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一會小心吹了風身體不舒服,你現在要多喝水,少吹風。你的身體素質不好,才會一生病就低燒,以後要經常鍛鍊身體。」這一路他們要走十來分鍾的路回去,辜華年怕人給被冷風吹了感冒越發嚴重。


    身後的阿倫跟在他們小半步遠的地方,跟著兩個人走,也不說話。


    在大山裏這種地方,就是有錢,生活上的一些事情都沒有大城市裏來得方便,就是想打個車都沒有,平時大家出門都是走路,好在距離並不遠。


    「謝謝。」眼見不能拒絕,蘇清河隻能道謝了。


    但是如果他事先知道這是辜華年妻子給他打的圍巾,他可能說什麽都不會戴,不過他現在並不知道。


    「喊我做什麽?」辜華年這才問道。


    這個人跟他熟了後,他的身體雖然套著影帝的光環,其實也是一個愛嘮叨的人。無論是在拍戲的片場還是在下來的生活上的一些瑣事,他都能做得很仔細。


    蘇清河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圍巾,突然地就笑了,「老師,我想父親應該是你這個樣子。」這話裏帶著期待,隻是很快少年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有些惋惜地說道,「如果我的父親像你這個樣子,那該多少啊。」


    如果蘇高銘是跟辜華年的這個樣子,哪怕是關心他一點,他最後都不會走上那樣的路了。但是這也沒有什麽好責怪他人的,隻是心裏終究都是有些遺憾。


    而當他現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並不是遺憾,而是期待過後的那一種惋惜。親情對別人來說是那麽自然的東西,到他這裏卻是求而不得。


    命裏有的終是有,命裏沒的也莫強求。


    「說什麽傻話呢。」辜華年注意到了少年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家庭是什麽樣子,但是從他在劇組裏這麽久以來都沒有說過他的家人,他想他的家庭可能並不是那麽地好。忍不住地揉了揉少年的小腦袋,開解他道,「傻孩子,每個父親都是一樣的,每個父親都愛自己的孩子,隻是每個父親的表達方式不一樣。」


    蘇清河笑了笑,沒說話。


    三個人走路的步伐不快不慢,沒多久也回到了小旅館。


    《父愛》裏的一些畫麵是靜止的,沉默的,這就很考驗演員對這個角色的詮釋能力,一個目光一個動作,也許是僅僅憑著一個畫麵,就能稱為一個經典。


    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正是懷春的季節。


    班裏不少的女孩們喜歡曲平安,這個長相漂亮,安靜美好,和大山裏的男孩子們一點都不像的男孩,在她們的世界裏是一個王子的存在。十幾歲的女孩們,在那個年紀的孩子看人更多看的是皮相。曲平安所有的缺點,在這些女孩們的眼裏,都變成了優點。


    他的冷漠變成了高傲,高傲在這些女孩子們的眼裏看來,是一個褒義詞也不是貶義詞,比如,高傲的王子。


    不知道是不是母親在他的心裏留下來了並不那麽美好的印象,曲平安在這個年紀裏完全是沒有開竅的樣子。或許是這些山裏長大的女孩,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土裏土氣的味道,這個漂亮而高傲的男孩並不喜歡這些女孩們。


    「曲平安,給你的。」匆匆而來的女孩,往他的手裏塞了一張紙,人就跑了。


    曲平安的眼神盯著手裏的紙,或許是說他盯著被女孩碰過的手,眼裏是嫌惡。他本來應該是想把那張紙扔掉的,後來想了想又沒有扔,而是順手地放到了上課的講台上,就走了。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老師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好奇地拿起來看。


    台下的女孩似乎是認出了那一張紙,臉上是驚慌。那個年紀裏的女孩們,喜歡上一個男孩也是一件很隱秘的事,誰也想不到自己寫的情書會跑到老師的手裏去。


    曲平安並不知道女孩扭過頭,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今天在課堂上我要額外地說一件事,你們的年紀還小,最好是靜止談戀愛,以學習為重。」這一番話已有所致,是說給某些人聽的,話到這裏,老師也沒再繼續了,「下麵開始上我們今天的課。」


    課後那兩個人被老師留了下來,帶到後麵的小辦公室去。


    說是辦公室,不過就是聰老師平時午休和工作的一個小地方,擺了一張桌子,唯一的一張椅子被他坐在屁股下麵。


    前麵是罰站的兩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老師從課本裏把那張紙抽出來,問道。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他又問了一句,「是誰把這張紙放在講台上麵的?」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兩個低著頭站在那裏的沉默的學生。


    「劉小花你先走吧。」這件事明白了是誰做的,老師的心裏也有數。


    女孩走的時候還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的曲平安,隻是男孩並沒有看她,而是低著頭站在那裏。劉小花的眼裏有些失望,咬咬唇走了。


    「曲平安,你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留下來嗎?」聰炳藝問道。


    還是一片沉默。


    「回答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不知道。」曲平安淡漠地說道。


    「為什麽把那張紙放到講台那裏?」


    「我不喜歡她。」


    「所以你就把別人寫給你的信放在老師那裏?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尊重人,尊重一個喜歡你的人?哪怕是你不喜歡人家,你也要尊重別人對你的那一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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