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步伐不停,沒多久就走到了拍攝的現場,現場已經布置好了,就等他們過來就可以開工幹活。


    鏡頭裏記錄著曲平安和父親曲福一天生活裏的點點滴滴。


    白天父親和其他的人在外麵趕羊,冬天裏大家的羊都趕到一起,好方便管理。曲平安現在學校放假了,也沒有去上課,一個人呆在小屋子裏,翻開著破舊的書本,眼裏帶著的希翼,讓人知道這個孩子心裏的渴望。


    一天的時間很快地就過去,夜幕慢慢地降落下來。


    小屋子裏,半大的孩子在淘米煮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些事情曲平安做起來早就無比地熟悉。冬天寒冷沒什麽吃的,鍋裏一小鍋米飯,切了一小段臘肉放在飯上麵,再蓋上蓋子。


    冬天的大山也沒什麽採摘了,也沒什麽新鮮的蔬菜吃,他們已經許久沒見過新鮮的蔬菜了。


    一個黑乎乎的小鐵鍋,放在柴火上麵燒著,火光燃亮了小屋,半大的孩子蹲在火前等著父親的歸來,地上是縮成一團的小身影。


    屋子裏散發著米飯香味的時候,少年的頭頻頻地往門口扭去,外麵的天越來越黑了,他的神情有些焦慮,往常這個點上該回來的人還沒有回來。


    破舊的門扉被人從外麵推開,大風灌了進來,進來的曲福很快地把門關上。


    「平安你在做飯了啊。」曲福掛好手裏的東西,看見蹲在那裏看著他的孩子,屋子裏是米飯的香味,估計飯都煮好了,就等著他回來吃,解釋道,「今兒個趕羊回來晚了,外麵的風有些大,花的時間比平常多了些。」


    「哦。」曲平安聽到父親的話,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來吃飯吧。」


    他掀開了蓋子,裏麵是蒸得乳白的米飯,上麵插著臘腸,這是他們今天的晚飯。父子兩個人坐在小矮凳上,坐在一起吃飯,父親跟孩子說著這一天裏的事,說著他的羊,他的小羊羔,在這個男人的心裏,這些羊才是他們以後生活的希望。曲平安在認真地聽著,期間隻有嗯嗯地應兩聲。


    這一天從早上到天黑,他們拍完了今天的戲就收工了。


    晚飯是大夥一起吃的,早先吃過臘腸飯,蘇清河也不覺得肚子餓。飯還是他自己蒸的,臘腸的味道不錯,他和辜華年兩個人一人兩大碗,吃完了鍋裏的飯。


    在飯桌上就他們兩個坐在那裏喝點湯吃點菜,還能聊聊天。


    「小河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我現在倒是很少見男孩子會做飯的。」辜華年把半碗的豬肚湯喝進去,胃裏暖暖的,就著筷子吃了兩筷子的蔬菜,把剛才沒吃的蔬菜補回來。


    越是和這個孩子相處,他就越是覺得這個孩子身上不少的優點。按說現在的孩子嬌生慣養,沒多少人會做飯才是,偏偏他吃過幾次這個孩子做的飯,味道都還說得過去。


    「初中的時候吧,肚子餓了就學會做飯了。」蘇清河對這個的印象還很深刻。


    其實在阿爺那邊的時候還不至於讓他餓肚子,家裏的那些人說話雖然不大好聽,一日三餐都有人準時做好。他是到上初中回到父親蘇高銘的身邊的時候,那個男人沒空管他,他才學會了自己做飯吃,不然還能怎麽樣?讓自己餓肚子嗎?


    他還真的別想蘇高銘給他做飯,那個男人除了會叫外賣自己都不會下廚。每個月的月頭就給他一筆生活費讓他自己處理,一日三餐自己想辦法,在吃了那麽久的外賣後,他也不想吃外麵的東西了,在後來也就漸漸地學會了做飯。


    好在他小時候總是給奶奶放柴火,看著奶奶阿爺做飯,知道做飯是怎麽回事。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到自己真正地做的時候又是一回事。後來做飯的過程曲曲折折,自己才學會了給自己做一口吃的。


    到現在蘇清河還要感謝從前的那些生活經歷,讓他現在在演曲平安這個人物的時候,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


    「自己會做飯好啊,長大後也不會餓著自己。我比你還要早一些會做這些事,我上到五六年級的時候,那會家裏的父親母親做點小生意,兩個哥哥又上初中了,家裏沒人我就學會了自己做飯。不過現在想起來也挺好的,我妻子生孩子的時候,家裏的這些事情我都能做。等你以後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你也能照顧妻子和孩子,當一個好丈夫和當一個好父親。」辜華年現在風光無限,可他從來也沒忘記以前過的苦日子。


    一個人就是因為過去的苦,才有現在的甜。


    這些話他也不是對誰都說,而是和蘇清河這個年輕的演員投緣,他才站在一個長輩的份上和他說這些話。


    「老師,你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蘇清河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人,認真地說道。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娶妻生子這些事,這句話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他隻是在心裏笑了笑。可能他不會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會是一個好父親把,他想。


    「這還用得著說啊,你下次遇到了你師娘,你問問你師娘她一定會說你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父親,哈哈……」辜華年自己說著都笑了。


    邊上的人看著兩個人小聲嘀咕著說話的人,辜老師說著就自己笑了。


    對麵的王導看到了,不禁問道,「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麽啊,笑得這麽開心,趕緊也說出來讓我們樂一樂。」


    「老師讓我下次見到師娘的時候,問師娘是不是覺得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父親。」蘇清河笑著把這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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