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是特異功能


    本該平靜的月色,被城市裏那一束束的霓虹燈沾染而變得浮躁。本該寂靜的深夜,被浮躁的人群渲染而變得熙攘。本該如水般溫柔的風,被熙攘的節奏打擾而變得狂亂不堪。


    我盯著眼前杯子裏如玉般剔透晶瑩的青島啤酒,輕嗅著啤酒裏散出來那種名為曖昧的味道。一身黑色的禮服配上我低調但不失典雅的塑料有鏡片黑框眼鏡是那麽的相得益彰。


    在這個喧囂浮躁的夜晚,一個人的世界,身邊嘈雜的人群在我看來隻是普通的漲潮落潮,他們靜靜和我擦肩,來到或離開。都不曾打擾我一個人的憂愁,不太明亮的星光悄悄落入我那塑料油鏡片黑框眼鏡後頭的眼眸,讓我的心靜悄悄,靜悄悄。


    早就習慣了在黑夜穿行,不顧周圍人怪異的眼神,不顧那些低俗的毫無美感的男女的充斥著愛欲糾葛的對話。


    我已經習慣了,已經習慣了。我已經習慣了從一個夜晚穿梭到另外一個……


    “小楊啊,我啤酒怎麽還沒上來呢?你寫詩啊。”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我不寫詩多少年了,最近改寫散文了,我給你朗誦一段兒不?”


    “…………”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不隨人願,你看,正當我詩意大的時候總有那些不開眼的顧客搗亂。太三俗了,太霸道了。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雲。大學本科學曆、山海酒吧大堂經理兼服務員兼酒水推銷兼五分之二保潔、男、據說是漢族、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七十五公斤、左眼近視加散光三百三十度、右眼近視二百五十度、相貌隻能算五官端正沒有兔唇沒有破相、無不良嗜好(抽煙除外)、未婚、二十五歲、愛好寫作、最喜歡的動物:貓、王德海、畢方、最喜歡的人:楊月、王德海、畢方、白臉小李子。


    其實我工作的這個酒吧,與其說是酒吧還不如說是個咖啡廳,來這的人大多是為了圖個清靜。很奇怪?在酒吧這種地方本應該是吵鬧到無以複加才對,但是因為我們全體員工一致堅決不播放節奏過四分之一拍的音樂,而且我們老板還聽信了不知道哪個女同事的讒言禁止在酒吧內抽煙,加上我們就把兩位女同事的那種小資情調作祟把酒吧裝飾的十分寧靜溫馨,這就導致我們酒吧成了這個城市裏唯一一個天天播著班得瑞洋溢著咖啡香和百合香並且打著懶洋洋的暖光的傳說中的適合下象棋和打盹的老幹部活動中心


    這種氣氛是相當好的,是受到大家認可的,所以我們酒吧每天都會有人把座位占滿,但是通常都是那種一杯咖啡能喝上一下午甚至可以坐到我們關門打烊的閑人。甚至有好幾個老頭天天來我們這下象棋,來就來吧,關鍵他們來了還自帶茶水,幾個人一人花個最低消費十二塊錢買罐啤酒就能在我們酒吧坐到天色將明。而我和我的同事們日子更是悠閑到沒邊了,很快就把經常來的幾個常客變成了熟客,而且這些熟客通常來者不善,我們很難招架。畢竟人老頭的生活閱曆放那的,糊弄我們幾個小嫩黃瓜還不是抽根煙的功夫。說到黃瓜我就想到慈溪,那的黃瓜很有名!


    “小楊啊,今天怎麽就你一個人啊,最近聽說這片兒房租漲價了,你們這啤酒漲價不漲價啊?”這些個見天沒事兒幹的中老年離退休職工最關係的就是哪的雞蛋買四十送一個,哪的房子一平方漲跌多少,弄得自己一個個都跟巴菲特一樣,就他們幾個的資質不去抄期貨真是浪費了好材料。


    “我們試行國家剛推出的新型上班政策,上兩天休五天。”因為實在是沒事情可幹,我們一般每天就一個人值班,一個禮拜能休息五天。這是多少上班族夢寐以求的完美生活,可就是工資有點低,基本跟低保持平。


