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一刻,時間像是一下子飛回到了40多年前。


    她被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欺負時,祝英也是這麽紅著眼的逼問她:「姐姐,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我打死她去……」


    祝英想要保護的人,她向來都能保護得了。


    當初她是祝英想要一心保護的人,如今,顧西辭也是一樣。


    祝霜華的眼眶漸漸的濕潤了起來。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妹妹,這一刻,才終於伸手抱住了祝英,痛徹心扉。


    -


    從看守所裏出來,祝霜華的臉色就一直不好。


    顧漣等在門口,見她出來後,趕忙迎了上去。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跟著顧漣上了車,顧漣這才問道:「都跟她說了嗎?」


    祝霜華臉色蒼白的點點頭。


    顧漣卻並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來。


    顧漣自言自語地說道:「就算祝英把這件事給承擔了下來,可一旦被調查,細節上必然還是要出現問題的,畢竟這件事不是祝英經手的,我們的反饋根本就禁不起推敲。」


    顧漣在一旁自說自話,全程祝霜華都沒有半點回應。


    祝霜華盯著車窗外天空上的浮雲,長長的一口氣嘆了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對顧漣說:「阿英要了我的胸針,說是想留個念想。」


    顧漣這才注意到,祝霜華大衣上的胸針不見了。


    可那枚胸針並不值錢,也不是什麽獨特的款式,不過是她隨手搭配而已。


    顧漣並不關心這個,全當沒有聽見。


    他搓了一把臉,自言自語道:「不行,我還得去見一見西辭,我總覺得這件事得讓他知情,才更好一些。」


    對此,祝霜華一個字也沒說。


    -


    祝霜華的胸針不見了,還是崔姨先發現的。


    崔姨幫祝霜華洗外套時,注意到了這一點後,帶著她的外套來客廳了問她。


    「霜華啊,我記得你早上出門的時候,這裏是別著一枚胸針的,是你摘了去嗎?還是丟了?」


    崔姨隻不過是關心的問了一句,祝霜華也抬起頭來,說道:「哦,我送人了。」


    崔姨這才點了頭:「哦,是這樣啊,那沒事了,別是丟了就好。」


    祝霜華笑了:「沒丟,放心吧崔姐。」


    崔姨這才又拎著衣服回了洗衣房。


    -


    周末的一早,顧西辭一陣風似的衝進了薑家的客廳。


    自從顧西辭和薑薏的事一鬧開,時隔幾年,顧西辭從未登過門。


    薑明達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家客廳的顧西辭,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直到祝霜華從房間裏出來。


    顧西辭才衝到她麵前,雙眼赤紅,怒目而視的對她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


    ……


    第1937章 我們扯平了


    清早的陽光從客廳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灑了一地的碎金。


    薑薏聽到動靜,從房間裏出來。


    沒想到客廳裏站著的人竟然會是顧西辭。


    顧西辭一夜未眠,臉是憔悴的。


    可比憔悴更讓人心驚的是他的悲慟。


    他雙目刺紅的盯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大聲對她說道:「你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顧西辭的聲音響徹整個房子,就連站在一旁的薑老都沒法上前去勸說什麽。


    祝霜華麵上的表情始終複雜,誰也說不出此時始終什麽心情,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說不清楚。


    祝英死訊的傳來,是祝霜華意料之中的。


    她也同樣徹夜未眠,就如祝英曾對她說過的那樣,或許雙胞胎是有心靈感應的。


    祝英的離去的那一刻,她心痛難忍。


    她坐在薑家的客房裏,黑暗中默默的哭了一整夜。


    當祝英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是反對的。


    可祝英卻瞪著她說:「我早晚都是要死的,與其淬滅我的銳氣,讓我在漫長的煎熬中等待宣判,我寧願有尊嚴的離去……況且,這是我能救西辭的唯一法子。」


    祝霜華泣不成聲,抱著這世界上唯一的妹妹,忍不住搖頭。


    而當時祝英卻十分的冷靜。


    她看著祝霜華身後那條「坦白從寬」藍色標語,嘴角處帶著一抹自嘲的笑。


    她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被親人擁抱,是種什麽感覺。


    她也是第一次像個公主一般明白,被人疼是中什麽感覺。


    這種感覺美好的像是做夢一樣。


    她作惡多端,唯有這個姐姐還肯原諒她,還願意伸出手給她最後的溫暖。


    哪怕她從前想方設法的要置他於死地。


    她不明白,祝霜華到底是真善良還是真愚蠢。


    不過,這些對於她來講,並不重要。


    短暫的美好,仍是美好。


    隻是她不配再得到了。


    她伏在姐姐的肩頭上,小聲地在她耳畔說:「把你的胸針留給我……回去告訴西辭,精神毒害張建軍的事是我做的,我會去找警察自首,隻要我死了,這件事就可以蓋棺定論,警方不會再細查下去,我說的那些話,無論有沒有漏洞,都不會再繼續追究了……」


    祝霜華泣不成聲:「不……」


    而祝英卻說:「你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答應了,你走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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