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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以後市局的人準時到達,陣勢挺大,一輛大巴外加三輛警車一共四十多人,再加上縣局負責警戒和支援的警察,差不多近八十人。李睿已經和江連生、李林森通過氣了,縣局先行偵察的人員也和他們接上了頭,就等汪海一聲令下。


    準時十點,隨著汪海沉穩有力地一揮手:“出發!”警察陸續登車,一輛一輛地駛出酒店大門消失在夜幕中……、


    等待是最令人不安的,現場究竟會發生什麽,情況怎麽樣,一概不知。李睿的心裏其實也沒有底,他的腦子裏迅速設想到幾種答案,最壞的結果也想到了。


    兩個村的村民一共三千多人,警察八十多,外加上鎮上的幹部,一共才一百出頭。如果一旦激發矛盾,發生衝突,那將是不堪想象的局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分鍾、十五分鍾……那邊還沒傳來消息。


    氣氛比較壓抑,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汪海也有些撐不住了,問道:“距離多遠?”


    崔永久立即搶著回答道:“小泉村很近,不過兩公裏;江邊村距離稍微遠一點,最遠的村民小組距這裏五公裏左右。”


    汪海點點頭沒再說話,隻是手指在桌上敲擊的頻率快了很多。大家都默不作聲,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過了短短五分鍾,楊立青不耐煩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對坐在窗口邊的崔永久吩咐道:“崔鎮長去把窗戶打開,狗日的才三月份,天氣就這樣悶熱。”


    不是天氣熱,而是心焦,窗戶打開,一股清涼的夜風湧進來,大家都感覺精神一振。


    這時候徐浩在外麵大聲通話:“喂,喂,喂,我是徐浩啊,情況怎麽樣了?”


    大家都豎著耳朵傾聽。


    徐浩一陣“嗯嗯嗯”之後,臉色有些難看地走進來,對汪海報告道:“汪書記,抓捕任務已經完成,除了……除了陶慶漏網外,其餘的已經全部抓獲。”


    “什麽?陶慶漏網?之前反饋回來的消息陶慶不是就在家裏嗎,怎麽會漏網?”汪海皺著眉頭道。他並不同於一般的政法委書記,他可是刑偵出身,同時還兼任著市局局長。


    徐浩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抓捕的同誌在陶慶家裏撲了個空。”


    “陶慶下午還在家裏,晚上人突然不見了,這裏麵一定有問題。陶慶不但是江邊村最大的沙霸,而且據情報,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就是他。命令外圍警戒的幹警加強搜索,一定要找到陶慶,絕不能讓他跑了。”


    徐浩連忙道:“明白。”


    季發靈緊接著問道:“抓捕過程有衝突嗎?群眾有什麽反應?”


    徐浩和那邊的劉德來通話,問清了一切情況,說道:“抓捕工作很順利,沒有驚動村民。”


    有沒有人漏網,李睿並不是特別關心,他最擔心的就是怕激發矛盾,發生衝突,聽到抓捕工作順利,村民沒有鬧起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時候遠處一陣陣驚心動魄的警笛聲不停傳來,由遠及近,很快就開進了酒店門口的大街。


    “走!先把人帶回。”汪海收起電話,揮手道。


    他剛才估計是跟市局帶隊指揮的同誌通了電話,雖然聽不清說些什麽,但語氣很嚴厲,臉上也十分凝重。今天他親自坐鎮,動用了大批警力,結果主要嫌犯漏網,對於他來說很難接受。


    季發靈跟於順根關照了幾句後,連忙跟了出去,楊立青、徐浩等人隨之而動,不一會兒會議室裏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就於順根、李睿、陳世偉、孫楚和崔永久。陳世偉是主動要求留下來的。


    李睿擔心江連生等留在村裏的幹部們的安全,拿出電話和江連生聯係了一下,江連生在電話裏報告了村裏的情況,人員都沒有問題,村民是聽到村口的警笛聲後才從夢中驚醒過來,有個別的跑出屋子問情況,工作人員做了解釋,大家也都很平靜。


    李林森帶隊的江邊村的情況也大同小異,李睿又刻意問了一下陶慶的情況。警察在陶慶家撲了個空,李林森當時就在現場,他告訴李睿他也感到很奇怪,因為有人在晚飯時還看到過陶慶,晚上去抓居然沒人了。


    聽完李林森的報告,李睿心中原本就有的一點懷疑被無限地放大,這種情況明擺著肯定是有人報信。誰報的信?就連參加會議的人都象防賊似的放著,隻有個別人行動自由,再想想這些人中間的關係,答案顯而易見,李睿不由對那個人更加不屑。


    李睿把兩個村的情況向於順根作了匯報。


    “很好,這是預想中最好的局麵。”其實於順根的心態跟李睿是一樣的,抓人那是警察的事,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千萬不要再鬧起來,他對李睿和崔永久道:“明天的工作仍然不能鬆懈,要一股作氣把所有的事都辦好。”


    李睿答應的同時見他有些疲倦,說道:“於書記,您早點休息,其餘的工作我和崔鎮長負責安排好。”