    我繼續我的呆。


    嗯,其實我個人感覺這個酒吧撐的時間不會太長了,眼看要倒閉了,因為工資已經兩個月沒了。每次見到二分之一大股東兼五分之一保潔的王德海時,我都想問問我的錢還有著落沒有。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說出口的話除了“我愛你”再有就是“快還錢”了。


    不過酒吧就算倒閉,王德海也絕對不敢裁員,用他的話說就是‘大不了把老頭子的錢敗光了然後集體失業,也覺得不能裁掉任何一個人’。


    我們酒吧一共有五個人,除了我和王德海之外還有三個人。我妹妹楊月是酒吧的出納兼會計兼采購同時王德海這個不要臉的正在追求她,王德海的大師兄李傑克是二分之一大股東調酒師兼安保兼五分之一保潔,李傑克和我們這收銀兼五分之一保潔兼駐場歌手的畢方小朋友是青梅竹馬的純潔男女關係。


    嗯,好像我有點多餘,不過沒關係,我料他王德海也不敢把我怎麽地,我可是這酒吧的元老,打大學開始就在這幹著了。再著說了,我也不怕什麽失業,實在不行我去應聘當防彈衣試射員也可以,昨天我還在報紙上看到這條廣告,待遇相當不錯,反正那樣的事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危險,不過就是怕弄到最後被小說裏經常出現的龍組啊什麽的特殊機構拉過去做試驗,畢竟鋼鐵俠也能被個把噸的東西砸下來,而我根本不在乎那麽點噸位。


    第一次現我和普通人不同的時候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時候我大概二十二歲,大學的最後一年,有一天我被一塊鐵質廣告牌給砸了,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那塊廣告牌距離地麵三十五層樓。牌子上的三角鐵都被我磕平了。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當時我確實給嚇蒙了,雖然我從小就沒受過外傷,連感冒咳嗽都沒得過,那也隻能說明我運氣和身體都比較好,可這時候任誰被一塊幾十平方的巴黎歐萊雅給砸了都不會再心如止水了。我被砸中的那一刹那就差點尿了,而且更悲劇的事情是我現我確實被砸了,但是根本沒辦法向廣告牌所有者索賠,因為這就好比男人告女人強暴一樣無從取證。


    在經過仔細盤算索賠這事兒,並且估計沒戲之後,我趕緊在那些係鞋帶時間長點都會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群眾來到之前,逃離了案現場,並且混入其中以圍觀群眾的角度觀察這個以我為中心思想的意外事故。


    問:人藏在哪裏最不容易被現。


    答:一堆人裏。


    回到酒吧後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跟王德海和小月他們描述了,其實哪有什麽來龍去脈,簡單的說就是我被最少兩噸的東西從一個一百多米高的地方直接爆頭,但是除了心理有點創傷之外並無明顯傷痕,求原因和解釋。


    雖然我並不指望他們能告訴我,但是好多奇怪的事情都要和別人分享,不然就會像好多小說和電視劇裏的主角一樣因為秘密堆的太多導致心理變態,最後還去征服世界,當世界之王,這不是有病麽。給我兩個億讓我自生自滅比什麽都實在。


    可我把我身上奇怪的事情說出來了以後除了小月扒開我頭仔細檢查了一圈,其他人根本就太大的反應,基本上都是在敷衍我。


    我當時就毛了,我這人什麽都能忍,唯獨忍不得別人不信任我。於是我先用刀戳了戳自己,現隻有輕微的觸覺,平時經常劃破客人手的近似吹毛斷的水果刀連我嬌嫩的手背皮膚都不能劃破,這下我底氣就足了,在他們幾個麵前一連表演了胸口碎大石、飛鏢紮太陽穴、板磚拍腦門等一係列硬氣功。


    可我表演完了他們還是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我當時就差點斯巴達。最後還是當時還是十八歲小蘿莉的月月安慰我的。


    她說:“你太遲鈍了,現在才現。”


    我:“……?”


    月:“你難道沒現他們都不太正常?”


    我:“……?”


