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李琮張嘴就要自爆,轉頭看到閻珹的眼神後,剛到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我們昨天就是隨便逛了逛,逛了逛。」


    「是嗎?」


    容新霽問的輕飄飄,可那眼神仿佛能透過身體看到人心,李琮覺得自己要頂不住了。


    李琮不停給閻珹使眼色:救命啊!


    真沒用。


    閻珹對他略微嫌棄,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容新霽,「這是弟子昨日逛街看到的,有些粗糙,望師尊不嫌棄。」


    閻珹遞上的是一個盒子,上頭刻著精緻的紋路,想必裏麵的東西也不會差。


    容新霽有些好奇,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東西,接過打開,裏麵放著一支通體晶瑩剔透的簪子。


    旁邊的李琮好奇得很,踮起腳瞧,「師兄,你什麽時候去買的?昨日在攤子上看的那些簪子裏,好像沒有這個啊。」


    當然沒有,那是他訂做的,早上送過來了。


    閻珹有些緊張,「師尊可還喜歡?」


    容新霽平常十分簡約,頭頂隻有簪子束髮,所以閻珹便想到了這個禮物。


    隻是容新霽的簪子看起來都是好東西,閻珹怕自己在外頭買的師尊瞧不上。


    看著盒子裏的簪子,容新霽的目光落在了簪頭上。


    那裏雕刻了一條魚,魚尾泛著藍紫色的光,煞是好看,隻是……


    「這樣式,一般沒有吧?」


    閻珹眨了眨眼,沒有說實話,「我隨意看到的,感覺好看就買了。」


    其實閻珹到店裏的時候,老闆問他要什麽樣式的,閻珹鬼使神差的,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巧合嗎?


    不過容新霽覺得自己把身份藏的很好,閻珹應當不知道。


    「為師很喜歡。」


    聽到容新霽這樣說,閻珹笑了笑。


    本該見好就收,可閻珹忽然有點貪心,「那師尊可要現在戴上?」


    現在嗎?


    容新霽愣了一下,說實話,他確實還挺喜歡的,有點小心思在裏麵。


    「也可。」


    但是這外麵也沒有銅鏡,容新霽並不好戴。


    閻珹見狀便道:「我來替師尊戴吧。」


    他還沒有替師尊梳妝過呢。


    容新霽倒是不在意這些,見閻珹滿眼期待,便答應了,「也好。」


    容新霽隨意在桌邊坐下,將手上的盒子遞給閻珹。


    閻珹接過,放在桌子上,看著師尊坐在自己身前,手心緊張地出汗。


    他隨意的在身上擦了擦手,鄭重其事地將容新霽頭上的簪子取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買的簪子插上,這期間,好像在完成什麽光榮的使命,唯恐弄亂了容新霽的頭髮。


    李琮還從未見過閻珹小心成這樣,都下意識隨著閻珹緊閉呼吸。


    見到閻珹終於戴好,李琮狠狠呼出一口氣,「師兄,你這也太小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自家新婦打扮出嫁呢。」


    他這話說的隨心,閻珹的心卻狠狠跳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師尊身著大紅嫁衣,他為師尊簪花的樣子。


    「胡說什麽呢!」


    閻珹和容新霽同時出聲。


    意識到自己又在肖想,閻珹連忙打消自己的想法,「不可對師尊亂言,師尊,簪好了。」


    容新霽起身,看了眼閻珹後,對李琮道:「不是不可對為師亂言,是不可隨意編排人家清白,你師兄才多大,以後自會娶妻的,我和你師兄是師徒,以後你可不能像如今這般言語無狀。」


    李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當即低下頭道:「弟子知錯。」


    閻珹同樣垂著眼,此時此刻,他竟希望容新霽不是他的師尊。


    若他們不是師徒,他是否有機會追求師尊?


    李琮走後,容新霽見閻珹依舊情緒不高,便詢問他,「在想什麽?」


    閻珹抬起頭,「師尊,你為何沒有成婚?」


    他雖不知師尊的年歲,但有這等實力,必然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齡。


    沒想到李琮之前的話竟引來了這個話題,容新霽還真沒想過。


    他思索了一陣,對閻珹道:「你忘了,為師修的是無情道?」


    無情道。


    閻珹心底的絕望又加深了一層,「所以,師尊不能動情?」


    倒也不是。


    人的七情六慾是阻止不了的,但無情道講究守身如玉,修煉之人得是童子之身,且從小開始。


    動情卻不結合,成婚豈不是耽誤人家女子?


    不過,既然閻珹給了這麽個理由,容新霽也懶得解釋的太清楚,便含糊著應了一聲。


    師徒,無情道。


    閻珹發覺自己同師尊好似沒有一絲可能,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神色陰沉地嚇人。


    容新霽發現,自從聊了這麽一次後,自家這個大徒弟忽然就疏遠他了。


    其實,也不是疏遠。


    理智知道和師尊不可能,但閻珹回去以後,夜晚還是控製不住做起了夢,且越發地荒唐,甚至有天晚上,他夢見自己的東西噴了師尊一臉。


    看著師尊混濁的麵龐,閻珹給嚇醒了。


    他自知不能再這樣下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隻能控製自己少見師尊。


    於是,就有了容新霽發覺閻珹在疏遠自己。


    吃飯的時候不會一道了,有事沒事閻珹也隻讓李琮來找他,有時候在七星峰遇上了,閻珹以為他沒看見,還轉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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