    告辭出來,陳世偉一直把他們送到酒店大門口,臨分別時,陳世偉對李睿小聲提醒道:“兩個村的支部軟弱渙散,你要趁早謀劃。”


    陳世偉的提醒很及時,李睿點頭表示同意,這也是他今後打開工作局麵的手段之一。


    回去的路上,李睿又跟崔永久打了聲招呼:“明天我們下村,你去小泉村,我去江邊村。”李睿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考慮到雖然矛盾的起因發生在小泉村,但江邊村的情況要遠比小泉村複雜,今天抓的人當中其中有一個叫陶喜的就是江邊村的村主任,他還是漏網之魚陶慶的本家兄弟。再者有江連生在小泉村盯著,那裏的情況多少也讓人放心。


    “好的。”崔永久沒有表示異議。


    兩人在鎮政府門口分手,崔永久的家雖然在縣城但他在鎮上有房子,他回了住處,李睿則依舊回到辦公室。累了一天了,草草洗了個澡,還未等好好總結一下一天的得失就已經睡著了。第二天要不是劉詠梅進來送早飯弄出聲響來,李睿恐怕還要睡過頭。


    草草的吃過早飯趕到天寶大酒店,崔永久已經在於順根的房間裏坐著了,李睿不好意思的打了聲招呼,坐下之後三人研究了一下鎮上的工作。到了八點半新成立的的拆遷補償審查小組在縣委辦副主任孫楚的帶領下來了,組長就由孫楚擔任。雖然大家心裏都清楚拆遷補償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既然季發靈已經向村民承諾了,樣子還是要做的。


    從酒店出來,李睿和崔永久就準備分頭下村,當他碰到陸敬中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田民那個小夥子不錯,人也機靈,便讓陸敬中把田民也叫上。


    還沒到村口就遠遠的就聽到公安局和司法局派出的宣傳車,在村頭村尾高聲宣傳《治安管理處罰法》和《村民自治管理法》,氣氛嚴肅緊張,頗有點搞運動的架勢。


    車子徑直開到村委會,李林森和村支書張元以及村上的婦女主任、會計、出納已經等候半天了。


    一下車李睿就快步走到李林森麵前,雙手握住他的手,“李書記,這兩天你辛苦了。”


    李林森馬上就要到徐家集鄉當鄉長,臨走被安排這種既費力又有風險的工作,心裏也不是沒有意見,但此時見李睿一副誠懇的樣子,肚子的不滿也隨之消散了不少,哈哈笑道:“李書記,我也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這沒什麽。”


    接著他又把劉元及村上的幹部給李睿做了介紹,一起到會議室坐定之後,李睿問道:“村裏的情況怎麽樣?”


    李林森回答道:“村民都已經知道了情況,我們工作隊員也做了詳細的解釋和安撫,情緒還算穩定。”


    “還算穩定?”李睿不禁有些皺眉,還算穩定說明還有不穩定的地方。


    “由於抓了陶喜,他是村主任,又是當年大家推選出來的,家屬天亮一鬧騰,有些村民對我們工作隊員有些抵觸情緒。”


    李睿看了看愁眉苦臉的張元問道:“以前村的事是你做主還是陶喜做主?”


    張元囁嚅不能答,很顯然,他雖然是書記,一切都被主任架空了,從魯東省遷徙過來的地方宗族勢力在這兩個村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大。


    李睿皺眉道:“你這個當書記的,難道就不能依靠黨員做群眾的工作嗎?”


    “全村四十二個黨員,二十個姓陶,十八個姓謝。”張元自己感覺也很委屈。


    李睿默然,看來江邊村的局勢比他原來預想的還要複雜,稍稍考慮了一下後,對張元道:“你帶路,我們到陶喜家裏去。”


    李林森對此也讚同,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擒賊擒王,如果任由陶喜的家屬胡攪蠻纏,多半會激起村民心裏的怨氣。


    在張元的帶領下,一路走到村子東頭,陶喜家獨門獨戶三山環抱,四周都是青蔥的樹木和翠竹,一條筆直的水泥路麵直通院子,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白色的牆體高出前院的竹梢一頭,等我們走進院子裏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別墅式的建築和沈衛東的地主莊園不相上下,隻不過麵積稍小一點。


    李林森是要走的人了,他也沒什麽顧忌,指著房子道:“李書記,你看看,陶喜那廝這幾年發了,他一個村主任就是一土財主。”


    走進院子,陶喜的老婆正在屋子裏哭鬧,部分群眾在圍觀,也有的在勸說,工作人員也在一旁做思想工作。


    “王翠花,鎮黨委的李書記來了。”張元適時地吼了一句,“潑婦打滾,成何體統!”


