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此時。


    王守哲臨時居住的酒樓之外,一輛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飛輦緩緩停了下來。


    那飛輦乍一看十分普通,無論是拉車的靈禽,還是飛輦轎廂的材料,以及款式,都是城中最常見的那種,唯有懂行的人細細去看,才會發現那看似普通的靈木料,乃是一種看起來極為相似,實則極為珍貴的木料,就連飛輦轎廂上篆刻的陣法銘文都極為複雜,防護等級顯然不低。


    很快,飛輦轎廂打開,一位穿著打扮頗為低調內斂的青年公子下了飛輦,走進酒樓之中,客氣的請求酒樓掌櫃去通傳守哲公子,乞求能見上一麵。


    這青年公子,居然是元征皇太子。


    這是他最近段時間來,每天的必修課之一。


    哪怕他這行為已經驚動了整個仙都,以至於下至販夫走卒,上至公卿大臣都對他議論紛紛,卻也是十足十地給足了守哲公子麵子。


    而就在元征皇太子抵達酒樓前廳,正跟酒樓掌櫃說話的同時,一位身姿窈窕,氣質不俗的女修士也出現在了酒樓前廳之中。


    這一位,赫然是神寶殿分部的閣主,姚玉梅。


    比起遠征皇太子,她還要更加低調一些,不僅隻身前來,甚至連飛輦都沒坐,要不是剛巧在門口撞上,怕是壓根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來過。


    進了酒樓,她同樣是客氣地請求掌櫃代為通傳。


    那酒樓掌櫃平日裏雖然也是略有些身份,可也是被如此陣仗給嚇到了。


    像這樣的大人物,平日裏雖然未必盛氣淩人,卻也不會真正把他這樣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更別說如此客氣地請求了。


    自己活了這大半輩子,都還沒有如此“尊貴”過。


    不過,酒樓掌櫃終究也不是那種腦子拎不清的人。他心裏清楚,這些大人物的客氣可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住在酒樓中那位公子,自己絕不能因此而得意忘形。


    壓製住了心中所有的胡思亂想,他衝兩位大老一禮,便轉身進了酒樓內部,安安靜靜地充當起了傳話的工具人。


    “皇太子殿下倒是執著。”見掌櫃的走遠,姚玉梅瞥了元征皇太子一眼,淺淺一笑,語氣中略帶著幾分嘲諷,“想必守哲公子遲早會被你打動。”


    旁人怕這仙朝皇太子,她可是渾然不懼。


    先不說神寶殿本身的體係和底蘊就十分恐怖,就連她出身的天瑞姚氏比起新羅仙朝來也隻強不弱。


    而且,元征皇太子這死皮賴臉的行為,讓她不禁想起了年輕時在神寶殿內部學院時,某位師兄風雨無阻地每天給她送愛心早餐,這一送足足送了三十年。


    隻可惜,她連一頓都沒吃過,堅決不被如此牛皮糖戰術給攻占。


    “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元征皇太子不急不惱,仿佛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嘲諷意味,表情依舊恬靜澹然,“隻要守哲公子還在新羅仙朝一日,我便還有機會。”


    正說著。


    掌櫃一臉欣喜地踩著遁法小跑了出來。


    抹了把額頭上因為飛掠太快而滲出的汗水,他抬手便衝著兩人躬身施禮,興奮道:“恭喜皇太子殿下,恭喜姚閣主,守哲公子請二位進去喝口茶。”


    “多謝掌櫃通傳,還請帶路。”元征皇太子臉色一喜,當即便塞了一張仙晶票給他,當做打賞。


    “殿下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掌櫃麻溜地收起了仙晶票,忙不迭在前引路,帶著元征皇太子與姚玉梅一起到了王守哲的套間內。


    隻見套間內空無一人,卻有一道小巧的空間門戶閃爍著光芒。


    “這……”元征皇太子臉色微微錯愕。


    “這是隨身洞府。”見多識廣的姚玉梅卻是立刻認了出來,神色感慨,“一些大人物出門時,住不慣別院,又注重私密,便喜歡帶一棟隨身洞府。東西是好東西,可這價格嘛……比普通的仙器還要貴一大截。”


    元征皇太子一陣無語。


    隻是為了住的舒服些,私密些,就要如此奢侈嗎?有那錢,多添置一兩件仙器提升國力不好嗎?


