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端鶴麵色微變,但依舊未有發作,微微皺眉,便說道:


    「此事我已有所預備,你不必如此……」


    得到如此回答,卻傾索性舉起水壺,朝江端鶴身上直倒去。


    見她執意發問,江端鶴才復又起身。


    「尹卻傾。」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水壺。


    卻傾望著微微發紅的手心,一時愣神。


    江端鶴不給她喘息的時機,攥住她的手,微微注入法力療愈。


    他將她的手扯到身後,緊緊貼附上她的身體。


    「我還不知道你在尋思什麽,不就是想讓我放過闕國,然後立刻便逃離我身邊麽?」


    卻傾急於將手抽出,可他便是緊緊攥著,邊又注入法力。


    ——她雖不疼,卻極難抽身。


    「我沒有。」


    她隻得小聲解釋道,妄圖使江端鶴心軟,好馬上便放開她。


    「沒有?」江端鶴挑眉。


    隨後他便更將她禁錮在懷中,從上向下,俯視著她,寒聲道:


    「現在才服軟,未免太晚了些。」


    「是吧,夫人?」


    第42章 佯作從前


    「江端鶴, 放開,疼。」


    卻傾邊說著,其實自己也不信。


    ——因著江端鶴一直療愈著她的手腕, 她從來也沒感覺到痛處。


    但同時, 他亦是緊緊控製住她,不容她有任何反抗或是閃躲的舉動。


    「江端鶴,你先放開,我真沒想走。」


    江端鶴隻是盯著她的臉, 沒說什麽,手上也並不放開。


    卻傾真是有些怕了, 她越是退後, 江端鶴便愈發靠近。


    她隻怕他會同三年前那般, 再用藥物控製住自己。


    為什麽偏偏是她,四年前被擄走的是她, 需要挺身而出拯救國民的, 也是她。


    非是要她, 一個一無是處的闕國平民, 來承擔這一切。


    卻傾從來不願做這些,隻是命格裏寫了是她, 也隻能她去擔負。


    隻是她矮小單薄的身軀, 真能承載如此盛大的榮華與責任麽?


    「別哭,我鬆開了。」


    江端鶴輕輕撫過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和言安慰道。


    「我會走的,房間留給你。桉城的事, 你也不必擔憂。既然你來了, 我便不會動它。」


    江端鶴很快便放開卻傾,向門口走去。


    是時, 卻傾才發覺自己是哭了,淚水偏垂在睫毛,欲落未落。


    還是太軟弱了,這可不行。


    不過……


    「你真的不會動桉城?」


    聞聲,江端鶴停下腳步。


    「不會。」


    「那我,那我若是走了呢?」


    卻傾直望向他,眼中依然殘餘著淚水。


    江端鶴似乎是輕輕嘆聲,轉而聊起旁的。


    「卻傾,若是我們還能同從前那般,那便好了。即便我也知道希望近乎是渺茫,還依然堅持這樣做著。」


    「大概,這便是,我畢生的事業了。」


    留下這句過後,江端鶴便離她而去。


    卻傾呆立原地許久,方才沉沉坐下,拭幹眼尾的淚水。


    眼淚是示弱,示弱則是她換取一切的工具。


    從前時光中的相處,給了她這樣的自信。


    ——也正是因此,她才敢義無反顧地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娘親,我好想回家。」


    卻傾癱倒在床邊,這樣念叨道。


    她來鐸朝的事,是隱瞞了尹戴華的。


    卻傾單獨找了齊滏,他並沒多想,便同意她安排此事。


    不管如何,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而日後怎樣……


    便不好說了。


    *


    鐸朝的冬日,比起闕國,還要更寒涼得多。


    卻傾很少出門。


    身為闕國人,她總是對鐸朝人有一種天然的排斥。


    不多走動,自然也更怕寒些,因此卻傾屋中總燒著多多的炭,終日不斷的。


    她很少見到江端鶴,或許他是真的很忙。


    從前他是光祿卿,再怎樣忙碌些,也總能擠出些時候回來見她。


    明明是自己不願見的,嫌他戕害自己,見麵便心生厭寒,他一走了,再少來了,反又悵然若失。


    ——卻傾一向便是這樣的性子。


    那長久的陪伴,一年的婚姻,不單是江端鶴一直惦念著,也是她所親歷的。


    即便奮力想要忘卻,這一時半會的,便能全然放下麽。


    或許在她內心最深處,也悄悄地念想,如若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如若她、江端鶴與臧禁知三人還在一處,或許還會有她的娘親……


    這世上是絕不可能有如果的,卻傾早已經吃過這個虧了。


    「在想什麽?」


    江端鶴忽然出現在卻傾身後,一手搭在她肩上。


    卻傾本能彈起身,隨即便將他推開。


    她一時驚慌,張著嘴,說不出話。


    江端鶴愣了愣,伸出的手便凝滯在半空。


    卻傾當下便呆住,不單是看到江端鶴那無措的神情。


    她分明望見他手上留下紅色的疤痕,顯然是被燙過後留下的,至今還未完全恢復。


    「這個,是那天我燙的麽?」


    卻傾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遲疑著開口道。


    江端鶴並沒回答她的問題,扯下袖子遮好,便復又問道:


    「你怎麽了,我聽說你這些天都不情願出門,幹悶在房中可不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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