    我那時候已經跟他們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從來都沒現過他們有什麽跟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除了畢方小朋友好像沒怎麽長,王德海每個月一到陰曆十五號就消失幾天,小李子經常畫點奇怪的符號四處亂貼之外,他們真的沒有什麽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樣的。


    月月我是知道的,她從小就能未卜先知,通俗的話就是甭管是誰,隻要一撅屁股,月月馬上就知道那個人馬上要拉出什麽屎放出什麽屁。所以她一直是我們那片的孩子王,我就老給她跟班。


    後來月月斷然現自己跟我交流起來就好像在教非洲象跳孔雀舞,她放棄了。


    雖然最後我還是知道了,因為他們幾個輪流表演了一圈,他們的表演比我更精彩更燦爛,讓我眼花繚亂。


    “你們為什麽隻瞞著我?連月月都知道?”據小李子說我當時眼神裏有絕望,而我堅持認為是被他們給嚇的。


    畢方答:“習慣了,不是故意的。”


    小李子答:“習慣了,真不是故意的。”


    王德海答:“你得挺住啊,是小月的主意。”


    小月答:“他們瞞不住我的,哥,你知道的。怕你接受不了,他們以為你是普通人,我跟他們說過你不是,我有說你是鐵血戰士來著。可他們不信,他們說你比普通人還不如,就不讓我告訴你。”我雖然遲鈍了點,但是我絕對不傻,看來主謀還是我這個相依為命的妹妹。


    我已經出離了憤怒:“我怎麽著就不能比鐵血戰士好看點?”


    眾人:“……………………”


    我記得當時很生氣的,後來怎麽不生氣的我給忘了,反正就這麽過來了,一過就是好幾年,我們過的還真比普通人還不如。


    其實我覺得有沒有什麽邪門兒的能力真不重要,大部分的人隻是圖個新鮮刺激,覺得有點普通人沒有的東西就特新潮特時尚,這就好像乍一吃芥末覺得它通透刺激特過癮,可讓你見天吃,當飯吃。擱誰那誰也受不了,普通人還沒癌症呢,誰想得來著?


    人啊,年輕的時候總是放浪不羈,等七老八十了,回頭就那麽一看,大部分人都得拍拍胸口,深呼吸一口,平平安安就好,平安是福啊。


    看看酒吧裏這群飽經風霜的老頭老太太,咱現在所謂的狗屁轟轟烈烈的愛情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不都說特殊時期的革命愛情是分外浪漫的嘛,我記得好像是潛伏裏沈傲君跟孫紅雷說的,太經典了。


    其實這麽說來,我也談過戀愛的,當年我也草長鶯飛過的好吧,不過周圍的人都說我那個不算,他們都說大學裏不禍害個把小姑娘也算讀過大學?可我到現在還覺得愛情這事兒吧,是交換心靈而不是交換體液,所以我固執的認為我當時談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戀愛,還是異國戀。不過那姑娘最後回了日本,說是回去繼承她老爹的衣缽,還跟我說有緣就還能見麵,這個我就認為是有點胡扯了,說真的,除了她之外,我連日本人都沒見過穿衣服的。


    再者說了,以我現在一個月六百掛個單的工資去日本跟人家提親?還是跟她說:“嘿,大妹子!我刀槍不入,你嫁給我吧。”別鬧了,這不瞎扯淡嘛。


    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反常即為妖。那按照這個理論,我們這個酒吧全體職工和老板都已經被劃到妖怪的行列了,但是我和王德海他們對妖怪這詞兒都特敏感,畢方語錄第三百三十七條就是,誰要敢衝著我叫妖怪,我就弄死誰。


    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是很費腦子的,意淫這事兒也不能多幹,很容易把自己弄得提前進入老年癡呆階段。所以我準備收了心思,把衛生收拾一下,估計小月他們幾個也快回來了,他們今天去集體采購,也沒告訴我他們要買點什麽,不過我總覺得有點散夥飯的意思。哎呀,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離愁啊。


    在我擦桌子的時候,門口的迎客鈴響了,迎客鈴就是掛在門口的風鈴,人一進來就會嘩啦嘩啦的響,都聽過周傑倫的半島鐵盒吧,就是開頭那個調調,是畢方特意從淘寶上買來的山寨貨。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


    這是我們服務員必修課程,甭管來的人是誰,也甭管你在幹什麽,開口就得這麽一句,要當好服務員你就得研究現在成年消費者的心理,隻要我們先入為主了,客人八成會消費一點。當然了,那些退休老幹部不再其中。


