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根,是誰親手埋的?


    ––


    岑牧晚這份工作都最後還是辭了。


    顧月華第二天到殯儀館大哭大鬧,岑牧晚沒有臉再繼續待下去。


    "滿意了吧。"


    "我這是為你好。"顧月華說,"幸虧我來了,要不然都不會放你走。"


    岑牧晚把顧月華送到小區門口:"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顧月華警覺:"我警告你,不允許和那個人背著我在一起。"


    岑牧晚把車門鎖解開,說話有氣無力:"想我爸了,我去看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


    "媽!"岑牧晚猩紅著眼回頭,"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月華提起包,開門下車。


    ––


    車停在陵園外,岑牧晚穿好衣服,拿上鑰匙下車。


    陵園看門大爺認識她:"又來了。"


    岑牧晚點頭回應。


    陵園路滑,岑牧晚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岑如海的墓地在靠裏麵的位置。


    以前她一個人來的時候都很害怕,尤其冬天,這裏更陰冷。但自從在殯儀館工作後,她一點都不怕。


    岑牧晚蹲下身把上麵的雪拂掉,把帶來的鮮花擺在上麵。


    "爸,我又沒工作了。"岑牧晚笑了一下,"是不是特沒用。"


    岑牧晚把近半年發生的事都說出來,也說到了周執。


    "你要是還在多好,那我現在說不定就和他一樣了。"一滴淚融化了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爸……"


    "我真的不喜歡會計。"


    "你當年是怎麽忍受的了我媽這脾氣的。"


    "我想你了爸,你今晚能不能來我夢裏,好久沒見了,都快忘記你長什麽樣子了。"


    ……


    她邊說邊哭,眼淚根本不受控製,像個委屈的孩子。


    天漸漸暗下來。


    差不多該走了。


    岑牧晚擦幹眼淚:"我先回去了,一會天黑了我會害怕。"


    蹲的太久腳麻了,岑牧晚起身沒站穩,胳臂被人從後麵拉住才免得跌倒。


    "謝謝。"


    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不對。


    天色昏暗,免不了讓人胡思亂想,她在這待那麽長時間沒看到有人來。


    那現在拉她的是人是鬼。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背後直冒冷汗。


    "啊!"她嚇的大喊。


    "是我。"


    第26章 狐狸濕了尾巴


    (鋼琴家天生手指長)


    是程讓。


    岑牧晚驚魂未定:"不好意思。"


    "我把你嚇到, 應該我說不好意思才對。"


    "你怎麽在這。"


    "看到你車在外麵。"


    殯儀館和陵園挨在一起。


    程讓視線朝下,看到墓碑:"這是你父親。"


    "嗯。"


    岑牧晚看到他手上貼著創可貼,想起早上顧月華鬧事的時候把程讓的手抓破了。


    「早上的事, 我替我媽向你道歉。」


    程讓笑著說沒事, 開玩笑道:「阿姨還挺有力氣。」


    「多謝你及時給我打了電話,我不知道她會來這鬧事。」


    「不用太自責的。」程讓說, "當年我爸媽為了阻止我報這個專業都鬧自殺了。"


    "這麽嚴重。"


    "他們偷偷改我的誌願。"程讓說,"但後來被我發現後又偷偷改回來了。"


    "那之後呢。"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 我爸把我打了一頓,差點沒打死。"程讓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嘲道,"我這工作,是命換來的。"


    夜幕全黑, 走出陵園的這段路幸虧有程讓在。


    "當初你為什麽會選擇這個專業。"因為他, 岑牧晚才知道原來大學還有殯葬專業。


    "因為我小姨。"程讓低著頭, 長嘆一聲,"她是出車禍去的,被撞後麵目全非,沒人敢看, 壽衣都是花錢找人換的。"


    "記憶裏小姨是個特別愛美的人,從頭到腳都很精緻, 但最後蓋在她身上的白布沒有人敢掀起來,直接拉去火葬場火化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讓你想起傷心的事。"


    程讓:"能這樣坦然說出來說明我已經沒事了。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一直覺得殯儀館是個離天堂最近的職業, 他們希望的生來, 我們的任務是讓他們體麵的離開, 這是個偉大且應該受人尊重的職業。"


    岑牧晚:"說實話我以前對這份工作也有偏見,甚至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是不敢跟你離太近的。"


    程讓笑:"後來怎麽敢的了。"


    岑牧晚:"自己也在這工作的原因吧,想著都是同類人,誰也別嫌棄誰。"


    陵園的路很長,但有個人在一旁說話,感覺很快就走出去了。


    "出來了。"守陵園的大爺說。


    "嗯。"程讓點頭。


    "我讓館長給你留一個空位,如果阿姨想明白了,你也還願意回來的話,隨時歡迎。"


    "謝謝你程讓。"


    "朋友之間何必這麽客氣。"


    岑牧晚撣了撣身上的雪:"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幸運。"


    顧月華大鬧殯儀館後,母女倆開始無期限的冷戰。


    顧月華說她是白眼狼,不知父母好心。


    岑牧晚挺無奈的。


    說就說吧,已經習慣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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