安平的眼神,腳步明顯快了許多。


    顧安平見狀肩膀抖動著,好像是在崩潰大哭。可無笙卻站在他那角度看得清楚,這人在憋笑,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而顧安平跟著的那人回頭回的更加頻繁,每一次的表情都不大相同,但其中的恐懼卻是大差不離。


    無笙聽見顧安平沙啞的聲音響起:「怎麽,陽思正,你怕什麽?」


    前方不遠處的陽思正聞言渾身一抖,竟撒開腿就朝前跑去。


    可那宛如惡魔的聲音始終在耳邊低語。


    「學校和那些老師沒有教過你,惹上反社會該怎麽辦了嗎?陽思正,我殺過的人雖然不多,前麵幾個死得也並不利索,但你放心,我學東西很快的,畢竟你小時候就領教過,不是嗎?」


    「院長死了,現在沒有誰能夠阻止我,你猜猜,落在我手裏的你,會有個痛快嗎?」


    陽思正像是被逼到了極致,竟不管不顧的吼道:「你放屁,你壓根就不在意院長先生,他死了那麽多年,你怎麽都不回來看看?!」


    「傻啊你,」顧安平的這句話倒是像極了那個院長,聽他說道:「因為他騙了我呀,當然,還有你這隻一直被蒙在鼓裏的蠢貨。」


    孩童時期的拯救,代價是往後十數年的痛苦。


    這對於現在偏執陰沉的顧安平來說,無異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溫聲細語,雙眼緊盯著陽思正,而後陡然笑出了聲,笑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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