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緩慢的轉頭看向顧涼,呆愣半秒後回答:「他伸手揉我的腦袋, 軟軟的,暖暖的,像是立夏的陽光灑在了蘑菇地上,很舒服, 他說想要孢子, 所以我就給了。」


    「你也想成為我的孢子嗎?我會把你埋進最好的土裏, 每天澆水,遮陰,你一定會長得很好,我陪著你。如果你不喜歡土腥味,我還可以把你泡在水裏。」


    顧涼一抖,恍然想起這人第二座席的恐怖實力,立馬乖乖地做了一個閉嘴手勢,同時在心中唾棄了一下哄騙小孩子的首席大人。


    成為孢子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黎白也有些震驚,在他記憶中的十座首席,似乎沒有那麽「變態」才對,怎麽會拿了人家的孢子,然後消失那麽久?


    事情不要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啊喂!


    黎白連忙刪除腦子中的奇怪畫麵,輕咳一聲,自動放棄了對第二座席的逼問,轉頭看向一身狩衣、剛才嗆了酒水還在平復呼吸的少年,「你是走流程還是直接交代?」


    少年眨了眨眼。


    「禁止賣萌,老二賣萌都沒用,更何況你。」


    少年又嘆上一口氣,努力睜大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企圖矇混過關,「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呀,(seven)說他下本去了,但也沒有告訴我他具體要去哪個副本。至於其他兩位,不熟,真的不熟。」


    黎白眯眼:「真的?」


    少年連忙擺手,想了想又拿起自己的神樂鈴,說道:「真的,我拿它發誓,邪神大人,不,高天神大人為證。」


    黎白揮了揮手,目光又從其餘幾位女士身上劃過。


    她們同時開口:「不熟,不知道,真的。」


    黎白猛地偏頭吼道:「顧涼,你他媽的要給我溜到哪裏去?」


    已經一腳跨出會議室的顧涼聞言,一本正經又煞有其事地回頭開口:「常會長的生日宴會過幾天就要開始了,我得提前去做好準備,萬一人家心情好,給我送幾個高級副本的通關線索呢?」


    隨後,顧涼當真的被黎白一腳踹了出去,深灰色的大衣上除卻零星的石灰,如今還印上了一個無比清晰的鞋印。


    其實按理來說,黎白雖為公測賽王牌戰隊神級輔助(這個稱號也就是比較好聽而已),即使再加上被遊戲授權的「十座對抗賽判」,以其現在的實際地位和武力,都遠遠比不過哪怕位於末席的顧涼。


    能形成如今的局麵,一是十座對他個人,即當時登位「神級輔助」所作事情的尊重,其二嘛,便是給他戰隊隊長的麵子。


    沒有人知道,黎白所在戰隊的隊長究竟是何方人士,也沒有人知道,那個變態為什麽遲遲不肯離開公測賽,並且能夠約戰十座首席,成功將其打敗。


    而首席大人……


    雙方似乎有著什麽約定,那個強悍卻溫和的男人在戰敗之後便銷聲匿跡,哪怕是十座眾人,也隻知道他當時匆匆回來見了一麵第二座席,便又急急忙忙地離去了。


    若是說他承受不住戰敗的屈辱,那純粹就是在胡扯。


    「他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強大又兇狠,但卻是最為溫柔的存在。」


    這是其餘九座對他的一致評價,所以他們也並不清楚那位傳說一樣的人,現在究竟去了哪裏。


    他究竟還活著嗎?


    顧涼望著下方城市的車水馬龍,頭一次有些想念無笙。


    根據他為數不多麵見首席的次數與印象來說,無笙倒是與那位大人有些相似,倒不是說外貌(因為他自己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首席),他覺得兩人之間更多是氣質上的相似,那種像是海水包容一切,卻又無比漠視的溫柔。


    顧涼形容不上來,但怎麽鬧起來都與他無關。


    他知道,十座也知道,所有的城民都知道,這座繁華卻荒誕的城市,它缺少一位負責的主人。


    是誰都可以。


    他這樣想著。


    真的,是誰都可以,他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黎白跳腳的焦急,也不在乎即將到來的對抗賽,不在乎將來會有什麽更加強大或被喻為傳奇的新人,又是否會有什麽老牌的啟明星墜落。


    顧涼回身望去,裏麵的每張華麗麵皮下都各懷心思,在大廳明亮又雜亂的光線照耀下,更加顯得他們活色生香。


    可誰能夠想到,這群目前笑意盈盈的人,會在一個月之後,對自己的同事以命相搏,若是僥倖活下去,他們便會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等待下一個十年的對抗賽。


    他扯出一抹冷笑,便再次趕回神殿廣場。


    誰掌權不關他的事情,但要是在seven回來之前還沒有解決雕塑的問題,那才真會關乎他接下來的生活質量。


    -


    現實世界。


    謝微言手上提著退燒藥,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個影子飛快地躥回了床上。


    看了眼白霧還沒有消散的玻璃窗,他不由輕嘆一口氣,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櫃,隨後十分自覺地坐在了床邊。


    他翻過將自己裹成粽子以欲蓋彌彰的無笙,虛著眼盯上幾秒後,將手探進了被子。


    果不其然,裏麵一片冰涼。


    「幹什麽!」


    許是知道自己被發現,無笙色厲內荏地打向那隻手,卻被其緊緊反握住,五指蠻橫地擠進微涼的指縫裏。


    謝微言有些好笑,「剛才是不是在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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