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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正如盧利猜想的那樣,梁近秀對他撒謊的行為怒不可遏!即便在知道了最寵愛的女兒並沒有和他苟且的事實之後,這種感覺也沒有得到半點紓解。“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敢把那個王八蛋領到家裏來,我就和他斷絕關係!小四兒,我知道你是他的狗腿子,特別是你!”


    “爸,您別這樣,小哥那個人您也知道,不是撒謊成性的,偶爾一次,……我小時候還撒謊呢,你怎麽不說?”


    “放屁,這是一回事嗎?”


    “怎麽不是一回事呢?小哥和我姐也沒怎麽樣嘛,您不就是抻著他說瞎話了嗎?”


    “就這樣還不行?你三姐昨天說的話你沒聽見?他……”梁近秀停頓了一下,為自己的口才不及兒子而惱怒,更加提高的嗓門吼道:“小四兒,我告訴你,你要是還認我是你爸爸,就離他遠點!還有你,丫頭,你哭嘛?我梁近秀的閨女又有學識,又有模樣,還怕找不著更好的?”


    梁薇一夜沒睡,隻是不停的哭!大腦偶爾有片刻的休息的時候,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一個人怎麽能有這麽多的淚水可以流的?到了天亮,她隻覺身體昏昏沉沉的,父親的說話如同在遙遠的天邊響起,她還沉浸在自己大腦營造出的幻境中呢,在想象的世界中,她和盧利結婚了,穿著從內到外全部是紅色的衣服,最外麵是一件紅色鑲著金邊的裙子,看上去傻傻的,侉侉的,但這是盧利喜歡的,姑娘就毫不猶豫的選擇把它作為自己的婚禮禮服。


    來了好多賓客,每個人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周圍的掌聲響成一片,盧利,她最心愛的男人,穿著一襲西裝,英俊極了,漂亮極了!正當證婚人要宣布禮成的時候。突然一個大嗓門在她耳邊響起,“聽見沒有,你別做夢了!”


    梁薇的夢境被攪碎了,這讓對說話的人恨得咬牙切齒,轉頭向搗亂她一生最美好的日子的人看去,竟然是父親,“爸爸,你幹嘛不讓我們結婚?”


    梁近秀一愣,“你胡說什麽?你睡著了。這是在家!”


    梁薇一雙眼睛全無半點神采的左右看看,可不是嗎?周圍還是熟悉的家具擺設,自己正給媽媽摟在懷裏,哪裏有什麽結婚現場啊?盧利呢?“盧利呢?”


    “你現在還在想著他?”


    “爸,……我……”


    “爸什麽爸?你還有臉叫我爸?”梁近秀看著最疼愛的女兒一夜之後,就變得灰白交加的小臉兒,又疼又氣,“丫頭。這個姓盧的太不是玩意!咱以後不理他了,他樂意賺錢就讓他賺錢。和咱們梁家沒關係!他不是過幾天就滾蛋了嗎,正好!回頭爸爸找人,給你介紹更好的。我有個同事的孩子,在自行車廠,正經的國營大單位,……”


    “爸。你說什麽呢?再好能有小哥好?”


    “你混蛋!姓盧的有嘛好,怎麽你們哥倆都為他說好話?我告訴你的話你都忘了是怎麽的?丫頭,你聽爸的,啊?”


    梁薇眨眨眼,眸子中忽然閃過一絲光芒。她掙脫開母親的懷抱,盈盈的蹲在梁近秀身前,“爸,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我絕對不能!”


    “什麽?”


    “爸,我真的把心都給了他了!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讓我離開他!我想好了,大學我也不上了,回頭我就和他一起去香港!”


    “不行,丫頭,我可告訴你啊,這絕對不行!”梁近秀為女兒的不知羞恥勃然大怒,戟指著梁薇,罵道:“我告訴你,丫頭,你要是敢這麽做,以後你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梁薇正要說話,小院中響起熟悉的聲音,“梁伯伯,他梁伯伯在家嗎?”是於芳的聲音。


    梁近秀一愣,雖然百般不願意見著一家人,但基本的禮貌不能丟,況且惹了自己的隻是盧利,和他舅媽有什麽關係了?他給妻子使了個眼色,梁媽媽迎了出去,是於芳帶著盧利、曹迅和胥雲劍來了。“吳嬸,您看,大早起來的,就讓您跑?”


    “沒事,沒事,”於芳慚愧的笑著,回身給了盧利一巴掌,“梁嬸啊,都是我們家小小不聽話,小小,還不快點給梁嬸說對不起?”


