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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工搖著鈴鐺在走廊經過,台下講課的老師收拾書本、教具走出教室,學生們也哄哄的準備散去了,胥雲劍正要起身,眼前一暗,給幾個人堵住了去路,“哥們,你夠橫的?以前沒見過你,是我們班的嗎?”


    胥雲劍愕然抬頭,是幾個不認識的家夥,等一等,有一個認識的,正是那個被他扔出去的學生,不用問,是來找場子的了。他重又坐下,突然意外的發現,那個薛慧已經從另外一邊出去了。“哎?你等我一會兒。”


    薛慧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跑開了。


    胥雲劍暗叫可惜,課上不及和姑娘多說話,老師在下麵講的內容他是一點聽不懂,就顧著拿眼睛打量女孩兒了,可憐薛慧,不想會遇到這樣一個家夥,他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給他瞅的青白瘦削的小臉一陣一陣發紅,偏偏又不能離開,更不敢勸阻,這45分鍾,真真正正是度曰如年了!等到下課,哪還有個不狼奔豕突的?


    “哎,這位同學,和你說話呢?怎麽碴兒,還不愛搭理人了嘿?”說話的是一個北(京)學生,一口京味,聽來讓人倍感親切。


    “你是北(京)人吧?”


    北(京)男生一聲冷笑,“早就聽出來你是天(津)衛的,少套近乎,孫子,欺負了我們同學,你想怎麽著?”


    “什麽怎麽著?你想怎麽著?別以為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少,不行咱就比劃比劃!我要是弄不了你,我就不是站著放水的!”


    “嘿,敢叫板?哥幾個,咱們外麵練練?今天要是練不死你,我就……”


    “你就幹嘛?”胥雲劍對這些大學生根本不屑一顧,歪著脖子撇撇嘴,“也別說你們哥幾個了,就是再來點兒人,我也一塊弄了。”


    為首的男生勃然大怒,伸手一抓,薅住他西裝的領口,胥雲劍論速度當然不及盧利,但在力道方麵,卻也實在有過人之處,迎頭一記衝天炮,正砸在對方的鼻梁上,打得這個倒黴蛋嗷的一聲慘叫,鮮血從鼻子中噴湧而出!


    胥雲劍暗暗點頭,難怪小小最愛用這一招,真他媽的管用啊!不管誰挨上,一定喪失戰鬥力。他大眼一瞪,環視四周,周圍六七個男生都是躍躍欲試的神情,他有些害怕了。自己可不像小小那樣會功夫,這麽多人一起來,非吃虧不可。色厲內荏的說道:“幹嘛?想一塊上是怎麽的,我把話擱在這兒,誰敢上,我就不客氣!”


    那個北(京)口音的學生把同伴扶起來,雙手沾滿鮮血,他低頭看看,突然怒吼了一聲,“一塊上,打丫挺的!”


    胥雲劍見勢不妙,扭頭就跑!


    這下膽氣已泄,更讓眾人看到了便宜,男生們發一聲吼,在後麵拚命追趕!


    這一場你追我逃的活劇在大學內熱熱鬧鬧的上演著,胥雲劍慌不擇路,他對於這裏的環境本來也不很熟悉,眼見前麵有人,以為是同來圍堵他學生,發一聲吼,“快給我滾開!”


    對麵的男子一愣,眼見十幾個人追一個大個子,距離自己已經不遠,忙向旁邊一閃,卻伸出腳去,絆了他一下,胥雲劍全沒提防,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原地打了個滾,手抱著小腿,大聲慘呼起來!“哎呦,m的,你個逼剋的怎麽這麽損呢?壞了,我腿折了!”


    男子也嚇一跳,真要是摔斷了腿,情況可就嚴重了!他慌忙中伸臂一攔,擋住了後麵跑過來的學生,“怎麽回事?”


    “許老師。”為首的是那個北(京)學生,認識男子,這也是他們的老師,專門教馬列哲學的,姓許,“許老師,這個孫子,欺負人,你看看把小王打的,臉都打破了!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鬼頭蛤蟆臉!”


    “有什麽問題不能好好解決,非得訴諸武力?”許老師安慰了同學們幾句,在胥雲劍身邊蹲下去,他躺在那裏,疼得滿臉是淚,褲管中有鮮血流出來,這一下確實傷得不輕!“壞了,流血了?”許老師暗暗叫苦,“趕緊,送他到校醫務室。”


    “…………”


    “聽見沒有?快點!”