    就算沒有詳細了解過,他也能猜到,這種類型的隨身洞府,怕是一點戰鬥力都不會有,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一點防護力而已。


    這些貴家公子,還真是拿錢不當錢啊~~


    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真正有錢人的快樂不是他能想象的。


    “元征殿下,姚閣主,請自行進來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王守哲的聲音驀地從隨身洞府中傳出。


    兩人急忙表情一斂,依言走進了酒樓套間內的那座小型空間門戶之中。


    下一瞬間,兩人眼前一花,麵前的景色便瞬間天翻地覆。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片草木蔥蘢,鳥語花香,美得宛如人間仙境一般的小空間。


    這空間麵積不大,神念一掃就能窺其全貌,其中卻是別有乾坤。


    在這空間核心之地,布置有微縮版的六品靈脈,靈脈上方還開墾出了一塊塊六品靈田。靈田數量不多,其中卻種植了諸多靈植,有六品靈米,也有各種高品階的靈藥,隨便一種拿出來,都是極為珍貴。


    而在空間更中央的位置,更是坐落著一座精致的別院。


    別院旁,還生長著一棵樹幹粗壯,冠幅巨大的巨樹。


    那樹明顯不是普通靈植,通身都縈繞著濃厚的靈韻,綠色的樹冠宛如華蓋一般向著四麵八方延伸開去,濃蔭如翠,灑落點點綠光,將整個別院範圍都點綴地宛如仙境一般。


    澹澹綠光縈繞下,就連空氣都變得無比清新。


    但這些都不是最引人矚目的。


    最引人矚目的,乃是樹蔭下,別院中,此刻正對坐品茗的兩人。


    穆雲仙皇自不必說,哪怕沒有顯露真仙威壓,那一股子由內而生的氣場也依舊不容小覷,就如同灼灼綻放的牡丹花一般,縱然衣著樸素也不掩其貴氣和雍容。


    而一身白衣的王守哲,渾身的氣息更是好似與這一方天地融為了一體一般,有種莫名的契合感。點點綠光籠罩在他身周,更是襯得他好似林中仙君一般,清雅澹然,出塵絕俗。


    明明修為不過神通境,但他這一身的氣場竟是絲毫不比穆雲仙皇遜色,反而更有一種超然的韻味,讓人見之心折。


    元征皇太子晃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恭敬拜見:“元征拜見公子。”


    姚玉梅比元征更聰慧一些,上前分別朝兩人盈盈一禮,道:“玉梅拜見公子,拜見天歌仙君。”


    雖然這位天歌仙君以公子婢女身份自居,可終究是真仙境中期,她一個淩虛境,自不敢不敬。甚至乎,她隱約也看出來了幾分,這位守哲公子和天歌仙君之間似乎有些微妙的味道。


    “大家都是年輕人,就莫要多禮了。”王守哲澹然一揮手,姿態和煦而輕鬆,“何況論起年歲來,守哲怕是要比兩位年幼不少,修為更是比不過兩位。來了便是客,請落座。”


    王守哲態度如此謙遜,元征和姚玉梅卻不敢大意,道了聲謝後才謹小慎微地分別落了座。


    一旁的妘天歌巧笑嫣然,親自給客人斟茶。


    元征兩人頓時露出了誠惶誠恐的表情,急忙雙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喝茶的時候,兩人都沒想太多,結果茶湯一入喉,一股清冽的氣息便好似一汪清泉般直衝神魂深處。


    一瞬間,兩人的心神便為之一清,對於天道法則的各種感悟紛遝而至,許多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奧妙,在這一瞬間如福至心靈般清晰通暢了起來。


    如此感覺,足足過了數息之後才漸漸澹去。


    元征和姚玉梅麵色驚喜交加,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眼底皆是不敢置信。


    如此一小會兒,他們竟然所獲匪淺。


    “這,這是真正的悟道仙茶!”


    姚玉梅終究是神寶殿出身,見識還是廣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悟道茶本就罕見,而且存世的悟道茶樹多半已經血脈不純,潛力也就是能晉升至十一二階,出產的隻能稱作普通悟道茶。


    隻有少數大勢力中,才有十三階或以上的悟道仙茶樹,能夠出產真正的悟道仙茶。因為產量有限,一般的修士別說喝了,怕是連聞都沒聞過。


    元征皇太子更是有些恍忽。


    他往常倒是聽老祖宗說過,曾經在某個真仙大會上嚐過一小杯悟道仙茶,那滋味當真回味無窮,妙不可言,讓他羨慕口饞至今。


    卻不曾想,看似冷漠疏離的守哲公子,竟然拿悟道仙茶來招待他們。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此等仙茶不過是公子日常飲用品而已。


    這一瞬間,他心中在滴淚。


    有錢人的日子果然不是他這種貧窮的皇太子可以想象的。


    姚玉梅也是恍忽了一下,急忙起身獻禮道:“守哲公子,玉梅這幾日加緊向天瑞分殿殿主申請了【神寶殿貴賓令】。公子若有什麽需求,可隨時命人持令在神寶殿任何一家分殿或分閣提出要求,我們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竭力為您提供助力。”


    神寶殿貴賓令?


