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郗喊了一聲見洛宿還沒醒,直接上手推了推洛宿的肩膀。


    洛宿驀然從夢中驚醒,他差一點點就可以摸到夢裏的艾郗了,結果一切都沒了。


    美好被突然打斷讓洛宿的臉上出現不耐,再看到推醒他的是艾郗之後,勉強打消了幾分煩躁。


    洛宿捶了下桌子,後悔他在夢裏的速度怎麽不快一點。


    艾郗迷惑看著醒來的洛宿像是起床氣一樣,甚至氣到捶桌子。


    艾郗心想時間也不著急,遲疑兩秒:「你再睡會兒?」


    洛宿咬了咬腮幫子,心想再睡著了也看不見夢裏的艾郗了,好在現實中還有一個。


    洛宿站起來後,像是沒有力氣一樣搭在艾郗身上,腦袋埋在艾郗脖頸蹭了兩下,懶洋洋道:「郗郗,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艾郗這樣被搭著其實不太舒服,也不太習慣被誰這樣近距離貼著。


    洛宿腿長手長,其實比艾郗還要高上幾分,但是因為要麽就是靠著坐要麽就是懶散站著,總是一副坐不直也站不直的散漫樣子。


    但是對象是洛宿,艾郗也隻是不習慣,心底倒也沒生出嫌棄,隻是抵著洛宿的額頭推了推:「站直了。」


    洛宿稍微站直了一點,回答艾郗的問題,揚了揚眉:「不告訴你。」


    艾郗頓了頓,抬眼看了一眼洛宿的氣色。


    氣色還行,看來應該不是什麽噩夢。


    艾郗放心了,問道:「現在去吃飯?」


    洛宿隨意應著點了點頭,心裏還在想著剛剛的夢。


    腦海裏不知道閃過什麽,洛宿下意識拽住正要往外走的艾郗,猶豫片刻,問道:「郗郗,我們接吻過嗎?」


    艾郗被洛宿這個直球打得一愣,耳尖在不明顯的地方微紅,艾郗挪開視線:「問這做什麽?」


    「郗郗,我好像忘記了好多東西……」洛宿緊皺眉頭,那個夢似乎是想讓他想起什麽,「但是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洛宿努力回想,但是無能為力:「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洛宿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舒服,艾郗幫著揉了揉洛宿的額角,聲線難得柔和:「沒有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就慢慢想。」


    艾郗指尖微涼,冷靜了幾分洛宿的思維,於是便沒有去刻意深究那些深層的記憶,閉了閉眼後再睜開,眼底恢復一陣清明。


    洛宿始終相信,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能想起,如果他始終沒有記起來的話,那就說明事情還是不夠重要,不值得他記住。


    第15章


    「走了,去吃飯了。」洛宿擺擺手,對於之前的事情,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幹脆就不想了。


    軍部雖然有食堂,但是中午回去食堂用餐的軍雌並不多,一般來說一支營養劑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便不需要費那個功夫去食堂了。


    艾郗去食堂的次數也不多,所以當艾郗和洛宿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副官臉上帶著驚訝:「長官,您這是要?」


    副官沒以為長官是要去吃飯,還以為長官又有外出工作,本能地放下手頭上的是想跟上去。


    「不是工作。」艾郗製止了副官:「不用跟著。」


    隨後艾郗看著後麵明明自己提出去吃飯,走的卻又慢吞吞的洛宿,麵無表情盯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伸手拽了拽洛宿。


    洛宿還處在剛睡醒腦袋昏沉的情況下,被這麽一扯,差點沒站穩,下意識扯住了艾郗。


    洛宿鼓了鼓臉,控訴:「你拽我幹什麽?」


    「是你自己站不穩。」艾郗有點頭疼。


    他也沒想到洛宿這麽一拽就能摔倒。


    雖然說洛宿能勉勉強強接受這個說辭,但是艾郗漫不經心的態度還是讓他感到不愉。


    洛宿擰眉:「你為什麽對我的態度這麽差?」


    艾郗抬了抬眼:「有嗎?」


    他對洛宿的耐心還不夠好嗎?


    要是換了個蟲,早就被他丟到垃圾桶裏去了。


    洛宿垂眼,沒精打采道:「你都不牽我。」


    艾郗無奈站定,半晌沒說出話來:「洛宿,你是不是對你的年齡有點誤解。」


    「你已經是成年雄蟲了,牽手那是蟲崽才會做的事情。」


    洛宿的表情都要耷拉下來了,搓了搓自己的臉:「郗郗,我本來就比你小。」


    艾郗一頓:「然後呢?」


    洛宿的瞳色細看帶著一點琥珀感,看起來像是有水光流轉,被洛宿盯著讓艾郗有一點心虛。


    察覺到艾郗的躲閃,洛宿微微移開了視線,情緒不太高:「郗郗,你不愛我。」


    洛宿情緒失落的時候很明顯,眼底的光仿佛都黯淡下來,說話更是精神不振。


    艾郗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沒說出來,本來想脫口而出的話也沒他收了回來。


    艾郗在心底反思了幾秒鍾,他對洛宿的態度真的很差嗎?


    艾郗細思幾秒,沒有想出答案。


    除了工作聯繫外,他的人際關係其實少得可憐,和雄蟲更是沒多少交流,他以前恨不得眼皮子底下不出現任何一隻雄蟲。


    但是洛宿是那個例外,艾郗認為自己對洛宿的耐心已經夠特殊了。


    但是艾郗看見洛宿萎靡不振的神色,卻難得猶豫了幾分。


    雄蟲不比雌蟲,他或許是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


    艾郗輕輕碰了碰洛宿氣鼓鼓的臉,語氣盡量溫和,但是由於天然的音色,還是帶著幾分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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