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他身邊的人。」


    「誰?」


    「契獸。」


    「他?他那麽黏他哥,行嗎?」他回想起那隻總圍著少年打轉的妖獸,眼裏隻有他哥的樣子,活像個傻白甜,一點心機都沒有。


    帝昇倒是信心十足:「我看人很準。他對自己的處境也了解,我們有他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


    「為什麽不考慮另一個?」他意有所指。


    「他……」帝昇想起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那個清瘦的身影,眼神深了深,嘴角劃過一抹譏諷的弧度:「無度付出,必有所圖。」


    「在那位眼皮子底下,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


    他安靜了一瞬,然後道:「好。」


    說罷,徒手紮入自己的胸膛,從心髒處取出了一截纖細的小骨,放在對方捧著的巾帕中央:「五日後,再取下一根。」


    帝昇小心地包起來收好,唇畔勾起一抹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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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那時候就是在玩他 (?,不然一抓回來就扔水牢了


    第219章 前塵因果事由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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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清知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就發現聶寒崢在他旁邊,拄著下巴,手裏把玩著他的頭髮。


    他「騰」地坐起來,回想昨晚他那些不可思議的舉動,好像知道了什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聶寒崢沒應,隻掀起眼皮,單手將他摁倒。


    清知趁著還能清晰地說話,趕緊問:「你……喜歡我嗎?」


    「你想死嗎。」


    一隻手探到他的脖頸,纖細的脖子被大掌完全覆蓋,他原以為會被掐,然而五指隻是虛虛攏著,仿佛隻是在撫摸頸側。


    身下動作一刻不停,迅捷狂猛,像洪水風暴。


    怎麽會有人一邊問「想死嗎」,一邊把他往死裏操啊?!


    他攀著他寬闊的肩膀,在高高低低的浪潮中起伏,氣喘不止,等到終於停下,昂起頭,換了一個問法:「你為什麽要給我煉體?」


    頭上傳來冷冷的聲音:「……你管我?」


    他臉上驟然綻放出明亮的笑意,如同層層疊疊的鮮花綻放,燦爛耀眼。


    聶寒崢皺著眉,又把他按倒:「再來一次。」


    「讓我猜猜……是為了我嗎?」他趴在枕頭上,側著臉笑,露出後背極漂亮的肩頸曲線。


    聶寒崢捏著他的下頜,冷笑道:「你這張小嘴還挺能說的啊?我馬上就讓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一次,他顯得安心,甚至配合。結束後,清知有氣無力地臥在床上,還要對他說話:


    「你知道嗎?我以前有一個師兄,那時候我很小,就覺得他特別厲害,一直在做一件所有人都反對的事情。」


    「但他後來就沒有音訊了。直到我遇到了你,你也特別厲害,從古至今,沒有人能修魔修到這個境界。」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硬邦邦地回答。


    清知「噗」的一聲笑開:「你知道你跟他哪一點最像嗎?——都很嘴硬。」


    旁邊人身體僵硬了一瞬,幽幽開口:「你找死?」


    清知此時儼然已消去了恐懼,唇畔蕩漾著笑意,第一次喊他全名:「聶寒崢,其實我們可以換個舒服的相處方式。」


    之後,他在魔界的各個領地巡視一圈,回到家,一個身影飛快地撲進他懷裏,埋在他胸口,他看不出情緒地拍拍小人兒的腦袋,動作一點都不溫柔:「膽子大了?」


    「想我了嗎?」清知從他懷裏抬起頭,眸光亮亮的,嘴角卷著淺淺的笑容。


    「……」聶寒崢麵無表情,薄唇微抿,仿佛他在問一句廢話。


    「可我有點想你。」清知又低下頭,腦袋蹭蹭他。


    聶寒崢聞言,一言不發地解衣服,直接把他摁倒。


    ……


    昔年舊事。


    賀樓連月終於允許擅自修魔的大弟子離開門派,令他必須在碎石地跪上一日,叩謝師恩,自此便再無瓜葛。


    彼時的他沉溺於琢磨魔道,靈力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幾乎是以凡人之軀跪在尖利的石子上,不出半日便雙膝滲血,咬牙強忍,一聲不吭。


    一日結束,他艱難再艱難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出去。


    在他沒看到的角落,一個小小的孩子一直躲在那裏,手心捏著一個小瓷瓶,想偷偷跟上去給他。


    師尊冰冷的聲音從遙遠的上空傳來:「不準。」


    小孩子的腳步一頓,頭頂飄下一句:「他已不再是你的師兄。」


    他又往他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背影雖然步履遲緩、走走停停,但依舊挺拔,透著堅定。眼神現出迷茫,躊躇片刻,乖乖低下頭:「是。」


    ……


    再次回到清瀾山腳下,從某個角落裏突然飄出一個影子,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死死攥著他的那隻手骨節突起、枯瘦如柴,手背肌膚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表皮下極細的青色血管,像遍布於白瓷釉上的裂紋。他順著往上看去,手的主人頂著一張蒼白如紙的麵容,唇上毫無血色,目光蕭索,身板更是薄弱得嚇人,似乎都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在空中飄搖欲墜。


    麵前的好像是隻由一副骨架支撐起的纖薄皮囊,前所未有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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