    元征皇太子又被震驚到了,看著那塊看起來很質樸的黑色令牌,眼神羨慕不已。


    沒想到天瑞分殿下手如此快,也如此有決斷,竟然直接給出了貴賓令。


    要知道,這種貴賓令,神寶殿在偌大的天瑞聖朝中不過給出了五枚,其中四枚都是在幾位聖尊和聖皇手中。


    像他們這樣的仙朝皇室,是絕對沒資格拿到神寶殿貴賓令的。最重要的是,這種貴賓令乃是不記名的,任何人都可以拿著去神寶殿提出要求,哪怕守哲公子不願意透露身份,也不影響他使用貴賓令。


    “玉梅閣主有心了。”王守哲微微頷首,“守哲出門曆練,有這一枚令牌在手會方便許多。”


    仿佛,他對這份禮物還算滿意,連稱呼都更親近了一分。


    妘天歌則是乖巧地替守哲拿過貴賓令,並且收了起來。


    “天歌仙君。”姚玉梅敏銳地感覺到了王守哲態度的差別,心中微微一喜,忙又恭敬地掏出了一堆禮物,推到了妘天歌麵前,笑道,“這都是些養顏美容的滋補品,東西我專門挑過,都是上好的,還望您莫要嫌棄。”


    但凡女人,就沒有不愛美的。


    妘天歌對於自己的容貌皮膚自然也是極為看重,拿過一看,發現果然都是些最頂級的養顏美容聖品,對姚玉梅的態度當即就和藹親切了幾分,拉著她就到一旁聊起天來。


    元征皇太子見狀,也是急忙掏出了準備好的禮物:“守哲公子,此乃家祖的一點心意。”


    那是兩個小盒子,一個盒子裏裝著【銀珚金】的配方,另一個小盒子裏則是裝著一小塊沉甸甸的【赤陽聖鐵】。


    說著,他還謙遜地將【銀珚金】,以及【赤陽聖鐵】的性狀解釋了一遍。


    尤其是銀珚金配方,他更是著重解釋了一番。這可是他家老祖宗一生的心血傑作,連天瑞聖皇都不知有此物。


    “這銀珚金配方,倒是頗為有趣。”王守哲眉宇間仿佛掠過一抹感興趣的神色,“或許,對我有點兒用處。”


    元征心下大喜。


    他們祖孫精心挑選寶物,果然合到了守哲公子心意。


    他剛想再說話,卻被王守哲抬手打斷了:“不過,我這人素來不喜歡欠人人情。你們新羅仙朝,怕是有事要請我幫忙吧?殿下不妨如實告知,我須得衡量一番再做決定。”


    言下之意,若是幫不了,他連禮都不會收。


    元征心中一凜,原本的欣喜頓時消散了幾分,但與此同時,他對守哲公子反而更是敬畏和信任了幾分。


    當下,他便將新羅仙朝和暹武仙朝之間的積怨矛盾,巨細無遺的一一說出。


    “暹武仙朝欺人太甚,還望公子相助。”元征皇太子起身,深深行禮道,“元征,為新羅萬民拜謝公子了。”


    王守哲臉色平靜無波,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仿佛在深入思考。


    片刻之後,他搖頭道:“這是天瑞聖朝內部事務,我年幼資淺,如何能隨意插手?元征殿下,東西請拿回去吧。”


    元征臉色一緊,急忙道:“公子,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若是任由暹武仙朝如此欺淩下去,掐住我們靈糧命脈,久而久之,怕是我新羅仙朝會日漸式微,最終……”


    “若僅僅是解決靈糧短缺和礦石金屬錠的銷路問題,倒不是太難……”王守哲略作沉吟道,“隻是需要頗費一番手腳。”


    元征頓時臉色大喜,拱手一揖到底,懇切道:“還望守哲公子救我新羅。日後我新羅,必定感念公子大恩大德。”


    “也罷,此事容我先想一想。”王守哲輕輕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下垂看著茶盅道,“等我安排妥當後,自會有人去找你。”


    元征會意,當即起身,再三拜謝後才告辭離去。


    不過他卻將【銀珚金】配方和十斤【赤陽聖鐵】留了下來。而王守哲也默認了此事,仿佛已經想到了解決之道。


    又是過得個把時辰後,和妘天歌“敘話”的姚玉梅也告辭離去。隨身洞府之中這才重新安靜了下來。


    妘天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隨手拿起一枚靈果啃了一口,笑道:“姚玉梅為了討好咱們,有意無意間透露了不少情報,新羅仙朝的麻煩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大一點。不過麻煩就是機會,也是壯大咱們神武人族的養分。”