    眾多男生這個恨啊,打他不成,還要送他去治病?但老師的話不能不聽,找一個身材健壯的背起胥雲劍,趕奔學校的醫務室,老許和其他幾個同學在後麵跟著,輪流背著他,好在路程不遠,不用費和很多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醫生用剪刀剪開他的褲管,小腿脛骨處一片血汙,已經把襪子和鞋子都打濕了,用棉球沾著雙氧水擦擦,胥雲劍疼得嗷嗷大叫,m,你不能輕點啊?”


    一個男生揚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同樣破口大罵起來,m!你嘴裏放幹淨點!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完了,回頭我們弄死你個丫挺的!”


    好不容易處理過傷口,給他縫了針,打過破傷風陣,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醫生恨恨的瞪了一眼這個滿口髒話的家夥,管自去了。“說吧,你是哪個班的?”老許搬了把椅子坐在身邊,陰沉著臉,像審犯人似的問道。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聽學生說過經過,對這個年輕人同樣厭恨之極,在大學教書時間也不少了,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沒禮貌的家夥呢!


    “你誰啊?你管我那個班的?”


    ““我是學校的老師,你說我有沒有權利問你?你要是不回答也行,我們現在到校保衛處去,怎麽樣?”


    胥雲劍沒有辦法,囁嚅著說道:“我不是學生。”


    “不是學生?不是學生你來學校幹嘛?”


    “我來找對象的。”胥雲劍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老許幾乎給他氣樂了!不但是他,周圍的幾個人無不發噱!“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啊?”北(京)學生罵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糊塗的人,人家認識你是誰啊,就往這來,還說什麽搞對象?你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我看你個丫挺的玩意是欠抽!”


    胥雲劍也懊惱不已,臨行的時候,小小一再囑咐,不要惹禍、不要惹禍的,怎麽自己都給忘了呢?“你少廢話啊,你怎麽就知道不行?”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臭天(津)衛的玩意!”


    “你說話就說話,少他媽的夾槍帶棒的,我們天(津)衛怎麽了?你們北(京)好,一群傻*!”


    m,你說嘛?要不是看你現在受傷了,我弄死你。”


    “你也就看我受傷了,敢這麽說話,回頭我哥們來了,分分鍾就弄死你!”


    老許看他們又有意氣的征兆,趕忙分開二人,“那個,誰誰誰,你去,把他說的李同學找來,趕緊把他弄走。我告訴你,胥同誌,這裏是大學,不是你耍什麽威風的地方,這一次的事情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就不追究你這件事了。以後你少來。聽見沒有?”


    胥雲劍翻了個白眼兒,瞄著他看了看,“再說吧。”


    等了片刻,李正榮趕到了醫務室,看見胥雲劍光裸著半條腿,上麵纏著紗布,也很是嚇一跳,“怎麽了,怎麽了?”


    “你就是他朋友啊?你可太不應該了,怎麽能把社會上的這些人弄到校園裏來呢?”老許又進入到自己教師的身份中去了,把李正榮訓了一通,最後說道:“這個人,你趕緊帶走,以後別讓他來了。這裏是教學的地方,怎麽這麽不注意影響呢?”


    李正榮唉聲歎氣,是一籌莫展的神色,“你啊,讓我說你點什麽好?這可不錯,還沒正式上戰場呢,你就成傷兵了,回頭我怎麽和小小交代啊?”


    人叢中一個男生冷笑一聲,“就這樣的敗類玩意,還交代什麽?弄死就得了!”


    那個北(京)口音的同學沒有說話,反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擺擺手製止了同學,“哎,你叫嘛?”


    “你管得著嗎?”


    男生麵色一變,強自忍著怒火問道:“我告訴你,你別犯渾啊?問你正經事呢,你說,你叫嘛?”


    “我叫胥雲劍,你問這幹嘛?”


    男生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好像是聽過,“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再和你打聽個人,叫胡學軍,你認識嗎?”


    “胡學軍?”這回換了胥雲劍回憶了,“我記得地震的時候砸死了?你問她幹嘛?”