    盧利不及說話,梁薇一個箭步衝了出來,盧利一看,也是嚇一跳,不過一夜的功夫,她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了?“你……”


    “利?”梁薇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在場,哭嚎一聲,猛的衝到他的懷裏去了!“對不起,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胡說八道的,對不起!嗚嗚嗚!”


    “你……”盧利尷尬極了,懷中擁著愛人,迎麵撞上的卻是梁近秀怒滿胸臆的眼神,“小薇,我沒生氣,真的,我真的沒生氣,你聽話,聽話啊?”


    梁近秀不容女兒再說,一把將她又扯了回來,梁薇哎呀一聲叫,拚命的抓住盧利的手腕,哭得如同要被迫和媽媽分開的小嬰兒一般,又委屈又痛心!“利,你別生我的氣啊,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啊!”


    盧利一狠心,分開了她的手指,梁薇給父親和兩個姐姐強行拖著進屋去了,聽著她在屋中嚎啕大哭的聲音,盧利雙眉緊皺,心都要為著哭聲擰得疼了。


    院子中大吵大鬧,惹得四鄰不安,這大過年的,什麽事這麽吵啊?周圍的鄰居紛紛探頭出來,向小院張望,不時竊竊私語幾句,“怎麽了,又是為他們家大姑娘的事?”


    “不知道呢,可能是吧?哎,要說是真夠寒磣的!老梁一輩子老老實實,怎麽就養了這麽個不聽話的姑娘了呢?”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另外一個女子說道,嘴角叼著煙卷,徐徐冒起的青煙熏得她一隻眼睛閉起來,怎麽看怎麽粗俗不堪;臉上是一片看熱鬧的神情,“什麽玩意啊?老人家都說了,閨女大了不中留。留來留去……”她似乎忘記後麵半句話,琢磨了一會兒,自己憋出一句話來,“……留來留去就是事兒!”


    眾人一片大笑!“劉嬸,你說的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還就是事?哪兒這麽多事?”


    聽著鄰居們的玩笑話,梁近秀愈發惱火。正待發作,盧利轉身過去,關上了院門,“梁伯伯,我知道您生我的氣是因為我和您、伯母撒謊了。但這裏麵有一個緣由,您得給我時間解釋。”


    梁近秀沉重的喘息幾聲,“行,也別說我不讓你說話,你也別進屋了。就在這說。”


    “好吧,梁伯伯,小薇是我真心愛著的女孩兒,我不瞞您,她這一次去香港的時候,我和她訂下了口頭上的白首之盟。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兩個人的一切,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絕沒有越過界限。您如果不相信的話,盡可以找任何人給她做檢查。要說我真的做下那種齷齪事,您要我的命都可以!”


    “放你媽的屁!你以為你沒有……那樣,就是你對了,是嗎?”


    “我沒有這麽說,伯父,”盧利沉吟了一下。忽然矮了半截,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跪了下去!


    梁近秀大吃一驚,所謂男兒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出以這樣的動作。真讓人有些無所適從了,“小小?”胥雲劍和曹迅也愣住了,“小小……”


    “伯父,我真是特別特別愛著小薇,除了我舅媽和我的家人,她是我唯一愛的女孩兒,您……”話未說完,梁薇滿臉是淚的衝了出來,跟在他身邊,跪在乃父腿前,“爸爸,我這一生唯一愛的就隻有盧利,您要非得拆散我們,我就死給你看!您和媽媽就當沒我這個閨女得了。”


    梁近秀尷尬極了,左右不是,終於用力一跺腳,“拉倒!你們愛怎麽的就怎麽的吧,我反正是不管了!”


    梁薇根本不理一家人都在麵前,轉頭撲進盧利懷裏,嗚嗚咽咽的大哭起來,“利,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生氣了,是不是?求求你,別生我的氣,是我錯了……”


    “我沒生你的氣,真的,你別多想。”


    梁薇根本不信他的話,拚命搖頭,烏雲披散,如同陷入癲狂之境似的,嘴裏胡亂的說著:“不對,你就是生氣了,我知道,你隻要生了別人的氣,就肯定不會原諒,是不是?呃……”她一口氣沒有上來,呻吟了一聲,萎頓在他懷裏,就此昏厥過去!


    盧利可嚇壞了,顧不得多想,抱起梁薇,轉頭向外,“趕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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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薇發了非常嚴重的高燒,連著三天的時間,體溫始終在39°以上,把梁爸爸、梁媽媽可嚇壞了,夫妻兩個大吵一架,幾乎以破家收場!