    當我抬起頭看來的人的時候,我才現,我這句話八成是多餘的了。來的人不是別人,是王德海和傑克的師叔,據說在道教協會上班,負責看大門,偶爾上門給人看風水量墓地什麽的。其實他和王德海的師傅一樣,都已經是那種道術大成的達人,但是人又損又小氣還特沒譜,我們老是被他玩的一溜一溜的,而且自從他師兄被一部黑的士給撞死了以後,他一直以長輩自居,索要各種東西,我們酒吧守則就有一條,在任何時候都不無償給這老頭提供酒水飲食。


    “喲,今天就你在啊?給我先來杯豆漿吧。”


    “別鬧,你有啥事,趕緊說,借錢沒有啊。”


    “小兔崽子你膽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老子我一個掌心雷就能廢了你。豆漿趕緊!”


    “老頭兒,我告訴你,你還欠我一千三百多塊,都兩年了,你有臉沒臉?你這人那麽愛占便宜,拿人的要真手短,你早就高位截癱了”


    被我戳到了痛處,老頭訕訕笑了兩聲,沒出聲。看的出來他當時特窘,因為我們的聲音確實不少,周圍的退休老幹部都拿旁光瞄著他。都認識他,可誰都不待見這老頭。


    “小楊啊,作為長輩我不跟你計較,我王振華好歹當年也算響當當的漢子。今天我來是有事給你們幹,我知道你們這快倒閉了,讓你們賺一票。”


    “你怎麽……知……不自己幹?”


    老頭不知道還真奇怪了,他和他師兄,也就是王德海的死鬼師傅。一個學的是天地靈氣擺陣畫符,一個學的是星象四海奇門遁甲。如果不是他們師門有規章製度,那基本每期雙色球老王都能給包圓了,哪用得著問我們幾個借錢。


    “老子要能幹還用你們?你是不知道老子逮隻雞都費上半天勁啊?我又不是我那死鬼師兄,我那天就跟他說了不要去買那打折雞蛋,他不聽。還說什麽命裏有則有,躲不過……”


    “我給你倒杯水,等德海他們回來。”


    他每次說話隻要帶上他師兄,那一定是實話。雖然沒什麽根據,但是男人的第六感也一樣很敏銳。


    “我說這麽多話,你就給我杯水?妖就是妖,果然沒人性。”


    “你才是妖,你一戶口本都是妖,這隻是特異功能,沒看過賭聖啊,廢什麽話,你愛喝不喝。”


    “我喝,我喝。”


    “…………”


    第二章五雷轟。


    髒話對我們這種俗人就是個語氣助詞而已,其實並不是故意就想說它,譬如要是擱古時候。《史記》裏頭那句“嗚呼哀哉,逢時不祥!”,要是讓我說那就是“媽了個*,逢時不祥!”,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給人家打工?人家隻要出錢,他們讓幹什麽我們就得幹什麽?”


    王德海對自己這個師叔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從小他和白臉小李子都是師傅帶大的,而且師傅出車禍這事兒,自己這個已經可以算是天算的師叔沒理由不知道的。所以他倆對這個間接害死自己師傅的師叔那叫一個相當沒好感。對了,李傑克是個白種人,國籍不詳,據說是他那個天劍師傅雲遊四方的時候在孤兒院撿的,據說是個道術天才。不過現在他除了長了一張外國人的臉之外其他的完全都本土化了,包括蹲著吃飯的習慣。真不知道王老二他們到底是個啥門派,就師兄弟倆人,傳人也就倆。還都是一個師傅教的。王老二這家夥也沒聽說有什麽弟子,當初王德海是多麽希望有一個和自己關係曖昧的小師妹啊。


    王振華老前輩鄭重的點了點頭“差不多,不過事兒成了,我得抽三成。”


    我不適時宜的插了句話:“那估計玄,這就小李子敢殺雞,還得閉著眼睛,萬一那邊叫我們殺人的話,我們不是還得賠人家保證金?你不是下套等我們鑽呢吧?我們真沒錢了。”


    眾人皆點頭,紛紛表示對我觀點的肯定。


    王老二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放你娘的屁,等我叫他自己跟你們說,老子幾十年的修養就廢在你們這群小王八蛋手上了。”說著,他從身上一套看上去像染了色的內褲的外套兜裏掏出個了個諾基亞n97,畢方看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小李子側過頭悄悄跟我和王德海說:“看丫的手機。”


