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也是美的,往後餘生,隻要有這一個月,他就可以在所有的苦澀中咂摸出一絲甜來。


    他輕輕地說:「讓我看看你。」


    她眉目宛宛,盤起的發露出了纖長的頸,仿佛真是......他的妻。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虞瀟瀟很是擔憂,總覺得他今日不對勁,「你放心,削藩削不到咱們頭上。你又不掌兵權,隻是個閑散宗室,皇上不會無端端和咱們過不去的,便是他也不可能一下得罪所有宗室。」


    陸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很喜歡她關心安慰自己的樣子,聽話的點點頭。


    「好啦,別不開心了。」她笑著向他伸出手,「今日韶光正好,可願與我同遊?」


    他握住她的手:「好。」


    說是出遊,但最後也就是去了王府自家的莊子。


    虞瀟瀟拿出一個精緻的紙鳶:「今日有風,我們放風箏吧。」


    原來這就是風箏。


    她把紙鳶遞給他,指揮道:「舉高點兒。」


    「我跑起來你就拋風箏,用力點兒拋啊!」


    他手臂高高揚起,奮力一拋。


    紙鳶展翅高飛,她清脆飛揚的笑聲也飄散在空中。


    陸白也忍不住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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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就寢時陸白很是煎熬。


    晚膳時虞瀟瀟很殷勤地給他夾了一堆韭菜、鹿肉,他開始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待反應過來後又好氣又好笑,可這事又無法跟她解釋,隻能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現在報應來了,硬著的不僅僅是頭皮了。


    虞瀟瀟褪去外衫,隻著一件輕薄的中衣,他幾乎能從朦朧的燈光中看到她身軀的曲線。


    她爬上床依偎著他,柔滑的肌膚蹭著他的,陸白立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得意地笑,撫上他的臉頰:「怎麽臉這麽紅了?」


    她去問過府上大夫,他身體根本沒有問題。肯定還是生氣了,她了解他,心裏越是在意反而越是不會說出口,這事確實是她的錯,她得好好向他致歉。


    陸白覺得整個人幾乎要燒起來,忙從腦海中的犄角旮旯裏翻出過去被他不屑一顧的人族清心咒,心中瘋狂默念。


    他不敢看她:「快睡吧。」


    「好吧。」虞瀟瀟略有些失望。


    她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沒一會兒就睡熟了。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陸白這才敢睜眼看她。


    他們從未離得如此近過。


    她玉白的臉頰近在咫尺,他隻需稍一低頭,就能吻到那讓他瘋狂的容顏。


    他低下了頭。


    他的唇虛虛停在她的額頭上方,良久。


    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


    他靜靜地看著她,想,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好像也想不出來。


    她霸道的、無聲無息地侵占了他的生活,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牢牢長進了他的骨血。


    陸白無法想像生命中沒有虞瀟瀟該怎麽辦。


    一個被春光溫暖過的人,要如何再次走進寒冷的冬夜?


    可他知道自己註定失去。


    他不敢去想以後,輕輕地、輕輕地抱住了她。


    溫暖的氣息充盈滿懷,他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陸白看著虞瀟瀟直至深夜才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他醒來時天色已大亮,一睜眼便迎上了虞瀟瀟笑盈盈的眼。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裏。


    陸白麵色一紅,卻捨不得放開。


    虞瀟瀟推他:「還不起,瞧瞧這都什麽時辰了?我都快餓死了。」


    他隻得不舍地鬆手。


    靜待已久的侍女魚貫而入,伺候兩人洗漱。


    陸白很不習慣被人伺候,尤其還是一堆小姑娘,不悅地揮退了她們。


    虞瀟瀟小小白他一眼,嗔道:「真是講究,你等我一下,我親自來替王爺梳洗,可滿意?」


    陸白本想說他可以自己來,但還是可恥地沉默了。


    虞瀟瀟挑了一套暗竹紋錦衣,白玉冠,頗有成就感地打扮好了自家相公。


    她看著陸白那俊美無雙的麵容,越看越喜歡,「吧唧」一下親在他臉上:「我家相公真好看!」


    陸白再一次麵紅耳赤。


    她哈哈笑著坐在妝檯前,指尖驕矜地點點桌麵:「幫我梳頭。」


    陸白從未給女人梳過頭,此時當著凡人也用不出法訣,好在他記性極好,一雙能使無數劍招的手靈巧無比,回憶著虞瀟瀟過去的髮型,竟還真讓他像模像樣地梳出來了。


    想起上元夜那仿佛晃在他心尖的流蘇簪子,他挑了一支孔雀銜珠流蘇步搖為她簪上。


    虞瀟瀟笑道:「你這梳得是小姑娘的髮型。」


    陸白低聲道:「你就是小姑娘。」


    她雙眼一下彎成月牙兒:「你什麽時候也會說甜言蜜語了?」


    他克製地吻上她的髮髻:「是真心話。」


    時光悄然而逝,要不是陸白還在鬧別扭不肯同房,那真是完美了。


    他一向容易滿足,這次卻這麽難哄,虞瀟瀟奇怪之餘深感心虛,覺著一定是自己傷他太深。


    為表誠意,她隻得拿出了自己稀巴爛的女紅,想要給他繡一個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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