    到第四天上,高燒終於退去,梁薇逐漸醒過來,掃視一下周圍,自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挨著床頭一邊的小櫃上放著麥乳精和一個罐頭瓶,裏麵是水,旁邊是一個剝開皮的桔子,空氣中彌漫著桔子那種特有的甜香味。“哎呦……”


    聽見女兒的聲音,梁媽媽立刻坐了起來,“丫頭,你好點了嗎?”


    “媽,他呢?”


    “你呀,成天腦子裏就想著他!”梁媽媽埋怨了一句,卻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他上廁所了,等一會兒就來。好家夥的,就這一會兒看不見都不行了?”


    “媽,您說什麽啊?”


    “其實啊,也不怪你這樣,這一回,你爸爸可算看見他是怎麽樣一個人了。”梁媽媽拿過罐頭瓶,又取過一支棉簽,“看見了嗎?這都是他拿來的,連著好幾天,就拿棉簽蘸水,往你嘴上抹,他說,發燒的人最怕缺水,你又喝不了,隻能這樣了。連著三天的時間,不光是咱們一家子,連病房裏的其他人都覺得倍兒感動倍兒感動的。”


    梁薇眼圈一紅,淚水順眼角淌下,梁媽媽嚇一跳,拿起手巾給女兒擦著,“好好的,哭嘛?沒事,沒事了,啊?”


    “張大哥,可別去這層樓的廁所,好家夥的,太味兒了!我開了十分鍾的窗戶,那味兒楞是散不淨!真不知道醫院這些人都是幹嘛的,去五樓吧。”梁薇聽見愛人熟悉的聲音,精神一振,不等媽媽動手,自己抓過手巾,在臉上抹了幾下,“媽,怎麽是幹的啊?弄點水啊?”


    “好,好!就弄,就弄。”梁媽媽說著話的功夫,盧利走了進來;“哎,醒了?”他幾步到了床前,手背搭在姑娘的額頭,“行,退燒了,看起來是沒事了。”


    梁薇哇的一聲,像個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似的,淚水流了滿臉,“利,對不起……”


    “行了,你這幾天光說對不起了,你不煩我都煩了。”


    梁薇更哭的大聲了,引得同屋的病友都長起上半身來看,“怎麽了?為什麽哭了?”


    “你煩我了,你煩我了!嗚嗚!”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要是煩你了,就罰我變成一個大王八!”


    病房中突然變得一片安靜,緊接著就是一陣哄堂大笑聲,暴雷般響了起來。便是梁薇,雖然心中滿是酸澀和失悔,也情不自禁的為之莞爾,“你胡說什麽呢?”


    盧利苦笑著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越來越幹瘦青白的手臂,憐惜的歎口氣,“你啊,怎麽……病的這麽厲害?你可不知道,都要把我嚇死了!”


    梁薇充耳不聞似的,隻是望著他同樣灰敗的臉色,自顧自說道:“利,我知道錯了,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是,我是有點生氣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生我的氣了,對不起嘛!”說著話,梁薇的眼淚又淌了出來。“利,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別……你別不要我,你打我、說我都行,求求你,別不要我!”


    “傻丫頭,我怎麽會不要你呢?”盧利安慰著說道:“要說惹我生氣,胥雲劍不比你做得多的多,我們兩個這麽多年的哥們了,又怎麽能真的為了生他的氣,就不要他了?對他是這樣,對你就更加是這樣!所以啊,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病,知道嗎?”


    “利……”梁薇看他想走,芳心一慌,忙握住他的手腕,“你別走,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好,我不走。”盧利哄孩子似的語氣溫柔,“你想說什麽?”


    “我不想接著上大學了,不如……不如和我大姐一塊吧……?”


    盧利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傻丫頭,你胡說什麽呢?你今年已經是大四了,就這半年的時間都等不及了?聽話,等到你大學畢業了,我就回來,和你結婚,然後我們就一起去香港――你在這邊的班,你要是不願意上的話就不上,但大學畢業證,是一定要拿下來的。”


    “那你……還要去香港嗎?”


    “去啊,怎麽了?”


    “你去香港,還要見那個什麽……歐小姐嗎?”一句話說完,隻見盧利臉色一變!嚇得梁薇趕緊道歉,“對不起,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害怕,她長得多好看啊,我怕你不要我了!”


    “小薇,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我可以發誓,對那個什麽歐晨麗是一點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有的。你要是再提這件事,我可真要生氣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說了,行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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