    王德海目露凶光:“娘的,我這幾年的手機加起來都沒他的好。”


    我摸了摸我那台買來就自帶鳳凰傳奇全部歌曲的山寨手機羞愧萬分


    王老二這邊也接通的,電話一通他的臉色一變,仿佛絕世高人:“小陳啊,他們已經基本同意了,你過來把事情仔細說清楚吧。”說完就掛了電話,神色彷如絕代高人。


    我們幾個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被他給帶過去了,這老丫的,糊弄人的本事絕對受過專業訓練,小月去當鋼琴家教了,不然讓她弄死這家夥,王老二就怕小月。畢竟誰吃得消一個心靈透視把自己幹的破事全抖摟出來啊,不過小月私下跟我們說自己看不透王老二,老家夥太厲害。不過能嚇唬他一下也是好的。


    酒吧已經提前打烊了,把那些不情不願的離退休老幹部打走之後,我們五個人大眼瞪小眼,畢方脾氣最等不得人,自己打開電腦開始用攝像頭照大頭貼。小李子拿著一本初二英語書苦讀,因為我們都說他長得像英國人,所以得學英語。最後隻有我這個站著都能睡著的呆王子和王德海這個能把自己想象成創世大神的意淫天王倆人和王老二玩著心理戰。


    在不知道幾分鍾之後,迎客鈴響起,在這個安靜的詭異環境裏分外刺耳。


    我們全部的人都抬頭看著這個走進來的人,此人身高約一米七不到,體重大概一百七差點,帶著個鴨舌帽,戴副眼鏡,穿著一身亞麻色西裝,夾著個公文包,乍一看就像是進城辦事的鄉鎮企業家,最顯眼的就是他的眼鏡,居然跟我一樣,我當時就想把眼鏡給踩咯。


    這個王老二嘴裏的小陳見這麽多人都盯著他一個,明顯一愣,然後用手在臉上抹了抹,扶了扶眼鏡整了整帽子,提了提褲子。


    “王主任,這就是你給我們推薦的幾個可以解決問題的人才嗎?”剛進來的陳姓鄉鎮企業家,整理了一下思維,然後衝著王老二打了聲招呼。


    王主任?合轍現在看大門改名叫傳達接待部了是吧,那王老二還是個部級幹部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個買凶殺人的壞蛋啊,難道是要買我們回去組織一個公關部?想到公關,我不由得想到電線杆子上貼的招聘男女公關的小廣告,月薪兩萬,小費另算。日結!


    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小李子,而且看他的時候還跟王德海的視線交錯了一下,好明顯,我跟他還是很有默契的。


    “小陳啊,這幾個完成你的事,綽綽有餘。”王老二那裝逼的神韻就算拿不到奧斯卡獎但是拿個金雞獎沒太大問題。


    我們也不想在外人麵前跟王老二胡攪蠻纏,家醜不可外揚啊。我們跟他最多是算人民內部矛盾,但是捅開了就變成了外交問題了。


    陳姓胖子掃視了我們一圈點了點頭:“你們好,這次的任務是去一個外國收藏家私人展覽上拿一件東西,這是任務物品,你們看一下。”他邊說邊從夾在胳肢窩下那個充滿體味的公文包裏掏出幾張照片分給我們。


    我翻了翻照片,現是個指南針一樣的東西,覺得很好奇:“拿?明顯是偷好吧,說的我都差點誤會是叫我們去取快遞,犯法的事我們可不幹,而且幹啥要去偷個指南針?”


    陳胖子翻了翻白眼:“這件東西是國寶,本來就是屬於國家的,隻是被盜墓賊竊取了,這是一個羅盤的組件,這個羅盤的另外一部分已經在我們手裏了,據我們推測,這個羅盤出現的年代是在距離現在五千五百到六千年前。如果我們能解開這裏麵的秘密,那麽我們也許就能把炎黃傳說變成真正的曆史……”


    我都被他給說暈了,我曆史就沒及格過,畢方都帶上耳機了。


    小李子放下初二英語書抬頭問了一句:“你是官方的人?”