    “聖域勢力結構複雜,明裏暗裏的漩渦可不少。”王守哲澹然說道,“咱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謹慎再謹慎,莫要翻了船。”


    “守哲啊,你可真莫要小瞧了一個活了……唔,不提此事。”妘天歌轉移話題道,“等此間事了之後,你陪我去天瑞聖朝玩玩,看看能不能撿漏個仙經、聖器之類的回去。”


    麵對她如此大言不慚的話,王守哲暗翻白眼。


    仙經聖器這些東西,在聖域也都是至寶,且個個都有主,想撿漏哪有如此簡單?


    ……


    時日匆匆,一晃又是月餘過去了。


    元征皇太子自從拜見過王守哲之後,就一直在皇太子府上耐心等待著,可這一等,卻足足等了一個月。


    就在他內心愈發焦躁,幾乎忍不住想再次去拜訪王守哲之時。


    兩名神秘女子秘密前來拜見元征,說是公子派她們前來辦事。


    元征大喜過望,急忙將她們請進了密室,煮茶招待起來。


    “妾身姬玥兒,專門替公子處理一些雜事。”


    待得四下無人,陰蛇魔姬姬玥兒便掀開兜帽,露出了一張妖冶姝麗,風情萬種的臉,衝著元征皇太子微微欠身,打了聲招呼。


    她那標誌性的紅發雪膚,以及一雙蛇童,讓她的美極具侵略性,是那種第一眼就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美人。


    因她是最早依附王氏的淩虛境強者,且擅長各類幻術,乃是王氏供奉中出場率很高的高手。


    站在姬玥兒身旁的,則是一個氣質有些冷漠的大美女,更是令元征看不透,感覺極其危險和強大。


    見元征看過來,她微微頷首,也是打了聲招呼:“我叫薑玉靈,隻是一個拿錢辦事的打手,你們不用多管我。”


    “原來是玥兒真君和玉靈真君,兩位有禮了。”


    元征皇太子不敢怠慢,連忙回禮。


    “殿下不必客氣,咱們開門見山,直接說正事吧。”


    姬玥兒也不跟他客套,直接便按照王守哲的吩咐,和元征皇太子商議起了靈米買賣的具體細節。


    如今新羅缺靈糧,而神武世界通過這些年的準備和積累,以及王守哲不斷改良新糧種,提高產量,靈米的產量和當初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一個缺糧,一個有糧,自然是一拍即合,商談起來十分順利。


    至於薑玉靈,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原因不言而喻,就是她太窮太窮了,年紀輕輕就修煉到淩虛境中期的她,每年的資源消耗都是天文數字。


    據說大梁皇室都已經快要被逼得和她斷絕關係了,而北域王府對她也是能避則避,寒月薑氏也是怕了她……


    沒辦法,窮怕了的薑玉靈隻能緊抱住王守哲這個大富豪的粗大腿,隻要能讓她賺到大筆大筆的錢,哪怕是當王守哲的小老婆也絕無二話。


    隻可惜,王守哲小老婆這崗位競爭著實激烈,似乎連仙皇都有意插一手。


    不得以間,薑玉靈隻好作為一個“打工人”出現在陣營中,至少王守哲給出的薪資條件非常豐沃。


    元征一邊和姬玥兒商量細節,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這兩位美人,心下也是有些凜然,更是對守哲公子欽佩不已。


    手下辦事的都是大美女不說,且風格迥異,美得各有千秋,看樣子這位守哲公子看著風光霽月,暗地裏很是風流啊~~


    而與此同時。


    被元征定義為很風流的王守哲和妘天歌,正閑來無事,在仙都內繼續逛著。


    他們這一次閑逛之地,是新羅仙都有名的【雲商市場】。


    有人的地方就有雲商,有雲商的地方就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和機緣。


    在雲商市場中,充斥著撿漏道器、甚至是仙器,寶典,以及各類奇珍異寶的傳說。


    這種地方,早年在長寧衛也有。


    王守哲還和家將王忠他們,一起撿漏過一個蜂巢。而後,為了養家湖口,也帶著璃慈一路逛了很多次各地的市場。


    隻是如今長寧縣越來越發達,這種半騙半坑的市場都漸漸被取締了。


    漫步在這地方,倒是勾起了王守哲很多回憶。不過,他雖然錢多,卻也不傻,並不會隨意買這些垃圾東西。他又不是能隨便撿到仙器的王安業。


    這一次,僅僅是因為妘天歌非要來逛,他就順便也來看看而已。


    沒辦法,妘天歌非不信邪,總覺得自己能撿個漏啥的。


    事實證明,哪怕是仙皇,麵對這種市井騙術也無計可施,小半天的功夫,已經損失了好幾枚上品靈石,購買了十多件疑似自穢仙器的物件。


    “瞧一瞧,看一看啦~”


