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無笙明確感受到,他身後的這具軀殼裏,已經沒有了那熟悉的靈魂。


    【請玩家無笙注意,您現在的生命值為:84→54】


    -


    遊戲賭池。


    「他們怎麽能睡得著的?」


    「教堂這邊的新花樣而已,要不猜一下待會能醒過來幾個?」


    「得了吧,活了也逃不過接下來的追逐戰,我賭團滅。」


    在一片嘆息與謾罵中,天台上的薑汝也重新戴上了兜帽,轉身打算離開。


    似乎在他們的眼裏,這場遊戲已經被打出了既定結局。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束語——


    game over.


    然後是ace.


    作者有話要說:


    無笙:謝....微言老子要gan死你。


    謝·連忙捂嘴·微言:馬上打斷,然後溜走~


    內心os:怎麽能一上線就秒掉馬的??


    第20章 沉默的羔羊:20


    隻是,世上從來沒有既定的結局。


    無笙仰躺在地,雙手緊握,從倉庫裏拿出的醫師證明被他揉皺出深壑的痕跡,空蕩的宮殿中,卻漸漸傳來手杖敲擊地麵的聲音。


    與此前不同,這次的敲擊聲格外沉穩,令人心安。


    自從謝微言靈魂從那軀體裏消失之後,無笙便放下了背著的手,同時將那緊握的刀入鞘(沒錯,就是在莊園裏顧涼遞給他的)。


    無笙:跑得還挺快。


    他看向不斷朝自己走來的鳥嘴醫生,謝微言是說過:這個地方再也不會有怪物進來了。


    但真正的醫生,可從來都不算作怪物。


    頭頂的燈光實在是刺目,無笙眯著眼,看著一團陰影遮住了那刺眼的光亮。


    嘶啞的聲音傳來:「這是幾?」


    無笙回答:「7。」


    「很好,還沒傻。」


    無笙:……


    【玩家無笙生命值恢復中:54→434,


    解除debuff:瀕死之人。


    恭喜玩家無笙尋找到了真正的醫生!


    完整劇情已補充完畢!】


    debuff一解除,無笙終於感到自己的腦袋不在昏沉,他站起身來,跟上了前方的鳥嘴醫生。


    手杖敲擊地麵的聲音規律而沉重,無笙亦步亦趨的跟隨,周圍的環境也隨著他們的行走而不斷發生了變化。


    腳下鮮紅的地毯又變回了暗紅色,沉澱的與莊園內別無二致。


    熟悉的長廊再次出現,前方的身影卻像是隱入了霧中,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位麵容精緻的男童。


    無笙低頭,他總覺得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見過。


    卻見那男童突然抬起了腦袋,對無笙說道:「遠方來的客人,您是否知道,今天升起的太陽,今天綻開的花草,今天遇見的人,都與昨日並不相同。」


    「昨日的我已然身死,您又如何要替今日的我去吶喊辯證?」


    他說完,便轉身朝前跑去,牆壁上的畫框隨著他的動作逐漸消失,無笙眼看著看見那些畫作無風自動,從他眼前一一飄過。


    第一幅,兩個衣著華貴的人坐在高位,搖籃中是兩個酣眠的嬰孩。


    第二幅,那是一位小小的女孩,粉雕玉琢,在偌大的花園裏肆意奔跑。


    第三幅,小女孩身邊多了一個軟糯的小糰子,但在他小小的身子旁邊,卻圍滿了神情嚴肅的醫生。


    第四幅,女孩逐漸長大,能歌善舞,明艷開朗,她與城中百姓愉快地交談著,而已經逐漸長大的小糰子則躲在了蘋果樹後,偷偷望著自己的姐姐,眼裏充滿了對外麵世界的渴望。


    第五幅,金髮的女孩最終被選入教堂侍奉神明,但她神情激動,美麗卻倔強的眼裏充滿著抗拒。


    第六幅,黑夜裏,姐姐騎著馬匹就此離去,依然是那棵蘋果樹,小男孩神情惶恐。


    第七幅,老一輩的貴族大發雷霆,神色猙獰,畫麵極小的一部分分給了弟弟,他穿著女裝,在一堆衣飾與蕾絲之中,顯得格外無措。


    第八幅,已經受到良好世家淑女教育的弟弟卻在深夜恢復男裝,來到了姐姐離去的地方遙望著,卻意外撿回了一位身上帶傷,餓到昏厥的少年。


    第九幅,是以少年躺在床上的視角所繪,他身邊坐著低頭打瞌睡的卡修,窗外是圓月皎潔,在象徵著偏執與瘋狂的月光之下,阿德爾伯特卻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神明。


    第十幅,卡修與舊貴族產生了激烈的爭執,此時的畫麵,已經是勢均力敵,相庭抗爭。


    第十一幅,兩個少年終是成為了對方的救贖,相伴相依,相知相惜。


    第十二幅,盛裝出席的弟弟匍匐在神明腳下,而他的身後,配著長劍的熟悉身影寸步不離。


    等到所有畫布都消失不見時,一束月光卻如劍般刺入了房間,艷紅的通緝令便似神諭,突兀地出現在房間中央。


    所有的裝飾都在隨著記憶逐步散去,無笙立在原地,略微偏頭。


    是說怎麽這樣眼熟,原來就是之前去過的莊園頂樓。


    沒想到兜兜轉轉,自己竟然又被繞了回來。


    他眯著眼睛,那些畫卷似乎從未自他的眼前消失。


    良久,才嘆慰道:「原來是這樣。」


    無笙再次走向那通緝令,上麵逐漸出現了未幹的墨跡。


    [我們不是擎著天空的阿特拉斯,我們不是推著石頭的西西弗斯,我們誰也不是,更不是羊圈裏待宰的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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