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被他奪走,又退無可退,眼角很快洇出一塊濕痕。


    她右手的拳頭鬆開,攀上他的肩膀,安撫性地去揉他的後頸,反而換來他的兇狠。


    手中的筆就此滑落,在白色襯衣上留下長長的一道黑墨,滾落在地,又被細細地輕哼聲淹沒。


    霍予聞的額頭抵著她的,胸膛一起一落,無聲地大口地呼吸。


    曲盈休息片刻想起剛剛被他壓在口中的反駁,與他拉開一點距離,望進他一雙掩不住燥意的眼裏,嘴角輕翹,到嘴邊的話轉了兩轉又收回去,吐出一句,「霍總倒是經驗豐富。」


    她不知道她瑩過淚的一雙眼嫵媚動人,不知道她輕翹的嘴角讓他喉嚨發癢。


    她說完話就在等他回復。輕吐的呼吸、奶油融化在薄荷裏的清香就落在他唇邊。


    霍予聞的喉結不停滾動,薄唇微啟,低沉暗啞的嗓音裏終於擠出一句,「我不過是想了很久。」


    曲盈心跳漏掉一拍。心髒像被注入一碗水,那水被微火煨著,慢慢變得灼熱。


    霍予聞在這時候又探過身,手掌覆在她臉側,指腹抹掉她眼角那一點洇濕,之後回放一般。


    吻落在她左邊唇角,「第一次你吻我。」


    吻落在她右邊唇角,「第二次我吻你。」


    最後落在她唇珠上,「第三次。」


    曲盈的手輕撫在他心口的位置,掌下是他如野馬似擂鼓的心跳,知道他並不如表麵鎮定。


    她推開他一點,手臂纏上他的後頸,跪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他時眼尾微揚,像神氣的野貓,「誰告訴你我不會。」


    她從來都是好學生。她從來學得都很快。


    霍予聞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好學又天賦異稟。他仰著頭,手臂微顫著將人再次攬住。


    一直到辦公室外傳來人語聲兩人才停下。霍予聞將人往懷裏揉了又揉,又過了一會兒才不舍地放開。他慢慢坐起身,將身下的人拉起。看她暈紅的臉,殷紅的唇又忍不住低下頭。


    曲盈的手臂柔軟地攀附在他頸肩,像一朵任他採擷的鮮紅玫瑰。在剛剛的糾纏爭奪中,她已經耗費太多氣力。


    她出了一點汗,額頭的髮際微濕。


    霍予聞的指腹輕碾過,將它抹去,又像下劃過她的眉。


    太陽已落山,晚霞餘暉也已落幕,他的手機響過幾聲後,辦公室外恢復安靜。


    曲盈坐在他懷裏,任他抱著她,看他拿過矮幾上的手機。


    是程昱留言的一封加急郵件。


    她慢半拍地想到是不是她在這裏打擾了他們的工作。再看手機上的時間,竟然已經六點。


    已經過了這麽久嗎?


    霍予聞看完消息後又將手機熄屏放下。指腹在她的唇角摩挲,眼底的意思明確可見。


    曲盈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先叫了。


    突兀的呼嚕聲打破曖昧的沉默,霍予聞放下手低笑一聲,「先帶你去吃飯。」


    他從地板上撿起那支滾落後就無人在意的筆,扣好筆帽,「我去換件衣服。」


    曲盈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還好,霍予聞的襯衣簡直不能看。那一條長長的黑墨足以把整件衣服廢掉。


    她看著他推開一間關閉的房門,站在靠裏一點的位置,左手手指慢條斯理地解著衣扣,右手拉開櫃門拿出一件襯衣,展開手臂要褪掉身上這件。


    曲盈扭過頭,臉部發熱。


    她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改變。一周之前還能單純欣賞,今天,她那點不單純的心思已經被勾出水麵……


    不行,有什麽可慫的!


    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再去看時,霍予聞已經係好扣子走出來,「下次放幾件你的衣服在這邊。」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抬頭去看霍予聞,那人除了臉上和露出的脖頸還有些紅,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但是又好像有些變化。


    曲盈細細分辨。


    接吻能使男人瞬間成長?


    還是他腦子裏搭錯弦了?


    不,不是。


    「怎麽了?」霍予聞輕笑一聲,柔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曲盈想到他剛剛的掌控欲,站起身理了下衣服,「我隻是在反思自己。」


    室內安靜半晌,霍予聞問:「什麽?」


    「之前沒有足夠看清你。」


    他能年紀輕輕坐到這個位置,手腕必然了得。在她麵前有過的卑微祈求,奶狗一樣的無害,也不過是愛她。一旦兩人站在勢均力敵的位置上,他那種掌控欲就會自然冒出來,狼一樣。


    就像今天。他中途也曾讓她主導,沒過多久又將她反壓。


    「沒看清我什麽?」


    曲盈歪歪頭,彎著眼睛笑,「沒想到你這麽喜歡我。」


    霍予聞的耳尖倏地竄紅,沒說話,隻拿灼熱的眼神看她。


    曲盈怕他興起再吻一次的念頭,柔軟地告饒,「快去吃飯吧,我真的好餓。」


    事實證明,霍予聞很吃這一套。


    他還有工作沒忙完,兩人並沒有走遠,隻在樓下找了家餐廳用餐。解決完晚餐,曲盈又跟著他返回辦公室。


    他在辦公桌那邊處理工作,她在沙發矮幾旁埋頭看資料。中途程昱進來和他低語幾句,曲盈隻聽到北城、12月幾個字眼,她揉揉脖頸,繼續看資料。


    等程昱出去再進來,手裏推了一把辦公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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