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江夫人說要給江綿選夫婿,江淮也很是關心,但當他聽到江夫人看中的人之中竟然有桑樅,且桑樅的位置還在前三之列時,他表現出了非常強烈的拒絕。


    「桑樅不行,絕對不行。」 江淮眉峰淩厲,此刻也麵帶肅容:「綿兒與桑樅不合適。」


    江夫人卻不以為意,隻覺得江淮是因為坊間的偏見對桑樅不滿,還想解釋:「桑家小郎君品性是好的,再加上桑將軍府中並無別的姬妾,綿兒嫁過去,也不用應對一些糟心的事情。再說了,桑夫人你也知道的,性子爽朗,又欣賞我們綿兒,她絕不是那等磋磨兒媳的人。」


    江淮見江夫人這副態度心中也明了,這豈止是將桑樅放進前三,簡直是把桑樅當成未來準女婿看了!


    「夫人,這,這你也沒有問過綿兒的意思。」江淮隻得換個角度引導江夫人思考,「小殿下身邊除了綿兒還有英國公家徐景行,你怎麽就隻看到了桑樅?」


    江夫人見江淮軟了態度,她也跟著笑了一下,又拉過來一份單子,送到江淮麵前:「夫君莫急,我這不是也有安排麽。」


    江淮一看,好麽,都在上麵,他有些頭疼:「綿兒的性子或許也不會喜歡桑家那小子。」


    江夫人不滿,立即就掛了臉色:「哼,你就會說,你了解你女兒是什麽性子嗎?你連她喜歡的菜色是什麽都不知道,還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兒郎?」


    江淮惱怒,「我哪裏不知,你喜歡什麽菜色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廚房不是我去過問了,你少冤枉人!」


    江夫人也沒有真的要吵架的意思,聽見江淮脫口而出的話,火氣已然消了一半,「罷了罷了,你我各退一步,叫綿兒來問問。」


    江淮再度拒絕:「不行,不管綿兒喜不喜歡,桑家小郎君與她就是不行,我不準。」


    江夫人也怒了,與江淮對峙,麵上露出了冷笑:「緣何不準!緣何不行!若你今日不給我一個解釋,你休想走出這房門!」


    江淮看著盛怒之下的夫人,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可思及夫人的身體,他又頓住了。而江夫人眼看著他就要開口,臨門一腳,又止住的樣子,更生氣了。


    江淮深吸兩口氣,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江夫人冷著臉盯著他。


    江淮又深吸一口氣,喚來小廝,叫他去給宮裏遞摺子,說自己病了,請辭兩日朝會。


    江夫人聽罷,氣得起身就往內室走。江淮關上門,也跟著進去,見江夫人氣得心口起伏,又怕她有個萬一,嘴巴蠕動兩下,還是什麽都沒說得出來。


    江夫人從梳妝鏡中窺見江淮神色,她心思一動,索性直接伏在梳妝檯上低聲哭泣起來。


    江淮見狀,一臉為難的樣子又著實可憐。


    「夫人……夫人!」


    江淮低聲喚江夫人,江夫人故意換了個方向,江淮又繞過去喊了一聲,江夫人依舊伏案低泣,惹得江淮長嘆,竟也跟著在旁黯然神傷起來。


    江夫人是裝的,可江淮卻不是,他想了想他曾做過的事,心中痛極了,又悔恨又痛楚,竟一口血就這麽噴了出來,江夫人聞聲抬頭,隻見梳妝鏡前都是血跡,而鏡中的江淮嘴角沾血,麵色蒼白。


    江夫人慌了神,連忙上前扶住江淮,就要喊人,卻被江淮死死拉住,她回頭恨恨道:「你這個強種,吐血了還不讓人來看看!你死了我可怎麽辦!」


    江淮笑了笑,牢牢地握住了江夫人的手,「我不會丟下你的,莫怕莫怕。」


    江淮說著不怕,江夫人的眼淚這次是真的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哭道:「都依你,依你,不選桑樅就不選,你何必這樣大的氣。也怪我,此事沒有早早與你商量……」


    「商量什麽?莫不是你已經與桑夫人定下了?!」 江淮大驚,心口一緊,臉色更難看了。


    江夫人生怕江淮再吐一口血,飛快解釋道:「沒有!隻是早先桑夫人與我提過一嘴,我也並未應承下來。」


    江淮腦中天人交戰,看著江夫人涕淚連連的模樣,心中萬分糾結,尤為悔恨,一時他也不敢說自己當年所為到底是對是錯。


    而江夫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有些狐疑,「你今日不大對勁,莫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江淮被江夫人戳中心思,神色閃躲,若是以往,江淮必定能看出來這是江夫人在詐他,可當下江淮的確心中有愧,他也難以迴避。


    江夫人見狀,幽幽地嘆了口氣,替他擦拭嘴邊的殘血,輕聲道:「江淮,你我少年夫妻,至今幾十年,難道還有什麽是你非要瞞著我獨自一人承受的事情嗎?」


    江淮看著夫人平靜的臉色,思及江綿出生那年發生的事情,絕望地閉了閉眼,「阿蓉,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江夫人與江淮青梅竹馬,少時成親,育有一子一女,這麽多年她自認對江淮的品性十分了解。可她也從未見過將懊悔和絕望還有愧疚全都寫在臉上的江淮,她心裏產生了動搖。


    #


    戶部尚書江淮病重的事傳到宮裏,公主殿下得知的時候,已經是江府閉府的第二日了。


    江綿眼神之中止不住的擔心,公主殿下也不多說,「拿我的令牌出宮,叫橦刀跟著你回去。」


    「小殿下……」江綿知道橦刀和鄒秋都是聖人留在公主身邊保護她的。


    「你不想快些見到你阿父嗎?叫橦刀護送你回去,我才放心。」公主殿下也不容得她再推辭,一個眼神過去,叫夏至就把人推出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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