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刀的全身是黑色,刀身呈現出流暢的線條,從刀尖到刀柄,沒有彎曲或曲線,給人一種簡潔而直接的感覺。


    靈握住刀柄,並沒有感覺這把直刀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眾人好奇地觀察手中的直刀,這是他們第一次接觸除災師的武器。手中黑色的直刀,是現在他們目前能傷害到災靈的唯一手段。


    見眾人全部拿到了刀,陳雯說道:“大家都已經取到刀,現在,我每隔三分鍾隨機喊一個人的名字,喊到名字的人進去。”


    “進去的人,可以隨意在山裏隨意活動,但不可超越黃色的警戒線。隻有我正式宣布選拔開始時,黃色的警戒線就會放下,這時你們才能進去。”


    “一旦發現誰提前進入警戒線範圍內,將失去資格,直接淘汰。”


    陳雯拿出一名單,喊道:“第一位,許念。”


    牆麵開始下降,露出一個缺口。


    被喊到名字許念提著刀,平靜地走向缺口。


    人群內無一人說話,安靜地望著許念走出缺口。他們的內心忐忑不安,他們真的有能力去對抗災靈嗎?這個問題,很快就會揭曉。


    相較於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成長了很多。這場最後一項選拔,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三分鍾很快就過去了,陳雯繼續喊道:“下一位,張三!”


    …………


    “緊張嗎?”梓涵低頭看向手中的直刀,對著靈問道。


    “有點。”靈的手心出滿了汗,肌肉緊繃著。


    梓涵笑了一聲:“真的隻是有點?別裝了,我都看到你的手臂在顫抖了。”


    靈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臂一直在微微顫抖,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靈也笑出聲來,“那你呢?緊張嗎?”


    “肯定緊張啊,說不緊張的都是騙人。誰能想到,八年前的我,還隻是賭場的一名童工呢。”梓涵微微說道。


    梓涵出生後沒多久,父母就染上了嚴重的賭癮。後麵輸了一大筆錢,借了高利貸,家裏所有的家產也拿去變賣。


    即便是這樣,他們也還是欠了一大筆錢。他們住在一間破爛的小屋裏,什麽家具都沒有,隻有滿地的啤酒瓶,屋子裏充滿著啤酒的惡臭味。


    梓涵的父母將目光轉向還在繈褓中的梓涵,他的母親抱起了他。


    一歲的梓涵揮著肉肉的小手,嘴裏含糊地說道:“媽……媽媽……”


    這是他第一次喊對著她的母親喊“媽媽”,也是他的母親第一次抱起他。


    “也不知道他能值多少錢。”梓涵的母親發出奇怪的笑聲,眼神裏混雜著癲狂。


    梓涵的父親粗魯地從梓涵的母親手裏搶過梓涵,用滿是汙垢的手用力捏著梓涵的臉蛋。


    “看看這個肥嫩的皮膚,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


    梓涵的父親嘴裏也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唔啊啊!唔啊啊!”梓涵大哭起來,不知道是被父母奇怪的笑聲嚇到?,還是被父親捏痛了。


    “吵死了,快點哄哄他!”梓涵的父親不耐煩地把梓涵扔向梓涵的母親。


    梓涵的母親又把梓涵扔回去,不滿地說道:“憑什麽我來哄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去偷別人的錢包,把偷來拿來的錢全部去賭了。你要是不想進監獄,你就給我去把他哄安靜!”


    梓涵的父親指著梓涵母親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賤貨!你以為天天去賣,老子不知道!你現在敢威脅老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隨後拿起旁邊的酒瓶子,重重地砸向梓涵母親的頭上。


    “砰!”


    酒瓶在她的頭上破開,啤酒瓶的碎片散落一地,一絲鮮血從她的頭上流下。


    “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梓涵的母親向著麵前的男人揮出拳頭,但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她的手臂跟筷子一樣細。


    還沒打到男人的臉上,梓涵的父親就一腳踹飛她。女人在地麵上翻滾,狠狠地撞到了牆上才停下來。


    梓涵的父親走到女人麵前,蹲了下來,一把薅起她的頭發。


    “你膽子肥了啊!敢朝我動手!”話還沒說完,梓涵母親就朝著男人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男人用手擦掉口水,憤怒地朝著她的嘴巴上重重地砸了一拳。


    女人悶哼一聲,牙齒被打掉一顆,一口鮮血從嘴裏吐出來。


    男人沒有就此停手,繼續不斷揮著拳頭。


    “我讓你敢還手!我讓你去買!知不知道是誰養你!”


    女人的血液將男人的拳頭全部染紅,血液從拳鋒下滴落。


    男人站在女人麵前,喘著氣。女人靠在牆上,歪著頭,眼睛睜著大大的。


    她的臉被打得麵目全非,眼睛深深地凹進眼眶了,整張臉都是猩紅的鮮血,已經沒有呼吸了。


    血液順著女人的臉頰流淌而下,染紅了她的衣服,染紅了發黴的地板,染紅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也染紅了梓涵的雙眼。


    男人用腳踢了踢靠在牆邊的女人,女人頭搖晃了兩下,隨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兩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男人。


    “晦氣!”男人在女人的屍體上吐了一口口水。


    梓涵的父親抱起還在哭鬧的梓涵,跑出了門。


    天空下起了暴雨,梓涵的父親用衣服蓋在梓涵的身上。並不是因為他關愛梓涵,而是害怕他感冒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他跑到賭場,全身都已經濕透了。梓涵不再吵鬧,單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這場大雨,冰冷的雨水全都打在他的小臉上。再加上男人跑步時,寒冷的風迎麵吹在梓涵的身上。梓涵幼小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在男人懷裏昏睡過去。


    男人見梓涵沒有動靜,便把手指放在梓涵的鼻子上。發現梓涵還有氣後,鬆了一口氣。此時的梓涵已經發起了高燒,隻剩下一口氣。


    梓涵的父親本想著賣給賭場的老板,但聽到賭場裏籌碼碰撞的聲音、老虎機的鈴聲和人們的歡呼聲。這些聲音不斷縈繞在男人耳邊,男人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欲望,抱著梓涵直接跑向最近的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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