    圍觀的群眾紛紛散開,李睿走到那女人麵前,王翠花隻有三十七八的樣子,模樣兒還算端正,這時候一把鼻子一把淚的,看起來也有幾分凶悍和可憐。


    突然見了陌生人,她有些怯火,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一旁的工作人員很有眼色,連忙找了凳子請李睿等人坐下。李睿看到王翠花這副神情,心裏有了底,她無非就是想以這種撒潑的方式,做出可憐的樣子博取村民的同情,其實她心裏對政府恐懼得很,否則,如果真是一農村悍婦,還真說不定撲上來找你拚命。


    上輩子李睿在生意場上跟人談判時最擅長的就是虛張聲勢,拉虎皮扯大旗,仗勢欺人,何況現在麵對一個無知農婦。他有意用雙眼深深的看著王翠花。對於王翠花而言,李睿是個陌生人,而且還是新上任的鎮黨委書記,她不清楚李睿的底細,低著頭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表露出來的神情顯得膽怯不安。


    李睿心裏暗暗一笑,見火候差不多了,故意把話語的節奏放慢,低沉有力道:“你知道陶喜犯了什麽法嗎?”


    王翠花抬頭看了李睿一眼,連忙低下頭,半晌才輕聲辯解道:“我男人沒犯法。”


    “沒犯法?哼!”李睿突然提高了音量,居高臨下道:“公安局早已經掌握了陶喜的一切犯罪事實,證據確鑿!這些年你們暗地裏做了些什麽,夥同村裏的一些村霸、沙霸,欺壓良善,強買強賣,謀取非法利益。”說著,他慢慢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有意四下裏環視了一周,有幾個村民臉上已經有了反應,他左手叉著腰肌,右手有力地在空中揮了一下,義正言辭道:“我們執法部門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能放走一個壞人。陶喜犯沒犯法,你心裏自己清楚,司法機關也會嚴格按照法律程序辦理的。你這樣犯胡鬧,非但於事無補,反而會造成惡劣的影響,後果你是知道的。”


    王翠花被嚇得臉色慘白,呆呆的坐在那裏不敢吭聲,李睿知道自己已經從氣勢上完全壓倒了她,農村婦女再潑辣,畢竟見識少,見了黨委政府上麵來的領導,心裏是虛弱的,是不安的。更何況陶喜長期在村裏稱王稱霸,極其囂張,村民也不全是真心真意跟他一條心,有些甚至長期被他欺壓,心裏也有怨言,隻是不敢表露而已。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李睿趁機將有關情況和政策宣講了,圍觀的群眾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紛紛交頭接耳,看向李睿他們的目光明顯改善了。還有村民陸續跑過來看熱鬧,房子裏已經站不下了,李睿索性走出屋子,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對村民道:“縣委縣政府之所以要投入巨資建設煤化工產業園區就是要發展我們青山泉鎮的經濟……”


    “那也是老板發財。”


    “對,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有些村民七嘴八舌道。


    李睿微微一笑,道:“產業園區建立起來之後,將有不少企業落戶在這裏,這廠子要是建起來了,哪工人呢?還不是要在本地招工,大家不用出遠門就能打工,就能增加收入,這難道跟你們沒有關係嗎?”


    “嗡……”村民們紛紛議論起來,他們可能不相信也不看到經濟發展起來,政府財政收入增加了,他們也會受益,但是能在家門口打工,對於這些農民來說卻是一件看得見摸得到的好事。


    “所以啊,要想把產業園區建設起來就需要征地,需要拆遷,同時也需要基礎設施的建設,要用到砂石、水泥、鋼材,這都是關係到大家夥兒的切身利益。園區晚一天建好,企業就晚一天進駐,我們青山泉鎮的經濟晚一天發展,大家夥兒呢,就晚一天掙錢,大家說對不對呀?”


    “那……那也不能補償太低呀?”底下有村民顯得底氣不足道。


    也有人在說,“這拆遷征地也是小泉村的事,跟咱們江邊有什麽關係啊!你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呀?”


    “我舅舅家不也被拆了嗎?我也不能眼看著我舅舅家吃虧呀。”說話的村民連忙辯解道。


    李睿笑了笑道:“嗬嗬……我知道你們兩個村子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現在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縣裏對拆遷補償問題已經專門成立了聯合調查小組,由縣委辦的孫主任擔任組長,已經開始進行核查,這也是前天縣委季書記承諾大家的。在這裏我想再重申一遍,隻要是符合政策,我們是絕不會讓拆遷戶吃虧的。這句話我也要對小泉村的村民講,當然了你們中很多都是這些拆遷戶的親戚朋友,也可以相互轉告。”


    說著,李睿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道:“前天的事情我知道大家一開始是為了替自己的親戚抱不平,但後來為什麽為演變成打架鬥毆還要堵國道呢?這是因為有人在中間挑撥,是誰在挑撥呢?就是陶喜、陶慶、謝大壯等人,他們有的是村霸,有的是沙霸,還有車霸,他們挑撥你們鬧事的目的就是要迫使園區的建設單位答應他們的要求,接受他們高價的砂石材料和運費,最後獲利的還是他們。大家都是被他們給利用了。政府對這小撮別有用心分子是絕對不會容忍的,昨天晚上的行動,就是要把這些橫行霸道,欺行霸市的村霸、沙霸和車霸繩之以法,還一個公平的環境,同樣也使得產業園區能夠順利的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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