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陽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在瓷白的地板上,臥室裏的床上掛著的紗簾隨著風兒輕輕地飄動,床上的被子枕頭什麽都有了,這裏真的隻要是人進來就能住,什麽都不缺了。


    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關平仔細地把小樓的每個個房間,每一寸地方都細看了一遍,就連給他準備的房間裏麵都有按照他的尺寸準備的衣服,以預備他在這邊住。


    最後站在樓下的嬰兒房裏,櫃子裏是滿滿的嬰兒用品,這是為那未出世的孩子準備的,怕是做父親的都沒有能做到這個地步。


    父親?腦子裏閃過這個字眼的時候,關平的眼裏閃過意思疑惑,他站在這裏停頓了好一會兒,心裏一閃而過的念頭,他為此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以他對那個男人的了解,怕也不是打的這主意。


    再一次上了車子,離去的時候,關平給男人去了一個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人給接通了,聽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問他怎麽打電話給他,他說了一句「謝謝」。


    「啊?怎麽突然打電話跟我說謝謝。」那帶笑的聲音問道。


    「我過來這邊看了,看到你準備的東西,所以……」才打電話過去跟你說一句謝謝,是心裏真的很感動。他的話都沒說完,男人就問他,「喜歡嗎?」


    「嗯,很喜歡。」關平就笑了,頓了頓,說道,「我想我媽也會喜歡的,我替她謝謝你。」


    「喜歡就好,這句謝謝我希望可以換成別的一點實際的禮物。」作為一個商人的袁總也是很實際的,趁機要點利息和慰勞,盡管準備那些東西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就有人按照他的要求和標準去準備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為那個人做一點什麽的意識,而現在他開始學著去為他做一點什麽,就是希望能見到他臉上展開的笑顏。


    盡管是人不在他麵前,隔著電話袁錦晟都能想像到青年臉上的笑。


    一邊開車一邊同那人聊了幾句話,掛上電話的時候,關平的嘴角帶著的笑都沒有隱去。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關平都是在醫院這邊陪著他媽度過的,母子兩個人的感情就像是回到了那時候在他們還在小公寓裏那樣。關平也沒有打算跟他媽說程家的事,既然離開了,他就不希望他媽和那個家以後再有什麽關係,而他自己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所以也無法改變自己身上流著的血脈。


    今天他去醫院找了老爺子也隻是告知一聲,並不是徵求他們意見。


    想了想關平還是打個電話過去給任卓陽,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約他出來吃個飯,那頭的人說了好,兩個人就約了時間吃個飯。兩個人也有些日子沒見過麵了,最近就連聯繫都少了一些,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


    「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兩個人隔著桌子坐在一起,任卓陽倒是約過他好幾次,關平不好意思地說道,「到了今天才有點時間,就約你出來一起吃個飯。」


    「可以理解,你不用道歉,知道你一直都很忙。」任卓陽表示可以理解,他就沒見關平有哪天是不忙的,他問道,「最近在忙些什麽了,每次喊你出來一起玩兒都見你都說在忙。」


    任卓陽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任少,隻是今兒的他總少了點以往的那點輕狂肆意,收斂了許多,人也正經了許多。


    「忙些瑣碎的事,到今天才有點時間空閑了下來。」關平笑道。


    他從來都不願意去跟別人提起他的家庭,盡管是身邊這些最好的朋友,哪怕是對譚文韜他都從來沒提過他的家庭。然而唯有對袁錦晟,他的所有都不懼怕讓那個男人知道,即便是那人沒經過他的同意知道了,他也接受的很自然。


    可能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把自己心底的所有秘密擺出來讓那人知道,那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也是絕無僅有的一個。然而,這個人並不是任卓陽。


    他今天會找任卓陽出來,是因為關平覺得既然自己又和袁錦晟在一起,不管他們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在一起,都改變不了他又和那個男人牽扯不清了的事實。所以今天他找任卓陽出來吃飯的一個目的,還是想把話說清楚,不要讓別人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


    盡管在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過和任卓陽在一起,他是喜歡任卓陽,但是這種喜歡更多的還是像是對一個朋友那樣的喜歡,而不是情人間的喜歡。


    人往往是先遇到了,那個最先遇到的人就在自己的心底裏,而後不管是再遇到什麽樣的人,都難以改變有那麽一個人在自己心裏的事實。關平不能否認袁錦晟在他心裏其實是一直都在的,而現在也不過是應了他曾經的所想和期望。


    「我,我和錦晟……」關平略帶抱歉地提起他跟袁錦晟在一起了的事情,所以這也等於是告訴任卓陽別再等他,委婉地回應了這個人曾經說過的話。


    任卓陽一看關平的神色,大概就明白他要說的了,他點了點頭,「我明白。」


    盡管是做不成情人,他們還是能像朋友一樣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並且氣氛還是很愉悅的。


    走的時候任卓陽攬著關平的肩膀拍了拍,以他對關平這人的性格的了解,「誰讓我來遲了你,沒有最先遇到你。不過我可告訴你了,別以後找你你就躲著我啊,情人沒做成,朋友還是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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