    男生這個氣啊!這會兒他基本上已經確定,這個人確實是在唐山下過鄉的,否則不會說姐姐已經被砸死的話!“誰告訴你她死了?我再問你個人,叫……叫小小的,你認識嗎?”


    胥雲劍和李正榮同時一愣,“小小?認識啊,我們哥倆太好了,簡直跟親哥們似的,你問……你怎麽知道他小名的?”


    男生狠狠地白了胥雲劍一眼,真是不願意和他打交道,但又不行,要是給姐姐知道自己在羊城遇見她下鄉時候的同伴,卻對麵不識,非生氣不可!“廢話!”他一開口還是沒好氣的說道:“胡學軍是我姐姐。你說我怎麽知道他的?”


    “哎呦,這可沒想到!”胥雲劍哈哈一笑,“這叫嘛?這叫大水衝了龍王廟了!胡姐……現在好嗎?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麵了。對了,你叫嘛?”


    “我叫胡非拉。”


    “當初沒聽她提過,”胥雲劍笑著說,伸出手去,“哎,認識一下吧,我叫胥雲劍;回頭見著小小,我為你們做介紹。”他笑著搖搖頭,“你說說,這可真是想不到,哎,抽煙,哥幾個,咱們是不打不相識,抽煙、抽煙。”


    眾人看他拿出中華隨意發放,都不禁瞪起了眼睛,這家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居然抽這麽好的煙?胥雲劍看出來了,點起煙卷,得意的一笑,“說實話,若論知識,三個我加在一起可能也不及你們一個人,但要說錢,嘿嘿!不是瞧不起你們,換成鋼鏰兒,能活活砸死你們!”


    “…………”


    胥雲劍不理他們,向胡非拉問道:“哎,小胡,你姐姐現在怎麽樣了?在哪上班?”


    胡非拉解釋了幾句,胡學軍是78年臨近年底的時候回城的,頂替乃母在市裏油管廠上班,當時胡非拉已經上班了,他比盧利等人都要小幾歲,逐漸長大之後,也過了下鄉的大潮,由街道安排進工廠上班了,一直到77年恢複高考,他連續參加了兩次考試,終於考中了南國的中山大學。


    草草的幾句話介紹完畢,胥雲劍點點頭,“那,你姐姐呢?現在就上班?對了,她結婚了嗎?”


    “沒有,國家號召晚婚,我姐姐說等幾年再說。”


    “那,你呢?你在這邊,離家這麽遠,生活怎麽辦?”


    胡非拉瞪了他一眼,神情是不言自明的:你管得著嗎?


    胥雲劍尷尬的一笑,從口袋中拿出錢包,取出幾張大團結遞了過去,“哎,這個給你。”


    胡非拉楞了一下,警覺的後退幾步,“你幹嘛?”


    “你是胡姐的弟弟,就和我哥們差不多!我們當年都是知青,嗯,咱能遇到不容易,這些錢你拿著,過來,你跑什麽?艸蛋!”胥雲劍嘀嘀咕咕的咒罵著,拉過他的手,把錢塞在其中,“真的,胡姐當年挺照顧我們的,現在我有這方麵的能力,給你點錢是應該的,拿著,拿著。”


    胡非拉豈能收這樣的錢,雙方糾纏了半天,終於還是不肯要,“要不這樣吧……”胥雲劍說道:“你給你姐姐發一封電報,告訴他在這遇見我和小小了。然後說我給你錢,問她能不能拿?”


    胡非拉苦笑搖頭,這會兒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胥雲劍未必是壞人,但頭腦有些簡單:這樣的事情用電報怎麽說得清楚?即便能說清楚,又得花多少錢啊?總而言之,這是個糊塗蟲!和這樣的人多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他向老師和李正榮點點頭,帶領幾個同學,一溜煙的走了出去。


    胥雲劍還覺得挺遺憾的,難得有緣,能遇到知青戰友的兄弟,但……怎麽話也不說一句就走了呢?“哎,別走啊,拿著錢啊!”


    李正榮對他真是無可奈何,扶抱著他坐起來,搭著他一半的重量,一點一點向外挪,“哎呦,你可真行,我回頭真得寫一個‘服’字送給你!一節課的功夫,你就惹這麽大的禍,你等著吧,回頭讓小小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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