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在耳邊響徹,聽其嗤笑一聲,說道:「怎麽,隻許你耍賴,不許我犯規……」


    無笙扶著謝微言,讓他能夠堪堪站穩。


    誰知這人到了現在還不老實,偏頭靠近自家媳婦的脖頸,嗅著那熟悉的氣息悶悶開口:「我其實很能打的,這次是個意外。」


    無笙:「嗯。」


    「不是你的前夫……」


    「嗯?」


    「可我隻是一個實驗體,要是我現在吻了你,那你算不算是出軌?」


    無笙:……


    什麽時候了,還拽著最後一絲馬甲呢。


    「不算,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聞言,謝微言終是忍不了這個小沒良心的,直接湊了上去。


    極致的糾纏中,無笙卻並沒有閉眼,那長長的眼睫輕顫著,裏麵的墨色眸子卻無比深沉。


    謝微言似有所感,伸手捂住了無笙的雙眼,靠在人耳邊輕聲喘息著。


    他受不住。


    受不住無笙那雙平淡的眼、那雙始終注視著他、質疑他、拷問他的眼。


    就像是在那一天,他問向自己的話。


    值嗎?


    你做這一些值嗎?


    謝微言甩了甩腦袋,他現在整個人都充斥著過度透支力量後的疲憊感,這些使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懶洋洋地。


    但無笙能夠感受到,他現在正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謝微言再次開口:「沒有時間了,我親愛的研究員先生,請等著我來找你。」


    他說著,便緩緩闔上了眼。


    無笙依然是環抱著他的姿勢,麵上似乎沒有分毫動容。


    但幹燥的實驗室地麵上,卻陡然出現了一滴水漬。


    他的長髮遮擋住了眼睫,投下的陰影使其麵容難以被窺視。


    低語聲響起。


    「所以你一定要快一些,否則我真的就要去找下一個了,我的前夫。」


    似是一聲輕笑,無笙並未穿上防護服,就這樣直接朝著三號實驗體的所在走去。


    在他身後,是一地的屍體。


    【恭喜玩家無笙解鎖收藏欄!


    其一:實驗體004(檔案名:萬象)


    其二:???


    其三:實驗體002(檔案名:焚毀的失敗品)


    其四:實驗體001(檔案名:焚毀的失敗品)】


    距離完成收集欄隻剩下最後一點了,根據無笙的推斷,這最後一處應該存在於副本boss身上。


    三號實驗體……


    他想著,而早已放出去的逐命絲,此刻也已經尋找到了三號實驗體的所在地點。


    那邊的情況似乎算不上好。


    林梓的防護服被三號實驗體給強行扒了下來,但並沒有遊戲警告聲響起。


    在這個實驗體的周圍,似乎並不存在汙染,他這樣想著。


    但有一點非常奇怪,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自己對這個高危實驗體的情緒,已經從緊張逐漸發生了轉變。


    變成了一種十分複雜的情感,並且相應的,他掌心的那顆種子,在誰也沒有發覺時,悄悄冒出了芽。


    此時,無笙也終於趕到了現場。


    而那顆已經發芽的種子,似乎隨著無笙的到來,瞬間加快了生長。


    霎那間,伴隨著花開的聲音,無笙與林梓聽見了三號實驗體的心聲。


    [聽說人類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孤獨的,很多事需要一個人做,很多委屈痛苦需要一個人去承受。]


    隻是淺淡的一句話,林梓卻不知為什麽紅了雙眼,他看向三號實驗體,問道:「這些話你有告訴林辛博士嗎?」


    三號實驗體搖了搖頭,回答:「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博士。」


    「你找錯人了,但我很抱歉聽到這樣的一個故事。」


    「我沒有找錯人。」


    眼看著兩人陷入了沉默,顧涼和輪嶼江卻突然各自抱著一摞資料站在了門口。


    瞧著輪嶼江那完全被資料遮擋的身軀,無笙疑惑的偏頭:「你們是不是拿錯紙條了?」


    顧涼與輪嶼江對視一眼,顧涼一向不太聰明的腦子,此刻終於轉得快了稍許,他陰沉著臉看向輪嶼江,默默開口:「所以我們是被他給安排的明白?」


    輪嶼江問向無笙:「那你怎麽能夠保證第一個讀取存檔點的會是林梓?」


    無笙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回答:「這還不簡單,如果當時最先撐不住的不是他,補一刀就好了啊。」


    林梓:……


    我還在這裏,你要不要稍微收斂一下?


    輪嶼江:「那你還在紙條上寫什麽,『我不確定來的是誰?』」


    誰知無笙的眼神更加無辜,說道:「萬一,萬一出意外了,還是得留個後手。」


    輪嶼江眼神沉默了一瞬,他明白了無笙的意思。


    在這個副本的前幾次輪迴中,無笙並不是毫無條件的幫助他們獲得存檔點。


    換一種說法,那就是這個人已經在心中算好了他們的價值,誰的性命需要在什麽時刻交出來,誰需要在什麽時候讀取存檔點,從而順著他的安排去完成接下來的目標。


    如果中間稍稍出了差錯,他就會出手,將差錯撥回正軌。


    輪嶼江越是深思,越發感到脊背發涼。


    偏無笙還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沉重資料。


    小孩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什麽時候想到記下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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