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端鶴的聲音不大不小, 剛剛夠傳到卻傾耳畔,致使她聽得清楚。


    眼下正是深夜,卻傾將燭火點得明亮,她想看窗外的風景。


    卻傾緩緩回首, 一張看不出心緒的臉, 在搖曳燭火映照下,沾染了些許暗黃的光亮。


    「你真不想看的話, 那我便先走了。」


    聞言,卻傾隨手披上一件袍子,便起了身。


    眼下她沒有任何傳遞消息的渠道,隻能相信江端鶴所給的或真或假的情報。


    「這是什麽?」


    卻傾指著江端鶴手中的錦盒,疑問道。


    「軍報,從前線傳來的。」


    江端鶴難得溫暖地笑了笑。


    卻傾毫無表情的臉,驟然亮起光彩,一雙杏眼在黑夜中閃爍。


    她本能伸出手去夠,但江端鶴將裝有軍報的錦盒牢牢攥在手中,舉到她拿不到的位置。


    卻傾很快便明白過來,那軍報不是她平白可以獲得的物件。


    她淡淡問道:


    「要用什麽來換呢?」


    「不急,你不如先放我進去。」


    這間房屋的門,又不歸她管。


    卻傾不知道他為何總要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可眼下她有更在意的事,並不想耗費力氣去反駁他。


    卻傾倒了茶水入杯,江端鶴還以為是給他的,但她自己若無其事地喝了起來。


    她也不急著問他,都知道他遲早會說。


    有時候他們的脾性會歸於一種不合常理的融洽。


    「我當然會給你看,不過這可是最新的戰報,你不但要自己看,還要念給我聽。」


    江端鶴舉著手中戰報,炫耀似地望向卻傾。


    卻傾別過頭,並沒太注意他的話,手支著一邊臉頰發呆。


    她知道這是他們的遊戲,而江端鶴在遊戲之前總要先講說一段無用的背景介紹。


    「當然,你不能念得太快,也不能太慢,速度適中即可。」


    卻傾端起茶盞,隨意往口中倒入冰涼的茶水。


    ——她很不屑。


    每次卻傾話少了,江端鶴說的話便不自覺多了起來。


    而卻傾的冷淡,於他而言,也不失為是遊戲前的挑釁。


    他是蛇類,是最冷血的捕食者。


    捕食者與獵手,都最喜歡獵物的挑釁,尤其是獨屬於自己的,深深被他籠罩在昏黑陰影下的,獵物。


    他凝視著卻傾的臉,笑了笑。


    一時間,似乎是在欣賞,在玩味,竟不再往下說了。


    卻傾見他一時無話,不耐煩道:


    「然後呢,怎麽沒有了?」


    「餘下的你都知道了,想來我也不必更多介紹了吧。」


    直至此時,卻傾才轉過臉,望了江端鶴一眼。


    她一直覺著自己已然無情,可聽聞此言,兩頰上還是不免泛起紅暈。


    卻傾悶悶不樂道:


    「又是這個,你就沒有點別的花樣?」


    卻傾知道這話是可以說的,以江端鶴的思維,即便心底不覺得,也強行把此話當做是調情。


    果然,江端鶴認真地望著她,口中說道:


    「這不就是新花樣麽?」


    卻傾都摸透他的脾氣了。


    而且雄性生物在這方麵的思維,本來就比較簡單。


    卻傾撇撇嘴,在角隅處表示對江端鶴的不屑。


    「既然要念,先給我看看,待會念得更熟些。」


    卻傾總是能抓到遊戲規則的漏洞。


    「不行。」


    但也總是會被江端鶴否認。


    卻傾並不很在意,因為她瞧見江端鶴還是笑著的。


    還好男性在某些方麵,總是足夠自信。


    但她得意的時候並沒太久,很快,江端鶴一扯,她便癱倒在他臂彎下。


    江端鶴先是將她環在身下,一手解去她腰間有些礙事的外袍係帶,隨後便將捲軸放在她外露的胸口上。


    「自己打開。」


    近乎像是命令一般的語氣。


    竹製捲軸那冰涼的觸感,直凍得卻傾一激靈。


    她很快便拿起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物件,正預備打開。


    不料此時江端鶴又反了悔,他按住卻傾一雙手,說道:


    「先不許開。」


    卻傾也不想多說什麽,隻得聽從他的話,乖乖將雙手擱在胸前。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似乎也從來不曾這樣過。


    卻傾難得有些膽懼,麵上一紅一白。


    而她胸前似乎也是因著方才冰冷的刺激,而漸漸泛起異樣的潮紅。


    江端鶴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麵上露出得逞的微笑。


    他越是這樣,卻傾想別過頭,裝作無知,也是不能的。


    或許他們便就是在這種時候,最為契合。


    江端鶴俯下身,湊近卻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卻傾一直偏向一邊的臉,立刻便生出難抑的硃砂紅。


    她還是強裝著鎮定,捧著手中軍報,一言不發。


    江端鶴最喜歡看她這樣,仿佛隻有這種時候,她才會心甘情願將全身最溫熱之處與他共享。


    言語間已然不坦誠了,身上坦誠些,也不失為是夫妻間的誠信。


    待到卻傾已被他弄得渾身添上褪不去的紅色,他才終於同意她展開軍令狀。


    卻傾已經很難發出正常的聲音,不論怎樣壓抑,聲色中總染上無法忽略的細細喘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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