    這句話一問,我和王德海猛點頭,小李子問出了我們想問的問題。


    陳胖子從錢包裏掏出了張證件:“我是隸屬國家情報局的,你們可以叫我陳科長,名字和部門我不能透露,事情辦成之後,你們能拿到三十萬的報酬。如果你們覺得可以就打王主任的電話。我先告辭了。”陳胖子滴水不露,果然是情報部門出身,我們都是第一次接觸除了片警小劉之外的國家公務人員,連畢方都摘下耳機對著陳胖子一頓猛看。


    我舉手:“報告政府,我們國家有沒有龍組?”我看小說裏都說龍組是我們國家最厲害的部門,裏麵有好多好多厲害的怪叔叔。


    陳胖子一愣,差點沒繃住笑:“你小說看多了,這事兒你得問王主任。再見!”說著轉身就走,我分明看到他臉頰的肥肉在顫動,恩,他絕對在笑。


    他一走,我們那犀利的眼神都瞄向王老二。


    他嗬嗬一樂:“看我也沒用,這個真沒有,不然我哪會淪落到看大門兒,不過有應付特殊事件的機構,這個我是知道的,不過裏麵的人挺廢的,都是些二流的打手。記得事兒成之後我得分三成啊,我得弄點錢養老咯,不然死了連個戴孝的人都沒。哎……要是師兄在,一個人隨便就去掃了他們……”說完就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聽到他又提起小李子他們的師傅,連我這麽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到語氣裏的黯然,心頭一滯,失神片刻。


    小李子突然驚叫了起來:“不好,我們又被丫玩兒了,看看少什麽。”


    事後盤點,傑克丹尼一瓶、花茶一斤、甜品若幹。幸好傑克丹尼我們摻了水,花茶兩塊五一斤,甜品自己做的。


    雖然損失不大,但是王德海一臉挫敗,臉都拉成驢了:“你說你們就不能小心點?怎麽又著了他的道兒了,我說大師兄,你好歹也得了老頭子的真傳了,你這幾年跟那老丫交手結果就是倆字兒,完敗。你說你悲哀不?”他把氣都撒小李子身上,他不敢招惹畢方,不能招惹我,不舍得招惹小月。隻能在小李子身上挑刺兒了。


    小李子倒是情緒還行,摸了摸鼻子:“得了唄,老頭子來的話還能弄贏他,咱幾個還是歇著吧,老頭子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師弟能差咯?一個修身一個修心,都是殊途同歸的,讓他給你占一卦你敢不?不過我就納了悶了,修心怎麽能修成他那德行。”


    王德海完全沒脾氣:“讓他給我占一卦,他能改了我下半生,我恨的是他為什麽不救老頭子……”


    一直沒說話的畢方這時候卻接了一句:“他能改的是命,但是逆不了天。”


    我一頭霧水:“你們在說啥?”


    沒人搭理我,氣氛十分奇怪,王德海躺在沙上,拿本知音蓋著臉裝深沉,畢方坐在櫃台上兩隻手來回扔著一個紫色的火團,小李子繼續苦讀初二英語書。


    月月這個時候也回來了,提著一大包火鍋材料,買了我最愛吃的牛肉幹,她一進來就開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除了我。


    “這個事,咱接了。”小月一錘定音,連問都沒問,小李子他們都拿她很沒招兒,特別是王德海,每次想給小月點驚喜,但是每次都特悲劇。


    當然,我也問過小月能不能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她告訴我血緣有幹擾,隻能知道我當時心情是好是壞,可是大部分我都在一個無悲無喜無怒無愁的呆狀態,她說我可能要去看看心理醫生,我覺得我絕對沒病,呆又不是癡呆。


    小月從小就是孩子王,現在也是我們中的絕對領導人,所以一般她下的決策絕對是沒有人敢忤逆她的,頂多有點補充意見,大方向和作戰計劃永遠是她定。


    畢方一聽有任務可作鬥誌高昂:“那我們第一次當俠盜,是不是也搞個什麽組織出來?”


    王德海摸了摸下巴:“恩,一個組織的名字非常之重要啊,看看人家特種兵,狼牙啊軍刀啊,綠色貝雷帽啊。多威風多煞氣,不用看人就知道相當的猛。”


    小李子甩了甩飄逸的金色劉海:“可惜咱們隻有五個人,不然叫六神合體多帶勁。”


    我:“五個人的話,叫五雷轟頂怎麽樣?”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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