    雲商市場角落裏,一位相貌猥瑣的老頭正坐在自己的賭石攤後,衝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吆喝著:“正宗來自太初道宮的靈石原礦,運氣好的話,就能開出仙靈石!哎哎哎~那個小姑娘,要不要來賭一把運氣?”


    若是王璃慈在此,定是一眼就能認出這糟老頭子就是貪財吝嗇的財有道。


    話說這財有道,被王璃慈將優質靈石原礦都買空後,整批靈石原礦中好貨就極少了。為了彌補虧損,他可不敢在聖朝和大勢力附近混了,這幾年隻能輾轉偏遠仙朝,能撈回點本就撈回點本。


    一旦被揭穿賭石劣質,大不了就換個地方。


    這不,經過他過若幹年努力行騙,當初那批賭石僅剩下了兩三成。


    當然,沿途搭訕年輕妹子問人家是不是真仙轉世,還是他一貫的風格。


    “公子,我覺得我最近鴻運當頭。”妘天歌有些不甘心地說道,“不如試一把賭石,開出仙靈石就賺大發了。”


    “對對對,還能開出混沌靈石呢。”王守哲沒好氣地傳音道,“你哪來的自信?”


    “能和公子雙棲雙飛那麽久,這不是鴻運當頭是什麽?”妘天歌說著,已經到了賭石攤前,“老人家,你這靈石原礦正不正經?”


    “正經,老夫敢以祖宗和天道發誓,這些原礦全部來自太初道宮的礦場。”見來了大生意,財有道興奮地直拍胸脯,指天發誓了起來。


    不過,他心中卻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正經是正經的原礦,可惜好貨都被璃慈臭丫頭給挑走了,剩下這些都是歪瓜裂棗而已。


    妘天歌眼睛一亮,剛想包場之時,卻被王守哲擋在了身後,笑眯眯道:“天歌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這話頓時把妘天歌哄得是眉開眼笑:“公子說的好有道理,最近我情場太過得意,是得避一避賭,難怪剛才都打眼了。走走走,我留著幾個靈石,請公子吃美味去。”


    兩人剛準備走,財有道卻不幹了。


    他“嗖”一下就跳到了王守哲麵前,攔住他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不待王守哲回答,財有道又看向妘天歌,當著王守哲的麵詆毀起了他:“姑娘啊,我看這小子長得油頭粉麵,眉宇間滿是桃花煞,定然是一個擅長吃幹抹淨不認賬的公子哥兒。大家同為真仙境仙友,你可得小心點他……”


    “你也是真仙境?”妘天歌一臉錯愕,她竟然沒能看出來。


    “是啊,出門遊曆江湖,總得懂一點斂息之術。”財有道笑出了一口白牙,得意洋洋道,“漂亮的小姑娘啊,你這斂息手段一般般啊,連老夫都騙不過。”


    “公子,既然是真仙前輩……”妘天歌又有些心動了。


    她太缺錢了,見若藍有聖器,她也想多攢點錢買件聖器!


    “天歌,十賭九騙,你長居……不太懂這個,我和璃慈當年見多了……”王守哲笑著說道,“不行等咱們回頭找到璃慈後,讓她陪你來玩這個?”


    “璃慈?”財有道一聽到這個名字,登時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一跳三丈高,警惕萬分地看著王守哲,“你你你,你認識璃慈那臭丫頭?”


    王守哲看看他臉色,再看看他的賭石攤,頓時明白了過來,笑道:“前輩,你這攤位被璃慈光顧過了吧?難怪,嘖嘖……行了行了,我懂了,天歌,咱們撤……”


    “等等……”財有道一見他們要走,又急忙叫住他,眼神有些驚疑不定地打量起了王守哲,“你那麽了解璃慈臭丫頭,不會也姓王吧?你叫啥名字?”


    “前輩,在下王守哲。”王守哲笑道,“看這樣子,前輩和璃慈的‘淵源不淺’啊~~”


    “王守哲?璃慈說的‘四叔’?”財有道那雙黑豆似的眼珠子瞬間亮了,隨即滿臉希冀地看向了他腰間的荷包,還有手上的儲物戒,“你是不是很有錢?”


    “……”


    王守哲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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