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梓甚至因為緊張,無意識地在胸前半握著小拳頭。


    女孩從暗處緩步走出,略微上挑的眼中有著戲虐的笑意。


    「你們就是剩下的玩家?」她分明在詢問,卻是以陳述的語氣。


    無笙收回已經蓄勢待發的逐命絲,同樣回以笑容:「對啊,看來你要比我們來得早。」


    「哪裏哪裏,運氣好,出生點離任務點比較近而已。」她說著,似對無笙十分感興趣,將精緻的小臉貼得極近,讚嘆道:「嗯,你長得真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對了,我叫鉤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培養感情了,爭取在出副本前被愛神祝福。」


    林梓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半握拳的小手猛地握緊,卻被朝朔敏銳地發現,隨即蹲下捏了捏那緊握的小肉團,示意自己的愛人放輕鬆。


    林梓仰頭望去,撲閃著眨眼,表示自己沒事,他隻是替那小姑娘感到擔心。


    朝朔輕笑一聲,趁機捏了捏林梓肉嘟嘟的胖臉,可憐博士的性格裏仍然帶著一絲木訥,隻是皺著眉背著手站立,並沒有阻止實驗體的「惡行」。


    另一邊,無笙出於禮節的回握,輕聲道。


    -可是我喜歡男人。


    女孩略微有些驚訝,可其笑容仍舊不變,「沒有關係,人心總是會變的。」


    她學著無笙,靠得更加近,半垂的眸子幾乎可以看見無笙臉上細微的絨毛,同樣輕聲留下一句話。


    -我心甘情願的送上門,你不會虧。


    無笙聞言不置可否,隻是那看上去靈動清澈的眸中,卻悄然劃過了一絲惡劣笑意。


    遊戲並沒有給他們繼續試探的時間,外頭再次傳來了腳步聲,連帶著塑料口袋相互摩擦的細碎聲響。


    有人來了。


    無笙看向朝朔,見其略微點頭,隨後身形逐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一瞬間,屋內便隻剩下了四小隻,於幾十秒中各自尋了躲避的地方。


    林梓與輪嶼江蜷縮進了餐桌底下,無笙與鉤吻則是一左一右地躲在窗簾後。


    鐵門再次被打開,伴隨著中年婦人埋怨沒有關燈的咕噥,一大塑料口袋的肉菜被放置在餐桌上,林梓與輪嶼江盡可能地壓低著呼吸,他們隻能看見碎花桌布下那雙色彩艷麗的拖鞋。


    又是一扇門被打開了,聽聲音像是廚房。


    鍋碗瓢盆的碰撞聲緊接著響起,在滿是腳印的劣質瓷磚上,林梓二人卻看見了第二雙鞋子。


    不,不是第二雙鞋子,是有第七個人進來了,而且看樣子是個男人!


    無笙偏著頭躲在滿是灰塵的厚重窗簾後,正好與鉤吻對上了眼神。


    但現在,雙方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因為他們雖然無法看見,卻能夠聽見另一個腳步與其急促的呼吸聲。


    隨後,幾人驚詫地發現,遊戲禁錮了他們的身體,甚至無法做出哪怕勾動小拇指這樣的細微動作。


    尖聲叫喊被緊緊捂住,利器沒入血肉的鈍響聲隨之傳來。


    無笙微微闔上了雙眼。


    他們什麽都做不了,這裏的規則近乎蠻橫地將他們劃進旁觀者的陣營。


    噤聲,噤言,禁行。


    刀器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久到無笙都感到脖頸處一片酸麻,才在發聲者離開之後,如同溺水的人突然獲得了呼吸的權力,而後極度隱忍克製地喘著氣。


    這種百般無力隻能旁觀的感受,令無笙一陣頭暈噁心。


    他們四人,在這個帶著濃烈惡意的副本中,被強迫經歷了一場兇殺案。


    無笙一把掀開厚重的窗簾,遍地血跡足以刺痛每一個人的眼。


    林梓與輪嶼江也從餐桌下爬了出來,臉色算不得好,畢竟比起隻聽見聲響的無笙兩人,他們更加近距離的看見了現場,甚至兩人的褲腳處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飛濺的血跡。


    那位婦人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卻留下了鋪天蓋地的血跡,也隻有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會驚訝地發現,一個人的身體中竟然會有那麽多奔流的鮮血。


    溫馨家園的窗戶倒塌了,純白色的光門出現,示意著下一步的前進方向。


    鉤吻率先甩了甩長發,步伐輕快地邁入了那扇大門。


    林梓與輪嶼江緊隨其後,無笙則沒有挪步。


    他回望著這方小屋,看見了那碎裂一地的花瓶殘片,泡著梔子花根莖的清水與血水融為一體,雪白的花瓣也落入了血泊之中。


    並非對那婦人的過度可憐,而是他察覺出了另外兩道極其微弱的呼吸聲。


    是的,這個房間內除去玩家四人與朝朔,除去受害者和兇手,還有著另外兩個人的存在。


    無笙的眼神掃過屋內,最後落在了廚房灶台下的櫥櫃中,透過其極小的縫隙,發現裏麵似乎有著兩雙極度恐懼的眼。


    「無笙,走了。」


    輪嶼江的聲音依然的沉穩,在一瞬的震驚之後,理智便全然回爐。


    畢竟連他們自己的過去都是那樣破爛腐朽,不是嗎?


    最終,孩童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過度飽和的光線中,那兩個孩童壓抑到極致的哭聲,終於在小小的空間中響起。


    而隨著無笙的不斷前進,他本是幼童的體型逐漸拔高,四肢不斷抽長,五官的嬌憨感盡數散去,隨之越發精緻瑰麗。


    等他睜開眼時,發現其餘三人也都變回了正常模樣,隻是身上的「奇裝異服」變成了統一的校服,此刻教室裏除卻他們外,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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